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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遲來的信

我打電話給方舟麟,把鄒鄧哲的意思告訴他,那家伙還幸災(zāi)樂禍地說:“姐姐,你揀到寶了,勇敢地去面對吧!說不定愛情就在拐角,你何紛萍翻身的機(jī)會來了!好好把握機(jī)會。”我徹底無語。

說實在話,鄒鄧哲的任何話語,我根本沒有聽,日子還是照常過。星期四那天,我剛下班走出大廈,被一個人拉住,我大叫,嘴被捂住,那個時候,我心里是害怕的,光天白日下,居然有人打劫我這個窮人?完了,我請誰拿錢救我?進(jìn)了車門回頭一看,才知道是鄒鄧哲干的好事。這個人,為什么總是喜歡用異于常人的做法來逼迫我呢?我就上星期六無意中被他邀請為舞伴,就留下這個禍患,真是失策。

“你想干什么?”我生氣地掙扎著要下車。

“別費(fèi)勁了,你給我老實坐好。”鄒鄧哲用手中的遙控器摁了一下。我沉默,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時候,若是不能自救一定要冷靜,保持最佳的狀態(tài)去對付他。

“別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長得這么丑,我對你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鄒鄧哲回了我一句,他說得是人話嗎?我當(dāng)時就震驚了,真想把他一腳踹出車門,可惜我不敢。他直接把我?guī)У揭粭澊髲B,拉我就進(jìn)去,我是一點(diǎn)逃離的機(jī)會都沒有。進(jìn)電梯后,我一直看著他,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我佩服他的定力好,上了21樓,出了電梯左拐,推開一間房門,里面來來往往很多人,看著他們忙碌的樣子,想到了不是很遙遠(yuǎn)的去年夏末,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公司里的人看到他,都沖著他點(diǎn)頭說:“鄒總好。”

“大家好!”鄒鄧哲非常有禮貌地沖著他們點(diǎn)頭,這讓我有種錯覺,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趁著我神游的時候,他把我推進(jìn)一間房間里,好像是會議室之類的,里面有三個女人,在開門的瞬間,齊唰唰看著我,看我就像透視鏡一樣掃視,弄得我發(fā)毛。

天,這就是鄒鄧哲的女人嗎?長得真時尚,我拿什么應(yīng)對她們?兼職果然是不好做的。

“鄒總好眼光。”最里面那個穿格子套裝的女人沖著我一笑,然后站起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這位小姐,里面請。”其他兩個女人則用一種非常奇怪,好像說,怎么就是她呢?長得這么寒酸還可以被鄒鄧哲看上,我當(dāng)時差點(diǎn)說,“要不,我們換換?”想了想,還是算了,免得以后真做了同事,尷尬不已。

我被她請到里面的房間里,里面有個電腦桌,桌上擺著很多資料。我一直以為鄒鄧哲的那句“女人的戰(zhàn)爭交給女人應(yīng)對。”是讓我應(yīng)對他的女人,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何小姐,鑒于你之前有做過銷售跟行政管理,麻煩你把桌上的資料錄入電腦。”格子套裝的女人禮貌地跟我說。原來是讓我做一個簡單的機(jī)械工人打字員,這個職位的工作我還是很有信心做好,可是,如果只是這樣,拿著高工資做簡單的工作,有這樣的好事嗎?后來我才知道,這份工作讓我快要崩潰。

“好的,我的工作只是錄入這些資料嗎?”我看著一大疊的資料,心里哀嚎,希望不是太多字。

“何小姐的工作是這樣沒錯。”格子衣服的女人點(diǎn)頭,“具體的其他工作安排都由鄒總直接指派。”其他工作安排?還有其他?這么說,我的人身從此被一個叫鄒鄧哲的男人安排了?自由從此消失了?想想就不是很爽。

“那我現(xiàn)在可以開始工作了吧。”我坐到那里,先看看資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打開電腦開始工作,既然來到了,就安靜下來做事吧。

不知道我對打字是不是有天份,還是我心里有怨恨,一份資料沒一會兒功夫就完成了,看著上面雜亂無章的數(shù)字,我頭暈,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列了一份表格,把該有的數(shù)字填進(jìn)去,整理一份完整的保留。

“何小姐,我們下班吧!”格子衣服的女人進(jìn)來,我看了一下時間,快接近九點(diǎn)了,沖著她點(diǎn)點(diǎn)頭,收拾東西走人。

走出門,三個女人看著我,我被看得心里發(fā)毛,別看啦!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了很久了,何況我不是外星人。

“很晚了,我先走了!”我尷尬地笑了一下。

“何小姐慢走。”格子衣服的名叫陳思思,是這間公司的經(jīng)理,為人精干細(xì)算,能夠獨(dú)自一個人應(yīng)對難纏的客戶,是鄒鄧哲的一把手。

“那我先走了。”我點(diǎn)頭匆忙離開。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為了生存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出來后,我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漫步在街道上,聽著夜幕下,交雜的汽笛聲跟車輪滾動的節(jié)奏,我覺得這能夠讓我充滿活力,證明自己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你怎么在這里?”剛走回家,就看到鄒鄧哲靠在車上,用一種嚴(yán)肅的表情看著我,這個家伙怎么老是跟我過不去?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鄒鄧哲攤開雙手,神情輕松,仍然霸道地把我塞進(jìn)車?yán)铮凹热荒阋呀?jīng)工作了,我們就簽合同吧!”

“合同拿來。”我才不想剛走回來又出去,何況簽個名,有那么難嗎?

“如果你想白干活不拿工資的話,就在這里簽吧。”鄒鄧哲很干脆,從車?yán)锬贸鰜硪环菘雌饋砗荛L的文件擺在我面前。

“走吧。”我是個俗人,做不到光干活不拿錢。這份合同里面到底有多少不平等條約啊?想著我就自然地用手去拿,鄒鄧哲快我一步,把合同丟在他那邊的座椅邊上,讓我看著干著急,一路上,他顯然是輕松的,開著的音樂都跟爵士樂有關(guān),從聽音樂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內(nèi)心世界。喜歡爵士的人大多很孤單,或者精神身上沒有知音,借助一種很少人的東西來慰藉自己的內(nèi)心孤寂。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yīng)該是受過嚴(yán)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受傷后,就一直把自己封閉,讓不拘一格的表情面對著世人,來表明自己活得很好。沒道理啊,他樣子好看,有學(xué)識,有錢財,應(yīng)該是萬千寵愛于一身,能受到什么樣的創(chuàng)傷呢?我實在想不出來。

“鄒鄧哲,你以為浪費(fèi)別人的時間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嗎?”車一停,看到我剛才出來的大廈,心里就非常不舒服,我好不容易才從這里走回去,現(xiàn)在又回來?

“耽誤你的時間是對你的救贖。”鄒鄧哲一點(diǎn)不好意思都沒有,說得話一點(diǎn)都不好聽,“這個世界,像你這樣的人太多了,每天渾渾噩噩的同時抱怨著,才搞的世界失了活力,你抱怨你窮,是因為你不思進(jìn)取,沒有付出努力就像坐收其成,天下有這么好的事情嗎?浪費(fèi)糧食。”

“你……”看看,這是文明社會該有的人的素質(zhì)嗎?我跟他吵,我閑嗎?我很閑嗎?

“下車。”鄒鄧哲開了車門,平靜地看著我。

“……”我看了他一眼,實在是不明白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乖乖地下了車子。

跟剛才來的地方不一樣的就是,這次來得是20樓,右拐第二個房間,走進(jìn)去,瞬間接收到不一樣的雷電,細(xì)看,坐在那里的也是三個女人,三個看起來很兇的女人,我今天到底怎么了,總是跟三字拉上關(guān)系?還是21樓比較好混一點(diǎn)。

“何小姐,坐吧。”最里面的那個女人看了我一眼,沒有表情就說,我點(diǎn)頭微笑著坐下。

“何小姐先簡單地跟我們介紹一下自己好嗎?”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把雙手握緊放在桌子上,這樣的人,很強(qiáng)勢。我不想得罪她們,只能把自己的生平大概說了一下。

“鑒于何小姐在原來的公司那么優(yōu)秀,為什么不回到原來的那間公司呢?”問題很犀利,三個女人外加一個男人八只眼睛看著我,我說沒有壓力是假的,如此面試法,讓我如何應(yīng)對?

