第9章 ,我要錢干嘛?!我要人
- 農門娘子不可欺
- 無窩的貓
- 3261字
- 2018-04-18 07:00:00
有錢能使鬼推磨。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有錢行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
疏馨立志:成為富人!
身為學霸的她還從來沒有因錢而犯過愁呢,自打來到這里,她的腦細胞就一直浪費阿堵物上。一個字--愁!
現在好了,雖然只有這點點,但也能稍稍改善改善她的生活了。首先要買的就是兩張草席子,兩張床單。前者,她和他們都缺,且生活上必不可少。后者,是她欠下的債……
疏馨一路樂呵呵的購買生活用品和吃食,季天銘一路沉默,只是那看著她的目光倒不似往常那般平靜。她才不管他怎么看她呢,反正他不問她就什么都不必說,讓他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
疏馨這一高興,手里的錢就剩一兩了。這午飯也不舍得在這邊吃了。
唉,不耐花啊,不耐花啊。這還沒干什么呢,手里的錢就沒了。
心情,一落千丈。
季天銘看看她不高興的臉,又看看自己手里懷里滿滿當當的東西,搖搖頭,表示不明白她為什么又不高興了。
由于東西較多,路途又有些遠,只好坐牛車回去了。如此,手里的錢連一兩也不到了。牛車磨磨蹭蹭,晃晃蕩蕩的終于在太陽偏西南時回到了家。
疏馨自打離村子不遠處遇見了同村的,一路回來,就沒少引起議論。這車上的東西看紅了幾家人的眼。
“老三,我們回來啦!猜猜我給你帶什么東西回來了?“疏馨一回到家,便推門朝季天霂走去。
季天霂溫柔的笑道:“帶了什么?“
“哎呀,你猜猜嘛。”疏馨晃著他的胳膊,有點撒嬌的意味說道。
那邊同疏馨一起進來的季天銘聽了她這語氣抬眼撇了她一眼,眼中暗色一閃而過,又繼續放東西了。
季天霖笑的更開懷了,“是兩張床單嗎?”
……
老三,你這樣真的好嗎?不過,看來老三的那道坎過去了。
疏馨扯扯嘴角,“看你笨笨的樣子肯定不知道,我就大發善心的告訴你吧。“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你說對啦!“說完,自己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的季天銘一臉莫名,心下吐槽:幼稚鬼!而季天霂則笑得一臉寵溺。
“我去收拾一下那只兔子,先做點飯吧。”說著季天銘就快步離開了東屋。
疏馨也感到自己好餓,好餓,畢竟一早只吃了一張干餅。和季天霈說了聲就抬腳朝灶屋走去。
季天銘把那兔子收拾出來后,疏馨一刀兩份“這一半送給三叔吧。”今天他還來給老三送飯,是要好好謝謝的。
“嗯,現在去?“季天銘抬頭看向疏馨。
“現在去吧。回來再做飯。”頓了頓才道:“我同你一塊去。“
疏馨把一半兔子肉從案板上拿在手里,季天銘自然的接過,由自己拿著。
和老三說一聲后,二人一前一后,直奔三叔家而去。一路上遇見些人,除非別人先和他們說話,否則季天銘不打招呼她也不打。她又不認識那些人,而季天銘向來都是如此。
不大會兒,二人來到一處很破的屋子前,真的比季家還破,疏馨都懷疑,這房子居然沒倒,也算是一個奇跡。
季天銘正打算喚人呢,一嘶啞低沉男聲從屋子里傳來,“我要錢干嘛?!我要人啊!春娘!“
語氣悲傷之極,疏馨都不禁心里一瞬抽痛。
“你怎么可以這樣傻,啊?!你讓我怎么辦?怎么辦呀?!春娘!”
屋內又傳來了男人唔唔咽咽的痛哭聲,疏馨暗道:不好!
急忙跑向屋內,只見一灰頭土臉的男人癱倒在地,哭的不能自己,仿佛身體無一絲力氣。可那粗糙如枯樹干的手卻一直緊緊握著床上已經斷了氣的女人的手。好像怕他一松手,那床上女人就會從此再也不見了一樣。
季天銘緊跟進屋里,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是,手里的兔肉墜然直落,往常難見異色的臉,溢出了難過。一雙眸子此時也涌滿了淚水。
疏馨心里也難過極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自己流下來。雖然她不曾和三叔家有過交集,但她能感覺到,他們都是好人。
說好的好人一生平安呢?!為什么要用如此磨難折磨他們?!
可面對死亡,誰都無能為力!
