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芒山在大林漢國的北部,屬于郊外,較遠。柳姍姍他們這幾天連續趕路,早已遠離了繁華的城市,有時會遇到村莊,有時則直接穿越沒有人煙的森林或草原。
剛剛穿過一片小草原,便來到了一個小鎮。此時已近黃昏,小鎮人流不多,不算繁華,柳姍姍他們決定在此留宿。
“就這里吧,我可是餓的不行了,這幾天凈吃干糧,我的嘴都快磨出泡了。”在一所客店門前,宇文姿笑著說道。
眾人笑著附和,很明顯他們也有同感。
柳姍姍道:“那我們就在這里住下吧。”隨即又白了宇文姿一眼,沒好氣地道:“不就是吃點干糧,有那么難受嗎?大庭廣眾之下,你也不怕失禮于人!”
宇文姿笑得更加爽朗了,只要是能讓柳姍姍多說幾句話,無論好聽不好聽,他都覺得高興,“柳隊長,你這話就不對了,男人大丈夫,有什么話不能說的,兄弟們說是吧?”
宇文姿說此話的聲音提得很高,后面的傭兵全聽見了,他們也是性情爽朗之人,便大聲應和。
柳姍姍本是想著打擊一下宇文姿厚如泰山的臉皮,沒想到他臉皮瞬間更厚,這使得她不禁有些挫敗感,所以只能沒話說,朝客店中走去了。
很快就辦理完了住宿的手續,眾兄弟都到大廳齊聚飲酒,柳姍姍卻不參與,一個人回到了房間。房子雖不豪華,甚至有點陳舊的顏色,但卻不俗套,反而有點典雅優美的感覺。這讓柳姍姍非常欣喜,外面的世界,什么任務啊、靈獸啊、傭兵啊對于這個心地溫柔的女孩來說都是冰冷的,唯有這典雅舒適的房間才能讓自己完全沉浸,一間美好的臥室是多么重要啊,她能讓自己的心靈與之相融。
她脫去了硬邦邦的鎧甲,換了一身紫色的短裙,讓長發自然地垂至腰部。房中還有浴室,她走了進去,發現有一面大大的鏡子,自己的面容立刻映入自己的眼簾,她不禁觀看起來了,越看越呆。最后她震了震精神,微笑地對自己說:“我要好好洗個澡,然后好好睡個覺!”
然而正當此時,房門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他不禁有點掃興,問:“誰呀?”
但是沒人應,柳姍姍又問,仍舊沒人應。柳姍姍感到奇怪,便出了浴室,走去開門。然而開門以后的畫面卻是令她大為不悅,因為來人正是宇文姿。
“是你?我叫是誰你怎么不應?”柳姍姍沒好氣地道。
宇文姿同樣是震驚啊,因為他只見過柳姍姍穿鎧甲的樣子,如今這個十足少女打扮的模樣卻是從未見過,這使得他愣住了。
“喂,你看什么呢?”
宇文姿這才發現正盯著人家上身的某處,于是急忙調整過來,竟然變得口吃不知所言。
“我問你為什么我叫是誰你不應啊?”柳姍姍有點不耐煩。
“如果你知道是我你肯定不會開門的,所以我就不應了。”恢復過來后,宇文姿又展開了一貫的笑容。
柳姍姍忽地心中閃過一絲暖意,他用故意不應的做法來騙我開門,不就是為了讓我開門,來看看我嗎?這也有點用苦良心的意味。但柳姍姍還是柳姍姍,暖意一閃而過,并沒留存,她又恢復了平常的狀態。
“算了算了,我也不管你什么原因,說吧,你來找我干什么?”
“柳姐姐,你好歹也讓我進去坐坐呀,我又沒有惡意。”
“閉嘴,別叫姐姐,叫我隊長。還有,這是我的房間,女孩的房間能讓男人隨便進么?你還是趕快說吧,找我干什么?”
宇文姿只好作罷,隨即右手往空中劃了一條弧線,亮光閃過,一朵粉紅色的玫瑰便出現了,“剛才我在外面逛的時候買的,我看這么漂亮忍不住就買了,但是男人一個,要花干嘛,哎呀,我們隊上有沒有別的女人,送給你算了。”普力可以裝載東西的。
柳姍姍畢竟只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天性喜歡漂亮的東西,她顧不上宇文姿說的話,直接就欣賞起來。這真是一朵好美的玫瑰啊,她心中贊嘆道,片片花瓣是那么的粉紅、那么的嬌柔,交疊在一起就像是一個溫暖的小心窩。
看著柳姍姍迷醉的神色,宇文姿由衷地高興。其實他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個少女冰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孤獨的心,他很想用自己的溫情去暖化它,當然不是同情,因為暖化一顆孤獨的心的同時,自己也是倍感溫暖的。
但柳姍姍很快就從迷醉中醒過來了,想到自己的沉醉之態被一個男生看到,她不禁一陣臉紅,巴巴結結地說著:“不用了,這花我不需要,你拿走吧。”說罷他急急返回房中,關了房門。
關了房門,進了房中,渾身血液直往臉部上涌,滾燙無比,柳姍姍走到鏡子前一看,嚇她一跳,因為此時她的臉紅如蘋果。她思緒有點凌亂,但閃過最多的是宇文姿的相貌和身影。“我在想什么呢?那是一個比我還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她勸自己。
凌亂過后,她的心有點小失落,因為她有點后悔沒有要了那朵玫瑰花,那真是一朵很美的玫瑰呀!她倏地閃過一絲想法——那小子會不會把玫瑰花給我留在門外呢?想法產生,她不禁起身,開門,花竟然還真在呢!