“這個問題沒有考慮過。”我覺得實話實說好點(diǎn),省得撒下一個謊,要用另外的謊言補(bǔ)充。

“為什么不想呢?既然你沒有犯過過錯,原來公司應(yīng)該接收才是,為什么不把自己的正職做好而考慮做兼職呢?”

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根本沒有考慮過做兼職,是你的前面那個上司硬拉我來的啊。

這個問題怎么回答都是錯的,假如說了不回去的理由,她一定會在這個理由抓出一點(diǎn)端倪,繼續(xù)問,直到把你問傻為止。如果不回答,那么,她會覺得你在上一間公司有過不好的記錄,沒有臉回去,左右為難啊。

“我相信,我可以把工作跟生活分開,不同時間做不同的事,同時,我有信心把這份工作做好。至于您說的其他,很抱歉,我沒有想過。”我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得罪就得罪了,沒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不要我嘍。

“何小姐,你能跟我解釋一下你去年十月份到最近兩個月前工作空白嗎?”三個女人看著我,鄒鄧哲則在那里沉思,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讓我怎么回答?難道我說,我因為要結(jié)婚,把工作辭了,接著做家庭主婦,最后把愛情丟了,落魄了好久嗎?不能,這是我生活的事情,怎么可以外露?

“對不起,這是我個人的事情,無法奉告。”我不喜歡別人問這問那,你可以強(qiáng)勢地提出問題,但我有權(quán)拒絕回答。

“好,那么我想問一下何小姐,對于打字員這份工作,你有什么看法?”另外一個人說,暫且稱她為B女士。

“很抱歉,我沒什么看法。”打字就打字,我能有什么看法?

“那你覺得這份兼職可以給你帶來什么?我們想知道何小姐的想法,同時作為我們公司的一員,請何小姐務(wù)必說。”A說,這人是不是平時少人尊重,問的問題足以讓我奔潰。得,作為你公司的員工,我得把自己的私人生活搭上,讓你們看著曾經(jīng)落魄的我然后間接取笑我嗎?門都沒有。

“我的看法很簡單,不管我在哪里什么情況,我都會做好本職工作,請你們放心。”我知道她們想知道我的堅持度,因為很多人承受不住寂寞,面對枯燥的打字,會容易精神崩潰,我不同,我喜歡一個人沉靜,我喜歡靜默。

“何小姐,我們公司的宗旨是了解員工的難處,如果何小姐有難處,可以直接跟我們說出來。”B又來打圓場,她跟A一個唱白臉,一唱紅臉,是什么意思?今天不是來簽合同的嗎?怎么弄得跟面試一樣?不對,我是來簽合同的不是來揭自己老底的。

“我相信貴公司有貴公司人性化的一面,同時,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有這樣的榮幸感受到。”趕緊簽合同走人得了,我還要回家啊,誰跟你們一樣,這么晚了,還在這里瞎扯?

“何小姐,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你把這份合同簽了。”一直沒有開口的C看了看她們兩個,從文件夾里拿出一份東西擺在我面前,奇怪了,合同不是在鄒鄧哲那里嗎?怎么會在她的手上?我把合同拿過來一看,周一至周五每天抽出兩個小時把資料錄入文檔中,這個要求不過分,看下去,800元月,我心里不平衡了,不是說給我三千元嗎?看了一下鄒鄧哲,他很無辜地沖著我聳了一下肩膀,很明顯,我被忽悠了,我委婉地提了一下工資的構(gòu)成,A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公司食根據(jù)具體的事情干事,合同上有說明。

看了好久,基本上跟以前簽的差不多,算了,反正我也沒事干,就答應(yīng)了。隨手把名字給簽上去了。

“何小姐,這里還有一份保密協(xié)議。”C又拿一份東西過來,如果我剛才有看的話,就知道,那份是鄒鄧哲給她的,傻傻的我,以為保密協(xié)議沒什么,把名字印上去了,后來,這份附加協(xié)議讓我痛苦不堪。

簽完合同,我連看鄒鄧哲一眼都覺得多余,清清爽爽地出來了,看了一下表,已經(jīng)到了十一點(diǎn)半了,趕緊到附近的公交車坐車回去。

“嘀……”我走著走著,就有一輛車在我旁邊響著喇叭,回頭一看,鄒鄧哲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居然沖著我揚(yáng)手,讓我上車。

我頭一甩,姐現(xiàn)在不屑跟你一般見識,大步流星往公交站臺走去。開玩笑,我為什么要跟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不,僅有的一點(diǎn)上司跟下屬的關(guān)系而費(fèi)神呢。

“啊……救命啊……”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扛起來,趕緊大喊大叫。引來周圍的人頻頻注目,擺脫,有點(diǎn)公德心好不好?我這是被人綁架了,不要露出那種羨慕的表情好不好?我心里哀鳴,上天,誰來救救我啊。

“如果你不想掉進(jìn)臭水溝里,你就大喊。”傳來鄒鄧哲冷冷的聲音,怎么又是他?我是不是跟他犯沖?

“你想干什么?”我是真的生氣了,扛麻袋一樣當(dāng)我是物品啊?還有,我們還不怎么熟悉啊,他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放我下來,你晃得我頭暈。”

“麻煩。”鄒鄧哲把我塞進(jìn)車?yán)铮苯影验T鎖了,我是真的無語了。我有點(diǎn)明白許真真說得,“別人以為是打情罵俏,只有自己知道活受罪。”這種感覺了。鄒鄧哲的思維跟行動完全跟大家所了解的世界不一樣,我懷疑,他腦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者少了多了一條神經(jīng),阻礙他正常發(fā)展。

“這么晚了,你現(xiàn)在又想把我?guī)У侥睦锶ィ俊笨吹剿狭塑嚕覜]好氣地說。人生傳奇成我這樣是沒幾個了。

“帶你回家。”他看了我一眼,扯了安全帶系好,然后開車。

想不到他還知道晚上坐公交車不安全,懂得送我回家,算了,原諒他得了。路上,我有點(diǎn)困,靠著椅背就睡著了。

鄒鄧哲把車停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何紛萍,拿出剛才的附加協(xié)議,嘴角微掀,“是駝子還是馬,就看你今后應(yīng)對的能力了。舟麟,希望你推薦的人不會差。”

協(xié)議上寫得很清楚,何紛萍每個周末都必須到鄒鄧哲的家里打掃衛(wèi)生,完成他吩咐的事情,這些事情不會讓她難堪。

當(dāng)車停下來的時候,我是迷迷糊糊地醒了,看著車窗外我的家門口,迫切想要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覺。

“謝啦。”我回頭沖著鄒鄧哲一笑,抓起東西就開門出去,用力把車門關(guān)好,拜拜了,心里是高興的。

“你忘了東西了。”鄒鄧哲走出來,沖著我的背影喊道。我停下來翻了翻包,好像東西都全了,沒有掉,生氣地回頭,看到他手上拿著那份文件,我疑惑地接過來。

“做你的保姆?鄒鄧哲,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過你的?”我氣炸了,平白無故給自己增添了麻煩。

“你自己簽了字的,我問過家政公司了,一般雇主跟雇員簽了協(xié)議之后,法律效力就有了。”我拿起來就要撕掉,“你撕了沒關(guān)系,我那里還有。”馬上泄氣地收起來,狠狠地瞪了他一下,總是算計我,我有什么好算計的?回頭得再問問許真真,接下來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協(xié)議這東西就是這么神奇,一旦毀約,可能讓自己身敗名裂,不過,身敗名裂算什么,我還有什么東西好丟失的?想著心里就平衡了一點(diǎn)。

“隨時可以走啊。”鄒鄧哲點(diǎn)頭。

“土匪,霸主,無賴,流氓……”回頭邊走邊把所有不好的詞匯說了一遍。

鄒鄧哲聽著眼睫毛一甩,抿嘴而笑。

回到家之后,我仔細(xì)看了一下協(xié)議,這份協(xié)議是根據(jù)打字員的合同而附帶的,主要職責(zé),周末到鄒鄧哲家打掃衛(wèi)生,順帶完成力所能及的事情。哎,我就不明白了,保姆不是應(yīng)該去家政那里找嗎?怎么帶著我這個兼職的去干呢?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打電話問方舟麟,他應(yīng)該知道行情。

方舟麟告訴我,這個他不知道,只知道讓鄒鄧哲介紹一份兼職給我做,至于做什么,他沒有問。

“去死。”我生氣地把電話掛斷,有沒有搞錯,不知道干什么就直接把我的資料給他了?合著現(xiàn)在我還沒有反悔的機(jī)會。

晚上睡覺之前,我想來想去,給自己總結(jié)了三點(diǎn)失策的原因:一,我太閑了,這份工作真的很閑,沒有動腦筋的習(xí)慣。二,我太窮了,沒錢在這個社會什么也干不來,看在錢的份上,所以我毫不猶疑地答應(yīng)了。三,鄒鄧哲太精明了,利用我昏頭的時候給了我一個陰的。

我是越活越過去了,怎么辦,沒有了愛情滋潤,我腦袋都銹透了,都怪汪輝,平白無故把我拋棄了,害我吃了這么大的虧。憤憤不平中,迷迷糊糊睡著了。

早上我是被手機(jī)吵醒的,方舟麟很早就打電話過來干什么?難道是生氣昨天晚上我吼他一句,他要報復(fù)?