“三叔,……“疏馨蹲在梁叔身邊,也不知道要如何勸他,想必此時誰的話都不能讓他聽進去吧。
季天銘也蹲在梁叔身邊,默默無聲,只有淚不停。
沉寂,悲傷的沉寂。只有梁叔不斷的低喃著“春娘,我不要錢的,我要你啊!你一直都知道啊,可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以后你要我怎么辦呀,怎么辦呀?!……“
無數聲“春娘,春娘”也喚不醒那沉睡了的人。
從此浮萍苦海漂游,再無那人陪伴左右。
都道是:貧賤夫妻百事哀。又怎知患難夫妻見真情。普通人的情向來不轟轟烈烈,但柴米油鹽醬醋茶,執手白頭是一家。
梁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疏馨和季天銘也無法,只能陪伴著他。
太陽漸西,晚霞普照。樹影搖曳,破屋朦朧暗淡。
季天霖這邊一直等疏馨二人也等不來,心里甚是掛念。可自己又尋不到三叔的家,只能一人在屋里干著急。
疏馨看了看天色,對梁叔勸道,說:“三叔給三嬸娘收拾收拾吧。”
季天銘朝她看了眼,又看了看三叔和三嬸娘也勸道:“三叔,先起來吧。”
說著用力拉起癱臥在地上的梁叔,又對疏馨說道“馨兒,你那還有多少錢?我先去給三嬸娘買身衣服之類的去。”
由于三嬸娘近年來一直吃藥花錢,這個家早就捉襟見肘,入不敷出。想來三叔手中也無什么錢財為三嬸娘辦葬禮。疏馨聞言,從自己懷中取出自己最后的積蓄“就這么多了,夠買衣服的嗎?”
季天銘看了一下,估計有個七八錢的樣子,“夠了。我一會去一趟奶奶家和村長家,還要回去和天霖說一聲,再去買衣服,你在這看著能行嗎?”
季天銘怕疏馨在這兒會害怕,但又不能留下梁叔一人在這。
早知道就早些去辦這些事情了。他們只是想多陪梁叔一會,倒把正事忘了。
疏馨搖搖頭,“你快去快回,我在這沒事。“其實,她還是有些害怕的。
季天銘走后,疏馨就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梁叔柔情的輕撫三嬸娘的秀發,她的眉眼。一遍一遍,不舍放手。
三嬸娘很瘦,雙頰深凹,面色灰白。但依舊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怎樣的清秀風采。她雖然常年累月的臥床不起,但身上的衣物和被子卻可以看出是干凈清爽的。
他把她照顧的很好,很好。至少盡了這個男人最大的力氣。
疏馨心下暗道,不禁唏噓不已。
一室靜止,仿佛時間停止不行。
不知過了多久,季天銘終于回來了。村長也來了,季天銘他奶奶家卻沒人過來。
疏馨算是知道了,他奶奶家人不是薄情,而是無情。雖然她不知道梁叔家和那老太婆家是什么親戚關系,但既然季天銘要去她家告訴三嬸娘的死訊,這關系肯定不淺吧。
可她們家居然連一個人都沒來!
村長來了之后,寬慰梁叔幾句,又交代季天銘幾句便嘆了口氣走了。
季天銘對疏馨說,今晚他要在這邊看著梁叔點,怕他想不開,就先送她回去吧。
第二天,疏馨一睜眼,感覺天還是暗的。平時自己自然醒的時候天不都已經明了嗎?難道自己的生物鐘壞了?推門而出,忽然感到一股涼氣撲面而來。竟是下起了雨,怪不得今天夜里睡的很舒服呢。
疏馨來到東屋門前,敲了敲門,“老三,起了嗎?“
“起了,你是要去三叔家嗎?我和你一起吧”屋內季天霖回道。
疏馨想,他們三個和三叔感情很深,是要去看看的。只不過,老大那里怎么通知呢?
兩人洗漱一番,戴好蓑笠后,疏馨挽著季天霖的胳膊,朝梁叔家奔去。待兩人到了梁叔家后,三嬸娘已經被收拾好放在堂屋里的棺材里了。
梁叔跪在棺前,目光呆愣,如丟了魂魄般。
疏馨看著這院中寥寥無幾的人,心下明了,這葬禮,能來的大概除了抬棺的人,也沒幾個了。
兩人跪在梁叔身后,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季天霂更是哭的雙眸泛紅,一雙手死死的握著。
疏馨怕他哭久了會對他本就不好的眼睛無益,用手握著他的手想勸勸,但是人非草木,又怎能不流淚呢?
外面的世界冷冷清清,陰雨綿綿。屋內的世界悲痛欲絕,淚如雨下。
季天銘同村長一直招呼著葬禮的各項事宜。
來的人不多,索性也不做的一樣一樣的了,就大鍋煮了一鍋飯供來人用。況且,梁叔家的情況,大家也都是心里清楚的。那棺材錢還是村長先墊著的,雖然是最劣質的棺木,但總比直接裹著草席下葬好吧。
如此,大家也都不會怪罪于他。
午飯后,三嬸娘要下葬。梁叔舍不得的抱著棺木,任誰都拉不開,哭的不能自己。
最終,那人還是被埋進了土里。從此陰陽兩隔,余一人回憶兩人。
自三嬸娘下葬那天起,梁叔便消失不見了。
有傳言說,他從墳附近的斷崖跳了下去。
又有人說,他把自己同她埋在了一起。
還有人說,他.....
可能,他是怕她孤單,也不愿獨自一人呆在無她的熟悉環境里,所以選擇了離開吧。
即使是生病時,兩人在一起,生活還可以苦中作樂。如今,少了一人,就只剩下苦了。或許,梁叔不知愛情為何物,但他想有她陪在身邊。他人無法替代,一心被她填滿。普通人的情,亦是綿綿無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