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張佳佳和表嫂手里各自端了兩盤菜從廚房出來,周紅就招呼著大家快快上桌吃飯。
雖然桌上一桌子好菜,可桌上的氣氛卻不盡人意。
“國梁啊,你幫嫂子一個忙唄,你看我們佳佳也不笨,可學校就是不重視她,你能不能把她調到一班,你放心將來她要是有本事了,一定會感激你的”!
周紅開口驚人,一家子人都停下筷子看著她。
張佳佳也驚愕地看著她媽,在她小姨夫面前說這個,她臉都要丟光了,恨不得挖個地縫鉆進去。
張佳佳成績從小就不好,她也不是好學的人,老早就自暴自棄了。
能上白水中學都已經是徐國梁出面搞定的,要說張佳佳肯學倒也沒關系,大不了多費點心,可她本人比之前的寒露還懶,早就不想讀書了,要不是她爺爺逼著,說不定都給她說婆家了,周紅現在說這話實在是為難人。
“你這婆娘,亂說什么呢!吃飯就吃飯”。
張平狠狠地瞪了自己媳婦一眼,佳佳什么樣他這個老子最清楚,要是因為不成器的女兒得罪了這個妹夫就得不償失了,
“國梁啊,你別聽她瞎說,佳佳就不是讀書的料,來,吃菜吃菜”。
周紅也不敢再說下去了,只是嘴上還小聲嘟囔著,張佳佳覺得難堪吃了兩口菜就撂筷子走人了。
留下尷尬的眾人,最后還是張槐鎮住了場面,一頓飯沒幾個人吃得香。
吃完飯后男人就坐成一圈開始打牌,女人則聚在一塊拉家常,大人的話題總離不開兒女,小孩子圍在一塊說的無非是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之類的話題。
女人和女人在一塊就有說不完的閑話,更何況其中有出了名的八婆。
周紅笑著問到,“麗啊,你上次不還跟我打聽那鎮南劉家嘛,怎么露露又跑去上學了”?
張佳佳也在白水讀書,況且徐寒露的大名白水中學無人不知,她知道了就等于周紅和整個張家都知道了,全家人都為寒露高興,只有周紅一人想不通。
以前也沒看出來徐寒露是個學霸,怎么休學兩年后直接讀高三這成績還這么好?
她想都沒想就覺得是寒露做了弊,是學校里的老師看在徐國梁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周紅不滿的是,寒露一個學渣做全校第一可以,那自己女兒只是想進個一班又有何不可?
只是這些話她也只能憋在心里,不敢說出來,她怕說出來張平直接跟她離婚。
張秀麗沒想那么多,她撓了撓頭,一臉憨厚。
“兒女都有各自的姻緣,緣分沒到,也不能強求是吧”。
張秀麗不知道劉家人是怎樣的人,她讓自己嫂子打聽,可她嫂子打聽了卻沒和她說過,自己女兒也很快解決了麻煩,所以她還單純以為是兩個孩子緣分不夠。
寒露看著她們倆聊,也不插嘴,只是乖巧地坐在一旁嗑瓜子,仿佛被談論的對象不是自己一樣。
“露露,你都十八歲了,也是個大人了,該懂事了,舅媽跟你說幾句真心話啊,你別怪舅媽話多,你平時在學校別那么張揚,雖然你爸是在教書,可他又不是校長,有些事適可而止,你懂我意思吧”!
張紅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大氣了,妹夫不肯幫忙,她還不計前嫌幫她教育孩子。
張秀麗和寒露一臉懵,還沒等她媽發話,寒露先開了口。
“大舅媽,我還真不懂,您給我說說唄,我哪兒張揚了”?她怎么知道這個大舅媽什么意思,有話不能明著說,跟她打什么啞迷。
周紅懵了,這這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啊,徐寒露這個侄女臉皮怎么這么厚。
“你這孩子,我給你留了面子,你非要我挑明了說,那我就直說了吧。靠作弊拿的第一沒什么用?老師也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沒追究你,可你得懂事兒,你爸也不容易,以后別再作弊了知道嗎?學習成績不好沒事,人品好就行”。
她苦口婆心地告誡寒露,可寒露只感覺到可笑。
大家都像看傻子一樣把周紅盯著,畢竟他們都還有腦子,要是寒露的成績是作弊的,那為什么以前不作弊,非要現在才作弊,不是更加讓人懷疑嗎?更何況寒露要是作弊,期末考試能得全縣第一?還有縣長親自給她發獎金?
“媽!你在說什么啊,丟死人了!表姐她是真才實學,你又沒讀過書你懂什么”?張佳佳雖然自己是個學渣,可她也是個崇拜大佬的學渣,寒露在她心里就和女神一樣,她親媽也不許詆毀。
“嘿,張佳佳,你怎么說話的?你表姐不懂事你還想跟著學是吧?看我今天不收拾你”!看不清形勢說的就是她,她非但不覺得自己錯了還很專橫。
張秀麗聽到周紅一口一個不懂事也急了,她都沒說過自己女兒半點不是,周紅她憑什么?
“我女兒怎么就不懂事了?周紅你憑什么說我女兒是作弊的?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你”!情急之下,她還蹦出一句成語來。
周紅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大堆胡攪蠻纏的話那是張口就來。
“我呸!我就說她怎么了?你們不會教女兒,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我這個做舅媽的管教管教怎么啦?”她的聲音很尖銳,音量又大,整個大院都聽得到她的叫喊聲。
張秀麗還想跟她理論,寒露把她媽攔住了。
“大舅媽,你說我作弊得拿出證據,不然不僅是在侮辱我,也是侮辱我爸,更是在侮辱白水鎮的老師!你說我不懂事我忍了,你對我媽大吼大叫干嘛?怎么管教我是她的事,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周紅別過臉,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話。
張佳佳臉都氣紅了,可她也不能跟著罵自己的媽。
她嫂子和二伯母也沒什么用,一個膽小怕事,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
“大嫂,你是小麗的嫂子,我尊敬你,可你也不要太過分才是”!徐國梁也來了,身后還有張家的男人們。
徐偉清走到他媽背后,幫她拍背順氣,他來時只聽到他姐說的幾句話,可意思他也大概明白了。
這樣的大舅媽,大不了不認就是了!
“你這個瘋婆娘!你又在胡說些什么!你是不是想回娘家住了你?國梁啊,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露露,你大舅媽她腦子不好使,你大度一點別理她就行了啊”。大舅張平雖然出來主持公道,可于情于理還是要幫周紅說話。
寒露也不怕,“大舅,我一小輩我要什么道歉,你讓她給我媽道歉吧。”
張平一聽趕忙拉著媳婦給自己妹妹道歉,她本來想反抗,可張平背地里揪了她一把,疼得她是眼淚汪汪的。
既然哥哥張平來當這個和事佬,張秀麗也不好再追究了,只是對這個嫂子她實在不想給好臉色。
張秀麗夫妻帶著兩個孩子去了他們外公外婆的老屋待著,眼不見心不煩。
人一走,周紅又兇起來了。她看著正在哄孩子的弟妹和奶孩子的兒媳婦氣不打一處來。
“順義要哭你就讓他哭!你也是,把孩子養得那么嬌氣,又不是皇子王孫!還有你,你都不知道幫我說兩句,我們順仁怎么娶了你這么個窩囊廢”!
張安可不是徐國梁,大嫂罵自己媳婦,他也只能聽著,沒那個魄力反駁。
張勤看著蠻橫不講理的大嫂,一陣搖頭,他覺得以后找妻子一定得找一個會說的,既不能怕大嫂的嘴炮,也不能像二嫂那樣只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