“姐姐,星期天你去不去?去的話,我就把這僅有的一張票給你了。”方舟麟的語氣好像很急。

“去哪里?”我星期天有約人看電影嗎?沒有吧。

“你忘了,M市高檔餐廳搞的活動情人眼里出西施。”方舟麟這么一提,我總算想起來了,他不是讓我跟宋杰瑜去碰碰運(yùn)氣嗎?難道他現(xiàn)在改變主意想跟我去了?沒準(zhǔn)我們兩個真能捧個禮品回來。

“僅有的一張票呢,你還是留給你的女朋友吧,我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賣給別人了,沒有時間啊。”昨天簽了協(xié)議,沒有人生自由了。

“你可以跟鄧哲請假啊,這么難得的機(jī)會。”方舟麟建議,不錯的主意。

“我下午給你答復(fù)。”我還是很現(xiàn)實的,別人出錢買東西好過自己出錢是不是。

打鄒鄧哲的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有錢人就是好,想睡到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中間不用想太多事情。

中午時候,我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面寫著,“還沒開始工作就請假,你覺得會有這樣的好事嗎?”也就是說,鄒鄧哲他不同意我請假,他憑什么不給我請?

“紛萍,你沒事吧?”同組的小紅看著我,我愣了一下,才發(fā)覺自己惡狠狠地握著水杯,樣子有點(diǎn)猙獰。

“沒事。”我沖著她勉強(qiáng)一笑。

“看到信息了嗎?”剛從茶水間走出來沒一會,就接到鄒鄧哲的電話,我按了聽,“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不可能。”

“既然發(fā)短信了,你還打電話過來干什么?”我非常冷靜地說。

“提醒你一下。”

“謝謝,提醒完畢,再見。”我面無表情地掛完電話,回頭看見五個人奇怪地看著我,我上下左右看了一下自己,沒有不正常的地方,忍不住問,“怎么了?”某人指指我的手,我一看,被子居然壞了,水不斷地往外流。想來我是多么地生氣,居然把被子給捏碎了。

“紛萍,你怎么了?那個杯子是用來澆花的。”旁邊那個男同事好心提醒我。

“哦,沒事,我剛才拿錯了,跟我那個杯子真一樣。”我訕笑。

“你的杯子是綠色的,這個杯子是白色的,一點(diǎn)都不一樣。”另外一個女同事提醒我。其他人了然。我尷尬。不要說得這么直白給我點(diǎn)面子好嗎?

“我去換杯子。”我逃也似地離開現(xiàn)場,怎么就用杯子澆花呢?誰發(fā)明的這么經(jīng)典的用具?怎么就會拿錯杯子呢?白色跟綠色的區(qū)別很大的啊。

心里默念著回到茶水間,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寄放處,空空如也,把手中的破杯子放回去,又拿出來,不就是嗎?我是從這里拿的杯子啊,等一下,我的杯子呢?

巡視了一番,終于在窗戶邊看到我自己的杯子,是誰這么缺德,把我的杯子拿去當(dāng)澆花工具了?難道就因為它長得綠?

不是我的錯,我終于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自己被氣糊涂了。

星期五就在恍恍惚惚中過去了,臨出大廈門,我有意識地左右看了一下,沒人,匆匆忙忙往往常走的路的反方向離開,我是怕遇到鄒鄧哲,不知道為什么,潛意識里,總是覺得他會出現(xiàn)。

我這是怎么了?得了恐懼癥嗎?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鄒鄧哲的動機(jī)是什么?我不覺得他憑借自己有錢,想要玩弄別人,我想了很久,一點(diǎn)思緒都沒有,想我落魄到如今什么都沒有,連自尊都在最低限度貶值,他憑什么費(fèi)盡心機(jī)接近我,想要我干什么呢?希望正真的理由不會讓我等太久。

星期五晚上九點(diǎn)左右,我走到回家的路上,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喜歡走路,喜歡一個人感受獨(dú)處的滋味。寂寞,是最好的安撫,我在寂寞的日子里靜默,終于學(xué)會了感動自己。

走著走著我就發(fā)覺了不對勁的地方,為什么身上時不時感覺得到疼痛呢?再次疼痛的時候,我迅速回頭一看,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拿著沙子扔向我。

“怎么回事?”我沖著小男孩一吼,他扔下手中的沙子就往回跑,很拼命地跑,我本想追趕,可他跑的快,追不上,我懊惱地嘆口氣,“莫名其妙。”難道我面目可憎?摸摸自己的臉,不至于啊!算了,跟一個小孩子制氣有什么意思,回頭繼續(xù)走我的路。這些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讓我無所適從。

“小萍……”就在我想著自己是否得罪某些人的時候,背后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喊聲,我回頭一看,宋杰瑜正小跑著過來,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總是見到他們,我的人生放佛很戲劇化。

“杰瑜,你怎么會在這里?”等他走過來,我疑惑地問他。

“明天有空嗎?”宋杰瑜沒有回答我,很直接問我。

“好像沒有,有事嗎?”我想了想,好像要去做保姆,算起來應(yīng)該沒有時間。

“明天是舟麟的生日,你不會不知道吧?”宋杰瑜看著我,我還真不好意思說我不知道,丟人啊。

“你打算怎么幫他慶祝?”我把問題拋給他以此掩飾我的不對。

“我也不知道,所以來找你了,看看你有沒有好的建議。”宋杰瑜笑了笑,不像說笑。

我能有什么建議?我撇了一下嘴,方舟麟生日,他喜歡什么呢?這么長時間沒有聯(lián)系,我還真不知道他的品味怎么樣,做人做成我這樣迷糊的恐怕很少了。

“這樣吧,我問問舟麟,看他本人喜歡什么,我們買個給他吧,你現(xiàn)在沒什么事吧,我知道附近有間不錯的禮品店,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宋杰瑜這話讓我很不明白,買東西不用拉上我吧,何況附近的東西很貴的,我怎么負(fù)擔(dān)得起?如果是他付錢沒什么,可我不喜歡欠人情啊,矛盾著就被拉去了。

“你對附近很熟悉,經(jīng)常來?”我被拉著總覺得不習(xí)慣,不動聲色地抽出手來。

“算是吧!”宋杰瑜含糊帶過,指著不遠(yuǎn)的那條熱鬧的街道,“前面都是賣禮品的,你猜想舟麟會喜歡什么呢?”

“我買的,他敢不喜歡,我滅了他。”我半開玩笑地調(diào)侃,他瞬間以認(rèn)真凝視我,看得我眼神掃了掃自己的全身,沒發(fā)現(xiàn)特別,又四周看了一下,“怎……么了?”

“舟麟,他在你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你對他是持什么樣的態(tài)度?”宋杰瑜仍然凝視我,表情很認(rèn)真,仿佛我說沒關(guān)系就會受到世界的譴責(zé),得到菩薩的杖鞭。

“嗨!”我稍稍離他遠(yuǎn)點(diǎn),他的氣場很強(qiáng)大,壓得我透不過去來,“方舟子是我兄弟,鐵桿兒的朋友,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很重。”

“走吧!”宋杰瑜聽完收回目光,徑自走了!