此刻感動涌上心頭,她的眼眶竟然不知不覺濕了,其實也是啊,確實很少人這么關心愛護過自己,又怎能不感動呢?
黑夜來臨,酒足飯飽之后,宇文姿回到自己房間,取出普石,修煉,強大自己!
柔和的燈光下普石是那么的晶瑩明亮,宇文姿運出普力,頓時幾縷纖細的普氣自手掌延伸而出,作用在普石上。普石之上的光更加強盛了,宇文姿感到識海開始起伏,越來越明顯,最后竟然涌動起來。再看普石表面,普氣正絲絲縷縷地流出來,直接匯入他的識海中。
宇文姿要吸收好幾塊普石,幾個時辰過后,普石的普氣被吸收殆盡,只余下幾點黑灰,宇文姿感到識海一片通暢圓融,非常舒服。
他伸了個懶腰,然而正當此時,房中的燈光忽然熄滅,幾個黑影從窗外飛躍而進,宇文姿猛然想起前幾次的追殺。很快的,對方的藤條騰空飛來,他看到藤條閃著金色,境界至少是王普境,這分明高于自己。所以宇文姿沒多做猶豫,直接躲過,然后破門而出。門外是一條長廊,宇文姿前走,黑衣人后追,情勢緊迫。
破門聲驚動了柳姍姍以及其他人,此時,柳姍姍傭兵的素質完全展現出來了。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同時還拿起了床邊的衣服,出到門外衣服已然穿好,正好看到宇文姿和黑衣人在長廊盡頭處。柳姍姍飛身追了上去,同時雙手前展,金色的藤條像蟒蛇一般勇猛地往前探。霎時間,長廊兩邊的房門也紛紛打開,其他兄弟也出來了。
不一會,宇文姿和黑衣人走過了長廊,來到了樓梯處,這時黑衣人的藤條已經纏住了宇文姿的腰,宇文姿也變幻出自己的藤條,但因境界不如人家高,藤條一出就被人家反制,只見黑衣人的金色藤條悍然將宇文姿的纏住,并扯斷。藤條斷了,這對變幻藤條者會造成很大傷害的,只見宇文姿噴灑出一片鮮血。
纏住的藤條往回拉,黑衣人正準備給宇文姿一掌,千鈞一發之際黑衣人感到背后傳來一陣烈風,不及回頭看,重重一擊已經打在身上,他立時口吐鮮血,身形往樓梯下面跌落,發出這一擊的正是柳姍姍。藤條是人的普力所化,與人是一體的,人受傷之時會自然把普力收縮,所以黑衣人在墜落的過程中,藤條也收了回去。宇文姿便從高空中墜落。
黑衣人有五六個,柳姍姍的修為高于他們,所以不費多少功夫便把他們一一擊敗了。而后,她又非常迅捷地把藤條延伸出去,接住了正在墜落的宇文姿,幸虧及時,否則宇文姿可能跌個殘廢。
此時其他傭兵也趕到了,這些傭兵的修為大多在中普境,柳姍姍顧著看宇文姿的傷勢,所以讓黑衣人逃離了這里。傭兵們追了上去。
此時柳姍姍真的不想理會那些黑衣人,因為宇文姿已經受了重傷。
“宇文姿,你醒醒啊,宇文姿!”
宇文姿躺在地上,口中還不停吐血,而后陷入了昏迷。
柳姍姍趕忙把宇文姿弄進了房中,給他把脈,發現他的識海非常虛弱,便取出了幾塊高普石,讓他呈盤坐姿態,以他為中心放置普石。而后,她催動普石中的普氣,引導這些普氣灌入他的識海,柳姍姍的修為可以做到這些。
將普氣灌入識海并不是讓它吸收,只是溫潤,宇文姿的修為不夠高,即便平時也不能一下子吸收那么多普氣,何況現在?所以柳姍姍還必須要讓進去的普氣返出來,她只能一個手引導普氣進去,另一只手引導普氣出來。
一個時辰過后,宇文姿醒來了,臉色也紅潤了很多。柳姍姍便停了下來,她當然可以繼續,然而這也非常消耗她的身體,所以她不得不停下來。
一停下柳姍姍就踉蹌了一下,她感到昏暈,且她的嘴唇也有些蒼白。宇文姿看到了,問:“柳隊長,你沒事吧?”
“沒事,”柳姍姍微微一笑道,蒼白的嘴唇使她的微笑變得十分枯澀。“你醒了,你感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