“……”就這樣,把我的心聲套出來了,他還沒過激反應(yīng),敢情我是浪費(fèi)表情?我搖頭跟上去。

兩人沒有說話,我時不時看他,總覺得他話里有話,想表達(dá)什么?我想從他平靜的表情上看出什么來,很遺憾,他掩飾得很好。

跟著他進(jìn)入一家禮品店,店里淡黃的燈光炫花了我的眼睛,等我適應(yīng)的時候,才發(fā)覺,滿屋子都是柔和為主調(diào)的毛毛熊。

“杰瑜,這只熊貓好大,抱著好舒服!”我沖到前面抱著一個比我高的熊貓就是自我陶醉,原諒我,我一看到可愛的東西容易腦袋發(fā)昏,然后做出一些很幼稚的動作,人,要不斷地歸于童真。

“這位小姐真有眼光,這只熊貓是剛運(yùn)來的,獨(dú)一無二,多好看啊。”店員馬上過來招呼我們,話很普通,卻透著商業(yè)化。

“真的假的?”我的樣子要多傻有多傻,反正也無聊,就把多余的表情讓給這位熱情的店員好過浪費(fèi)。

“小姐不相信可以看這里。”店員把熊貓的背部搬過來,在它的頭部動了一下,瞬間拉下來,接著看到里面是泡沫型的一張椅子,店員示意我,“小姐,你試坐一下。”

“好,我試試。”我慢慢坐下去,“啊……”塌下去了,卻感覺不到疼痛,細(xì)看才知道只是軟軟的很舒服,不自覺地靠過去,抬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頭頂上有好多的小熊貓在啃竹子,藝術(shù)就是藝術(shù),可以如此形象。

“杰瑜,我決定了,就買這張熊貓椅子給方舟子。”我站起來,對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宋杰瑜說,我一點(diǎn)都不清楚他的想法,不過沒關(guān)系,我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好,我們買給他。”宋杰瑜好像鼓起很大勇氣,拜托,我出錢又不是你出錢,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好不好?

“多少錢?”我一直以為一個玩具加把椅子貴不了多少。我拿包開始拿錢。

“1999……”

“什么?”我馬上把包拉好,挎好,準(zhǔn)備談一下價錢。

“砍掉一半,999元,這已經(jīng)是虧本生意了。”店員笑了笑,哪個做生意的不是說自己虧本的?

“600元,我們買了!”宋杰瑜干脆利落直接把我的路給堵住了,有沒有搞錯?600元買張棉花椅子給方舟麟,我就不信他不把我給賣了,像他那樣勤儉節(jié)約的人,怎么會接受這么貴的禮物,加上我荷包承受不住啊!這禮物注定要泡湯了!

“這位先生,你這一砍,我們點(diǎn)就虧本了,這樣吧!做個熟客,一口價,800。”店員想賣個好價錢。

“我們不再議價,拜拜!”我推著宋杰瑜就走,開玩笑,我不可能花無謂的錢財。

“好吧!600就600。”店員狠狠心答應(yīng)了,看著她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有成為最佳女主角的潛質(zhì)。

“這還差不多。”我轉(zhuǎn)身回來,從包里拿錢,心是肉疼疼的,為了方舟子,我把伙食費(fèi)給搭上了!就在我要給她錢的時候,宋杰瑜從我手中抽出三張,合在他手上的三張上,從容不迫地遞給她。

我沒打算要他出錢啊!

“給我一個新的。”我說。

“好。”店員爽快回答,進(jìn)去里面。

“不是說獨(dú)一無二嗎?”我回頭看了一下宋杰瑜,他聳肩,做了一個俏皮的動作。

店員一會兒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像包裝衣服的東西。當(dāng)著我們的面就要拆。

“等一下,你確定你沒有拿錯?”我指著后面龐大的東西,又指著她手上。

“小姐,這是充氣的。”店員看怪物一樣看我,我無語。

店員拆開包裝,告訴我們哪里充氣,然后充滿氣,跟后面的一樣大,“嗖”把氣放了,包好遞給我。

“方舟麟一定喜歡。”我高興地接過來。

“我們送的,舟麟一定會喜歡。”宋杰瑜贊同。

“你們很有默契,仔細(xì)看,有夫妻相。”店員不知道是奉承還是真話。

“我跟他?”我笑一下,不,我跟他八輩子都撞不到一邊,根本不可能。

“是嗎?”宋杰瑜看了一下我,笑了,“我很樂意。”

我不樂意,我心里說,一,我們不熟悉。二,你有錢,我沒錢,愛情沒有共同語言。

“走了!”我抱著它直接往外走。

“兩位慢走,歡迎下次光臨。”店員多禮貌。

“啊……”我一踏出門就撞上了一個人,“對……”我抬頭,怒吼,“你怎么在這里?”

“鄧哲?”跟著出來的宋杰瑜看到我前面的鄒鄧哲,也很詫異。

“跟我來。”鄒鄧哲抓起我的手就走。

“鄒鄧哲,你陰魂不散是什么意思?拜托你,別這么幼稚好不好?”我扯開他,生氣地說。

“你手里的東西是給舟麟的生日禮物?”鄒鄧哲冷酷地看了一下我的手上的東西,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招,是個怪人。

“是又怎么樣?”我把禮物放在身后。

“多少錢?”

“你投資?”我湊過去懷疑地看著他,他會那么好心?

“600。”宋杰瑜主動說。

“給。”鄒鄧哲拿出荷包,從里面抽出兩張“紅牛”,遞給我跟宋杰瑜一人一張。

“這樣的話,這個禮物就是三個人共同出資,不是吧?三個人送一個禮物?你們兩個也太摳門了吧?”我算了一下,得到這樣的答案,心里很不爽,一個禮物三人分,方舟麟啊!你的這是什么朋友啊?

我、宋杰瑜和鄒鄧哲走在路上相對無言,挑明了三個人送同一禮物我就崩潰,眼前這兩個人不像是吝嗇的人,怎么就專門坑我呢?

“到了!”宋杰瑜說了一聲,我馬上停下來。

“崩潰啊!”本來我想回家,他們兩個拉著我不讓走,好吧!我就坐公交來這里吧!可他們直接告訴我,走路半個小時就到了,公交呢,半個小時一趟,等半個小時公交不如走路,我想也有道理,于是,跟著他們走路,走啊走,走到現(xiàn)在,他們穿皮鞋,腳步輕松,我穿高跟鞋,可累死我了!

“方舟子住幾樓?”我快速走到電梯按了按,趕緊到方舟麟那里坐坐歇一歇。

“26樓。”宋杰瑜平靜地說。

“這電梯怎么不動啊?”十分鐘過后,電梯還在15樓那停著,邪門!

“忘了告訴你,晚上修電路,電梯停開。”鄒鄧哲看外星人一樣看我。不對啊!修電路跟電梯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他們兩個那么鎮(zhèn)定地陪我等了那么久不正常啊,我想不出任何東西。

“那怎么辦?”我反問,“還是明天直接把禮物送到他公司好了!”我提議。

“來了就不要打退堂鼓,小萍,26樓不是很高,很快就到了!”宋杰瑜指著旁邊的樓梯,我默哀,把禮物塞給他,決定不去了,直接往外走,我累啊!我怕爬上去虛脫了!

“你這個女人就是麻煩。”鄒鄧哲拉著我就走。

“走這么多的樓梯會死人的好不?”我掙扎,他蹲下來要抓我的腳,我嚇得跳腳后退,無奈手被他拉著,我大叫,“你想干什么?”

“既然嫌累,就脫掉累贅,從沒見過你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鄒鄧哲很有辦法,抱著我就把我的高跟鞋脫了,然后把高跟鞋遞給我。我提著高跟鞋往上爬。

走到十五樓,我實在走不動了!他們平時是不是經(jīng)常鍛煉身體啊?如此輕松。

“快點(diǎn),快十二點(diǎn)了!”鄒鄧哲指著自己的手表催促。我干脆坐在樓梯上不走了。

“杰瑜……”鄒鄧哲沖著上一層的宋杰瑜說一聲,然后,他們兩個一人一邊抓著我的胳膊就往上提。

“你們干什么?”我沒反應(yīng)過來。

“閉嘴。”鄒鄧哲瞪我一眼。

他,果然是性格獨(dú)特,連帶著把宋杰瑜教壞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我,怎么看都是個女人,為什么得不到他們的尊重呢?還有,他們的思想怎么那么奇怪,完全不像正常人的,最不明白的是,他們?yōu)槭裁匆咏遥课覜]有任何可以接近的理由啊!不明白問了更不明白。

差五分就十二點(diǎn)了,我們按響方舟麟的門鈴。

“方舟子,生日快樂……”方舟麟打開門的時候,我向他擺手。

“你們……怎么會來?”方舟麟顯然沒有料到我們?nèi)齻€人會一起出現(xiàn),說真的,要是我,我也不相信。

“說來話長,方便進(jìn)去嗎?”我無奈地?fù)u了一下頭,指著里面。方舟麟側(cè)身讓我們進(jìn)去。

方舟麟的房子算起來還算大,就是太空曠了,有點(diǎn)兒寂寥。每天背著房債的壓力,現(xiàn)代人活得很累。

“方舟子,你還沒有吃飯啊?”我看著桌子上擺放著的青菜,很驚訝,沒有想到他吃飯時間一點(diǎn)都不準(zhǔn)時。

“正準(zhǔn)備做飯。”方舟麟輕松一笑。

“要不要幫忙?”我問,方舟麟為了掙錢,不顧自己的身體怎么行?可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孤獨(dú)一個人舔著傷痛。

“姐姐,你真有心的話,就幫我煮飯吧!”方舟麟一點(diǎn)都不客氣。

“好,我?guī)湍阒箫垺!蔽曳畔掳闷鹚I的東西進(jìn)廚房去忙碌了!

“舟麟,既然你愛她,為什么不告訴她?”鄒鄧哲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斜靠在沙發(fā)上。

“這樣不好嗎?”方舟麟苦笑,愛情,他曾經(jīng)擁有過,瞬間消失了!

“你怎么能這樣想?”鄒鄧哲有點(diǎn)惱火,“她失戀了,你的機(jī)會來了,如果你不爭取,就被別人搶走了!”

“我自由分寸。”方舟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你們今晚不睡覺來我這里到底有什么事?”

“沒事。”鄒鄧哲懶洋洋地說,方舟麟看一下宋杰瑜,宋杰瑜攤開手表示自己是跟來的。

“方舟子,你有多久沒開鍋了?”我把煮好的魚端出來,還真別說,他的廚房臟亂無比。

“呵呵,讓你見笑了,最近出差頻繁,沒什么時間整理。”方舟麟不好意思地說,我無所謂地笑一下,心里想著是不是偶爾叫他到我那吃頓好的?朋友總是關(guān)心。

“你們要不要當(dāng)夜宵吃?”方舟麟一個人坐在桌子上,一個人吃飯有點(diǎn)不忍心,好心地問他們。

“我們吃過了!”宋杰瑜說。

“我要吃。”我拿起其中一個碗想吃飯,說實在的,我早就餓了,特意煮多了一點(diǎn)。

“坐。”方舟麟好像很高興,把我手上的碗奪了過去,幫我盛了滿滿一碗,同時,在上面堆滿菜。

“方舟子,你這是干什么?”我看著他,“我只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就可以了!”

“姐姐,你的身材夠魔鬼的了,不用再省,吃多一點(diǎn),看你瘦的。”方舟麟拉我坐下,把碗筷塞到我的手上。

他的熱乎勁,讓我有種錯覺:他對我有好感,什么時候開始的?我怎么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

“不會感動到心都震撼了吧?”方舟麟輕拍一下發(fā)愣沉思的我,“看來,沒有愛情滋潤的女人果然容易感動,姐姐,你這樣很容易被某些壞男人惦記的,遇到桃花劫日子難過啊。”

“說什么呢你?”我推了一下方舟麟,拿了筷子開始吃,“吃飯。”桃花劫,我還不信。

“哎!你們別跟對小情人般別扭,看著,這里還有兩個落單的。”宋杰瑜開玩笑地說,我白了他一眼,方舟麟臉微紅,他是個矯情的人嗎?不,我認(rèn)識的方舟麟跟女生交談時,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窘迫過。

“杰瑜,他們青梅竹馬,你是羨慕不來的了!”鄒鄧哲話中有話。

“別管他們,我們吃飯。”方舟麟看我一眼,給我安心的眼神。

吃飯完后,我主動把碗筷收拾了拿去洗,這是習(xí)慣。

“舟麟,今天你生日,你不會忘了吧?”方舟麟走到沙發(fā)上跟他們一起看著沒有營養(yǎng)的肥皂劇,宋杰瑜趁機(jī)說。

“今天是我生日嗎?”方舟麟疑惑地想了一下,“是啊,我生日。”嘆了一口氣,“都忘了。”生日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兩年前,他生日那天,發(fā)生了一件讓他不能釋懷的事情,致使他學(xué)會了遺忘。

他的前女友何紛萍認(rèn)識,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生活奢侈無度,每天打扮得很得體,總是喜歡出入在夜店尋找刺激,拿著方舟麟的工資卡當(dāng)信用卡一般刷,那個時候,方舟麟還是公司里的一個小職員,拼死拼活,掙的那么一點(diǎn)工資,怎么養(yǎng)得起女友。朋友們都跟他說,這個女人不靠譜,可他不聽,他說,漂亮的女孩本來就是更需要呵護(hù)的,他生日那天,女友帶著一個黑人來到方舟麟的面前,非常明確地說,“方舟麟,你沒有資格擁有我,因為你窮到養(yǎng)不起我。你知道嗎?我本來生活是那么地優(yōu)越,想要什么,沒有得不到的,自從跟了你,你每天限制我這,限制我那,花你幾個錢,你還要求我能不能省點(diǎn)花?我瞧不起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朋友都養(yǎng)不起,更加看不慣你那些所謂的朋友,整天含沙射影地傷害我,為了讓你所謂的自尊彌留,我決定了,今天,就分手吧,在你生日這天提出來,不過是讓你記得更加清楚一些,同時,讓你每年的這個時候,記得我,記得曾經(jīng)有一個美麗的女人站在你面前,你卻沒資格擁有。我們走。”當(dāng)時,方舟麟苦苦哀求,卻迎來了那個黑人的一陣拳打腳踢。前女友離開了,聽說去了外國,他除了心痛就是學(xué)會遺忘。

“別婆媽了,今天我們就來個不醉不歸。”宋杰瑜直接到冰箱那里拿了五瓶啤酒。

“五瓶哪夠?下去買酒。”鄒鄧哲一看到我出來,就直接塞了一些錢在我的手上,看著其他兩個人殷切的目光,我忍。瞪了一下鄒鄧哲,你等著,等著哪天我飛黃騰達(dá)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哼,買就買,小心喝死你。”我不服氣地說著,然后下樓去買酒了。

“我陪你。”方舟麟站起來想跟我一起去。

“別管她,我們喝酒。”鄒鄧哲把手上的酒瓶子遞給方舟麟,“她彪悍得不得了,是個人見到她都會害怕的,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

“方舟子,你們喝酒吧,樓下就有小賣部,這點(diǎn)路程,沒事的。”我安慰方舟麟的同時,狠狠地瞪了鄒鄧哲一眼。

三個男人就著桌子,一瓶一瓶地喝,我不得不敬佩他們的酒量,或許做生意的人都是需要喝酒的,酒量不好,很容易醉倒在餐桌上,還怎么談生意?

我記得,我們畢業(yè)那個時候,全班人在教室里坐著,班干部把老師們都支開了,不知道從哪里搬來了幾箱啤酒,告訴我們,男生兩瓶,女生一瓶,誰都不可以推脫,一定要喝。當(dāng)時,方舟麟喝了五口就倒了,硬是被班長拉起來灌下去。后半夜,全班人幾乎倒下的時候,校長跟班主任來了,后面還跟著好多的家長,個個臉上陰沉沉,就這樣一個一個的學(xué)生被押走了。

時隔這么多年,方舟麟不僅學(xué)會了喝酒,還學(xué)會了抽煙,為了生存,不得不去迎合這個世界上的習(xí)慣,其中的心酸,有誰明白?我可以想象,他為了鍛煉酒量,一個又一個的夜晚,人事不省,為了麻痹也為了奮斗,跟他比起來,我覺得我是一個很懶的人,寧愿做一個平凡的人,沒什么斗志,或許是他們這些有錢人看不慣的人吧,可是,我活得自在。

“紛萍,你知道嗎?呃……”方舟麟踉蹌地站起來,我起來扶住他,“你……呃……”

“你喝醉了,我扶你進(jìn)去休息。”我看他一時高興,喝了太多酒,對身體不好,想著讓他休息。

“不……”方舟麟扶著我的肩膀慎重地反駁。

“你們兩個別當(dāng)旁觀者啊!趕緊把他扶進(jìn)房間啊!”我生氣地沖著兩個坐著喝酒興致的兩個人大吼,別怪我野蠻,主要是我看不慣這些人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紛萍……”方舟麟用雙手捧著我的臉,異常認(rèn)真地看著我,“有些話……我……等了很久……今天終于……想跟你說,我……”

“喝口水。”我警鐘響起,快速把桌子上的水杯拿起來,遞到他的嘴邊,堵住了他的話。

有些話,說出口后就不一樣了,我跟他只能做朋友,注定成不了情人,同時,我不忍心傷害他,我做不到若無其事去接受另外一份自己不想要的感情。

“紛……”方舟麟剛要說就想吐,他放開我,踉蹌地跑到廁所里狂吐。

“不知道讓人擔(dān)心嗎?你們怎么可以把他灌醉?是不是朋友啊?”我本來想看看方舟麟,回頭看到兩個若無其事看著我們的兩個人,徹底火了,抓起旁邊的抱枕就扔過去。

“你這女人……”鄒鄧哲接住,抬頭就是一瞪,我反瞪回去,奇怪了,他們兩個怎么不醉?

“小萍,男人,有時候,需要一醉方休。”宋杰瑜解釋,“難得他生日,讓他把心里話說出來吧!”

“你們早就有預(yù)謀的是不是?”我突然就明白了,這兩個男人這么晚了把我?guī)У竭@里,難道就是讓我聽方舟麟的心里話?

不,我知道是一回事,不知道又是一回事,感情,兩情相悅才幸福,勉強(qiáng)只會讓雙方痛苦。

“女人,太聰明了,就不是好事。”鄒鄧哲站起來,斜睨著我,“以你這么聰明的狀態(tài),我不相信你不懂得,你明明知道他活得很痛苦,為什么不主動犧牲一下自己成全他呢?”

“我需要懂得什么?退一萬步來說,懂得了又怎么樣?”我沖著他吼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去看方舟麟。在他的心目中,感情是可以委屈求全的,或許他可以做到,但我做不到,我不愿意隨便去傷害一個人,也不想委屈自己。汪輝的教訓(xùn)還不夠深刻嗎?或許可以說我是個自私的人。

“紛萍……”方舟麟出來了,睜著迷糊的眼睛看著我,顯然是酒醒了一點(diǎn),眼神的熾熱我明白其中的含義,只是,我沒有辦法給他什么承諾。

“我扶你進(jìn)去休息。”我走過去扶住他。

“紛萍,你知道嗎?跟你在一起,不用刻意去隱藏自己,很輕松很自在。你是個值得等待的女人。”方舟麟說。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我扶著他往里面走,值不值得等待,已經(jīng)不重要了,汪輝也說過同樣的話,還不是一樣傷害我,這話,說一次就夠了,說多了就沒有意義,體現(xiàn)不出它的真確意義。我承認(rèn),我已經(jīng)麻木了。

“我……嘔……”方舟麟想要說什么,終究是因為酒的緣故,沖到廁所里了。

“還愣著干什么?快點(diǎn)把他扶進(jìn)去休息。”我走出來對著他們兩根木頭說,看得出來,他們是故意的。可我不能夠聽到方舟麟接下來想說的話,我的心會亂。

“小萍,你別生氣,我去扶他。”宋杰瑜還算是有點(diǎn)良心。他主動進(jìn)了。我坐到沙發(fā)上冷眼看著鄒鄧哲,對他的印象差到了極點(diǎn)。

“小萍,你進(jìn)來一下。”宋杰瑜走出來對我說。我只能進(jìn)去了。

“紛萍,我愛你……”躺在床上的方舟麟一直呢喃著,我卻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說。感情,面對著你,我累了。

“杰瑜,麻煩你照顧他吧。”我承受不起這份感情,所以我選擇逃避。拿起包,打開房門,落荒而逃。

腳步踉蹌地踩在樓梯上,心里卻想著趕緊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充滿著窒息的地方,我不知道方舟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愛上我的,可我卻不敢去接受,接受另一份感情很容易嗎?我不覺得。

“跑那么快干什么?”來到一樓,追下來的鄒鄧哲抓住了我的手。

“你干什么?”我掙脫開他的手,“如果你覺得我可以安慰方舟子,那么我告訴你,你去死,去死。”一生氣之下,我容易揍人,拿著包包就往他身上狂打,什么爛人,要我去欺騙方舟子的感情,我做不到。

“方舟麟對你的感情,你必須知道。”鄒鄧哲沖著我喊道,“我不忍心看著我的兄弟明明愛你,卻不敢說出口,怕你會有負(fù)擔(dān)。”

“他是你的兄弟難道就不是我的兄弟嗎?”我沖著他怒吼,“你只是知道他愛我,有沒有想過我們合不合適?像你們這些人,總是把別人的感情壓在自己的面子上,愛一個扔一個,害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心,遲早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yīng)的,當(dāng)你面對著你愛的人,她卻無動于衷的時候,你就慢慢地心痛去吧。”

“方舟麟有什么不好?你看不上他?”鄒鄧哲不明白了,“像你這樣,拿著微薄的工資度過艱難的日子,難道你就不想著改善自己的生活嗎?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嫁個有錢,何況,方舟麟他愛你,難道你還不滿足?”

“這是你們的價值觀。”我不想解釋,我的生活是困苦,我相信只是暫時的,我的人生會更加美好。一時半會的金錢利益或許會帶來快感,持久的單調(diào)無趣,會磨滅一個人最初的本性,我不愿意成為一個為了錢而去迎合我不喜歡的人做我不喜歡的事。我非常地清楚,我不愛方舟麟,不愛他,就這么簡單。如果有愛,早在幾年前就跟他在一起了。

“你不準(zhǔn)走,你必須面對他的感情。”鄒鄧哲拉著我返回走。

“你放手。”我掙扎著,這么霸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最討厭你們這些假裝清高的人。”鄒鄧哲力氣很大,我根本掙脫不了。

“鄒鄧哲……”我使勁掙開自己的手,怒吼著,“不要總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就是對的,你不要這么幼稚好不好?”鄒鄧哲愣了一下,很好,說明想聽下去,“像你們這些有錢人每天生活在最頂端,不屑地看著從你身邊走過的窮人,用你們的那一套加諸在我們身上一點(diǎn)都不公平。我很佩服你對朋友的義氣,但我鄙視你,鄙視你只考慮到一方面。”看著他臉色不好,我心情很開朗,“你永遠(yuǎn)都沒有辦法體會底層人民的快樂,多說無益。”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么了,面對著他們,我無話可說。

“你看不上有錢人,很好。何紛萍,你就等著,我會讓時間來證明,證明沒有面包的愛情,會死得很難看,同時來證明,你不愛方舟麟,會后悔一生一世。”鄒鄧哲掀起嘴角,諷刺一笑。

“好,如果你覺得你的話是真的,當(dāng)我后悔的時候,我愿意承受我今天的話的代價,我期待并憧憬著你的證明。”我回頭沖著他一笑,愛情,面包,是什么?虛無縹緲的陳詞。

“你……”

“再見。”我冷笑一下。證明什么?人就是因為想著不斷地證明,卻最終傷痕累累。

路上,我想了很多,無非是以后怎么面對方舟麟,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們一定會告訴方舟麟。他愛我,我不可以當(dāng)做不知道,我不愛他,不可以不告訴他,讓一種錯覺衍生,讓他想當(dāng)然地以為我接受了他,頭痛。

命苦就是我,一大早,電話就響,朦朧中看到一個陌生的固話,按掉了繼續(xù)睡。沒一會兒又響了,我抓起電話聽。

“死女人,什么時候還睡?”鄒鄧哲氣急敗壞地聲音,我當(dāng)場醒了,一大清早被人詛咒,我遭誰惹誰了?

“什么事?”我懷疑他是報復(fù),報復(fù)我昨天罵他了!細(xì)想,我也沒罵他啊,就是說他幼稚,一個大男人,難免生氣別人說他幼稚的了。

“你不會想違約吧?違約也可以,交百分之三十的違約金。”傳來戲謔的聲音。

“我還沒工作就交違約金。你去死。”我生氣地吼了一聲,按掉,然后匆忙起來,我承認(rèn),我沒錢交違約金。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真有你的。”鄒鄧哲開門靠在門邊看著我,冷哼,我現(xiàn)在是氣喘吁吁,沒辦法跟他抬杠。就這樣,他在那里不動,我也不動,對視了好久。

“進(jìn)來吧。”鄒鄧哲顯然是被我打敗了,只好悻悻然地說,我進(jìn)去。

“我的任務(wù)就是收拾你房子嗎?”我看了一下大大的房子,心里默哀中,真是有錢人啊。

“是,也不是。”鄒鄧哲往沙發(fā)上躺。

“說重點(diǎn)。”是也不是,誰知道是什么?

“除了打掃房子外,要完成我吩咐的任何事情。”鄒鄧哲云淡風(fēng)輕地說,好家伙,我拿著卑微的薪水干幾個人的工作?我一不高興,姐不干了,暫時只能忍。

打掃衛(wèi)生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我在不斷地勞動,鄒鄧哲卻晃著二郎腿悠閑地看著電視,當(dāng)別人看著你工作的時候,你還不能有意見,這就是區(qū)別。

“搞定了,我走了!”我放下用的東西就準(zhǔn)備走人。這份工作還不是太過難,體力活。

“現(xiàn)在還不能走。”鄒鄧哲拉住我的手,指了墻上的時鐘,指著手表,那里顯示1點(diǎn)整。

“我已經(jīng)把你的家打掃完了,還有事?”我不明白,還有哪里做得不好,心情不好,有沒有搞錯,我還沒吃飯呢,至于這樣虐待我嗎?

“我還沒吃飯呢,你去煮飯吧!別忘了,當(dāng)你簽訂了協(xié)議之后,已經(jīng)是你的責(zé)任了。”鄒鄧哲放開我的手,重新回到沙發(fā)上躺好。

“……”我忍,回頭就去做飯。

“這是我的飯菜,沒你的份。”就在我要坐下來吃飯的時候,鄒鄧哲阻止了我。

這么惡劣的人?我傻眼了!

“這是我做的,作為功臣,我沒資格吃?”我拿起筷子就要夾菜。

“跟我來。”鄒鄧哲把我的筷子拿掉,拉起我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不明白了,吃一頓飯至于這么小氣嗎?

“閉嘴。”鄒鄧哲瞪我一眼。

走到客廳,他把我沙發(fā)上的包拿起,接著往門邊走,一把把我推出門,把包扔給我,“砰”地關(guān)上了!

“……”我看了看緊閉的門,一句話都沒有說,轉(zhuǎn)身離開,我承認(rèn),他打擊到我的自尊了,如果不是考慮著弟弟的生活費(fèi),我或許不會答應(yīng)這份工作,可是,我沒得選擇。

等你遭受盡白眼努力奮斗的時候,我再給你想要的東西,我就不信你能夠抵擋誘惑,鄒鄧哲想。

我回到家,到附近的市場買了一點(diǎn)菜回家,簡單地做了兩個菜,開始吃飯,邊吃飯邊想著明天是不是考慮帶飯到那邊,不行,要是他說我浪費(fèi)他的電就不劃算了!

有錢人有古怪的性格,我完全可以理解。

方舟麟打電話來了,我卻遲疑著要不要接,該怎么面對他的感情?我一點(diǎn)都不知道。

響了第三次的時候,我還是鼓起勇氣接了!或許沒有我想的那么難。

“姐姐,你終于接電話了。”方舟麟舒了一口氣,“我在你家門口,我方便上去嗎?”

“我下來吧!”不知道為什么,我不想他上來,主動提出下去見他,有些話,當(dāng)面說清楚會比較好。

看到方舟麟,我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跟他或許還可以,只是,理智告訴我,不可能。我了解他,他的性格中帶著自卑兼鉆牛角尖色彩,這色彩很容易讓他成為一個極端的人,他的前女友的離開讓他看到美麗的女人就顯露出敵視的神情,好幾次,我想開導(dǎo)他,話到嘴邊又吞回肚子里。我是一個喜歡直來直去的人,我怕一不小心就傷害了他。

“姐姐,如果昨天晚上我說了什么,你不要介意。”方舟麟走過來,傷感地說,“我不希望我們最后連朋友都不是。”

“怎么會,我們永遠(yuǎn)是朋友。”我把朋友兩個字說得很重,僅僅是朋友而已。他是聰明人,會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對了,姐姐,謝謝你的熊貓椅子,我很喜歡。”方舟麟找話題,我無心傷害卻傷害了。

“那家店說是獨(dú)一無二的,結(jié)果從倉庫里又拿出一個,以后你見到別人也有,是很正常的事。”我找話題,“你今天不用上班嗎?要不,我們到小區(qū)的綠化帶走一下?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我還有事,先走了!”方舟麟笑了一下,從包里拿出兩張票,恢復(fù)之前的樣子,“這兩張票就給你了,你找個還算正常的男人演一場戲吧!”

“你還當(dāng)真!”我笑著說,轉(zhuǎn)而一想,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宋杰瑜不是說也想要嗎?他看著那么有錢,怎么會看上這東西?”

“嗨,他呀!”方舟麟輕松愉快,“純屬沒事干,瞎湊合的,你別管他。”

“我就說嘛,得了,我會找個人去充數(shù)的,你有事先去忙吧!”我下逐客令,這才是我。

“好,祝你好運(yùn)。”方舟麟笑一下,回頭,我知道,他心里很苦。

第二天,我再次出現(xiàn)在鄒鄧哲的家里,沒有說話,干著我該干的活。

“你是新來的阿姨,長得一點(diǎn)都不好看。”就在我拖地的時候,有雙艷紅的高跟鞋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緩緩抬起頭來,全身紅,火鳳凰嗎?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女人很適合紅色,白皙的皮膚加上淡雅的妝容,很美麗。只是,她諷刺的厥著嘴,一點(diǎn)都不可愛,鄒鄧哲原來是喜歡壞女人的。

“啞巴嗎?問你話呢。”女人看我打量她,很不高興,退后一步,仿佛我褻瀆了她。我沉默,姐姐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為什么要回答你。

我繼續(xù)干我的活,理都不理她。

“啊哲,你看她,不理我……”女人看到從房間里出來的方舟麟,過去挽住他的胳膊,撒嬌地踩著高跟鞋晃動著身體,“你把她辭了算啦!”

饒了我吧!此地不宜久留,我提起拖桐拿著拖把即刻閃人,好在我?guī)缀跖炅耍埐艘才昧耍?

“我的飯呢?”鄒鄧哲攔住我。我用手指了一下餐桌上,鉆出他的手,直接往門外走,關(guān)門的時候,我看到鄒鄧哲驚訝的樣子,同時看到女人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很不好意思,讓我看到了她脫了高跟鞋,大秀修長的腿,我的天啊!關(guān)門閃人。

“你干什么?”鄒鄧哲回頭看到女人沖他拋媚眼,并撫摸著自己腿的時候,想到剛才何紛萍咋舌就覺得心煩,“在我回來之前趕緊給我消失。”沖著出去。

“啊哲……嗯……”女人站起來,跳著腳。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就在我坐在小區(qū)的池邊,剛拿出飯盒的時候,鄒鄧哲出現(xiàn)了!

這人是神經(jīng)失常嗎?我看了他一眼,把目光拉回,看著我自己煮的雞腿就特別興奮,拿起筷子就要吃的時候,飯盒被他搶過去了!

“有病!”我粗魯?shù)負(fù)尰貋恚拢_吃起來。

“你……”鄒鄧哲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臉上有點(diǎn)掛不住。

“你不回去吃飯?看著我干什么?”我斜睨一下他,這個人不餓嗎?

“你這是關(guān)心我嗎?還說你不在意,像你這樣口是心非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鄒鄧哲顯然很高興。

“行了,你看著我怎么吃飯啊?”我背對著他,被他這樣看著,心情很不好,飯菜可口也沒用啊。

“呵,誰愛看你。”鄒鄧哲白我一眼,我不理會。

“那你還不快滾開?”

“公共場合我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你管不著。”鄒鄧哲的樣子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孩子氣,看得出來,他的生活應(yīng)該是優(yōu)越卻乏味的,不然,也不會想著找女人消遣,更不會找我這個平凡的人麻煩以此來增加點(diǎn)生活的樂趣。

所以說,上天是平等的,給你一樣?xùn)|西一定要讓你失去某些東西。就拿我們兩個來說吧,我,沒錢,他給了我一個還算知足的心態(tài)。鄒鄧哲有錢,卻失去了看得出來的快樂。

“明天……去不去?”鄒鄧哲一直不離開,看我吃得差不多了,坐在我旁邊,皺眉看我,我看得出來,他很不情愿,這就怪了,不情愿征求意見干什么。

“……”要我說什么?我壓根不知道他想表達(dá)什么。

“不對,是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你去不去?”我看他好久,直到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他才糾正。我猜到他是想說一千元現(xiàn)金券的那個活動。

“……”沉默不代表我不知道原因,我干嘛要回答他?又不跟他一起去。收拾一會,我把飯盒裝好,直接站起來走人。

“方舟麟把票給你了嗎?我們?nèi)グ桑 编u鄧哲站起來抓住我的手,很誠懇的樣子,不正常的人果然不按常理出牌,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放開……我已經(jīng)下班了,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回去陪你的女主人。”我確定我說的話是平述句而不是升調(diào)句。

“你在吃醋?”鄒鄧哲用左手的食指指著我,戲謔地沖我眨眼。

“你有病!”我扯開,看著他很想教訓(xùn)他,真是自戀狂,于是,我很不客氣地說,“收起你那套全世界的女人非你莫屬的惺惺作態(tài),藏起你那種會眨幾下亂放電的風(fēng)波眼,拉回你那張自以為英俊瀟灑的皮,躲回家去陪你的女人,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礙眼,滾開。”手一揮,直接把他推開。

“你……”鄒鄧哲顯然很生氣。在他的人生里,應(yīng)該很少有人忤逆他吧。

“不要以為你是方舟麟的兄弟我就不敢揍你,還是那句,滾來。”我更加生氣,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無恥的人,總是跟我過不去。

“我就沒遇到你這么惡劣的女人。”鄒鄧哲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很生氣。

“我惡劣也是你逼出來的,哼。”我不再理會他,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總是為難別人。

“你在害怕,在質(zhì)疑自己的魅力。”鄒鄧哲再次拉住我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或者你怕我,你害怕你的平凡褻瀆了我的英俊?”

“你很自戀是吧?我去你的,跟我玩激將法。”我拎起包就打在他身上,這人不教訓(xùn)一下就成妖了,我看著他躲閃的樣子,突然心情很好。

“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見證一下我的魅力。”鄒鄧哲抓住我的包,挑釁地看著我,神情非常自信。我喜歡自信的男人。

“去就去,誰怕誰?”我像是玩不起的人嗎?主要是看不慣他自以為是的樣子。

“好,我欣賞你的個性。”鄒鄧哲拍了一下手掌,非常滿意地放開我的手,“今天晚上我去接你,聽說是七點(diǎn)左右開始,你早點(diǎn)準(zhǔn)備。”

“你很興奮?我想知道為什么?”我問。打聽得這么清楚,一定是勝券在握,去試試沒什么不好的。

“我樂意。”鄒鄧哲眉毛一揚(yáng),眨了一下眼睛,我看他是練了無數(shù)次吧。

“你……”我無語。走在路上我就后悔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根本就不能答應(yīng)他。

“記得,打扮得漂亮點(diǎn),別辱了我的面子。”鄒鄧哲的聲音響起,我回頭吐一下舌頭,我還不信打扮有用,我還不打算可以打扮了,你耐我何,沒錯,我就是一個固執(zhí)的人。

這個星期好像發(fā)生了很多事,每一件事都讓我難以置信,人一旦遭遇事情,想不忙都不行。哎,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我是一點(diǎn)都不知道啊。

“你就這樣?”晚上,鄒鄧哲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我出去見他,他一見到我就嫌棄地看我。

“這樣怎么了?”米白色的長外套配七寸高跟鞋,今兒我還特意盤發(fā)了!管你看得上還是看不上,因為我不在乎!

“丟我臉!走吧!”鄒鄧哲自己到車?yán)铮疫€站在那里,他把頭探出來,“愣著干什么?上車。”

“哦。”我趕緊過去,上車。

“跟你這么笨的女人一起演戲,還真累。”鄒鄧哲扯了幾下安全帶,全然不顧我殺人的眼睛開車離開。還真累,既然累就不要跟我一起演,口是心非的家伙。

“等一下……”車開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間說。

“吱……”車停的聲音。

“你想干什么?”鄒鄧哲怒氣沖沖地側(cè)頭看我。

“票,我忘了拿票了!趕緊的,開回去,別這樣看著我,沒有票,你想進(jìn)去,人家把你轟出來,你的朋友知道了你鄒大少爺不按規(guī)矩辦事,非笑死不可。”我剛才想起回到家,把票拿出來放在椅子上了!

“丟三落四!”鄒鄧哲拍了一下方向盤,瞪了我一眼,呼嘯地把車開回去,他失意氣憤,我很得意!

好不容易折騰完,來到所謂的高檔餐廳門口,馬上有服務(wù)員來招待,那熱情奔放的氣氛,讓人覺得舒服。

“沒見過世面的女人,丟我臉還不算,把自己的臉給丟了就對不起勞苦大眾,別跟鄉(xiāng)下啊嬸一樣探來探去的,俗。”鄒鄧哲戴著墨鏡,小聲地嘀咕。

“收起你那惡心的嘴臉,別污了人家的地。”我反說回去,看這周圍都是西裝革履的帥哥,跟他形成鮮明的對比,不要以為自己長得好看一點(diǎn)點(diǎn)就以為全世界沒了他就失去了光彩。

“兩位是來吃飯還是參加活動?”招待我們的是一個長得很陽光的男孩。

“活動?什么活動?”插進(jìn)來一對中年夫妻吧!婦女特別高興,顯然是來參加活動,又怕丟面子,才故意這么說。

“呵呵,小姐,是關(guān)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活動,只要有票就可以參加。”

“有……我們有票……”兩夫妻不斷地點(diǎn)頭,眼睛里露出喜悅的神情。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票拿出來給服務(wù)員看啊!”男人推了一下女人,由于語氣不怎么友善,服務(wù)員臉色不怎么好看。

“對……”女人小心地拿出兩張票,謹(jǐn)慎地遞給男孩,“呵呵……我們可以進(jìn)去了嗎?”

“請進(jìn)。”男孩微笑著打開他后面的房門。

“快快……”兩夫妻拉著匆匆忙忙進(jìn)去。

我看了一下鄒鄧哲,他早把臉抬到了另外一邊,很不屑,果然是沒經(jīng)歷生活洗禮的富家子弟。

“兩位進(jìn)去嗎?”男孩遲疑了一下,很有禮貌地對我們說。

“謝謝!”我把票遞給他,鄒鄧哲沖他禮貌點(diǎn)頭,在外人面前,我始終相信,他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為什么對我就那么惡劣?難道我跟他早就在五百年前就相熟,熟到可以無拘無束?不,這是種錯覺。

“請。”男孩沖我們點(diǎn)頭,非常標(biāo)準(zhǔn)地側(cè)身。

“謝謝!”我們進(jìn)去。

“有沒有覺得我們進(jìn)入了一個大雜燴?這里燜一下,那里炒一下,完全不著邊際?”我小聲地說,主要是因為現(xiàn)場形形色色的人太晃眼。

“呵,呵呵……哈哈……”鄒鄧哲先是冷哼,然后是哈哈大笑,他的笑聲引來了無數(shù)雙艷羨的眼光。

“我不認(rèn)識你……”我離他遠(yuǎn)點(diǎn),他笑惹來桃花,我在他旁邊一定成了馬蜂窩。

“你干什么?我們是一對,離那么遠(yuǎn)別人會懷疑的,演戲,有點(diǎn)職業(yè)道德好不?”鄒鄧哲一把過來把我抓住,“如果得不到那獎勵,你就死定了!”

“呵,親愛的,你真可愛。”我反手抓住他,右手不安分地在他臉郟劃過,他顫栗了一下,抿著嘴看著我,由于他戴墨鏡,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知道他慢慢地低頭,可惡的男人,意圖很明顯。

“方舟子,你來啦。”我指著前面,趁他回頭地時候挽住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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