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徐州!紅嵐姐姐,小路,你們快看,我們到了!到徐州了!”看到遠邊城門邊上的兩個繁體字異常熟悉,李湖扯著徐紅嵐的衣袖激動地蹦跳著,在他們同樣興奮地點頭認同下,全然忘了昨天早上不去徐州的決定,甩著手中的繩子做的鞭子邊向前跑邊歡呼雀躍地呼喊著,“哈哈,徐州,太好了,哦哦,我終于到徐州了!”還不倒退著看他們,手勢帶著殷切目光,“快啊,快啊,你們兩個人快點!”回頭撒腿便跑向那個等待了一天一夜的地方,“徐州,我來了!”
那種久久尋覓后的成果像甘露沁入心里柔柔地心都甜了!
猶記得早上醒來時,茫然地看著這個世界,山野的清爽舒心并不能給她帶來多大的喜悅。不熟悉的環境,不合群的人格,在這個說話得揣摩著人心開口的王朝,她一個心直口快,性子直爽的人,隨便一句話都可能傷害到別人從而引來記恨,未來,還能安然地走下去嗎?惆悵中帶著淡淡的希冀,一瞬間的恍惚,一下子的遲疑,低下頭對著泥土沉默了很久,抬頭看到小路拿著野果遞給她時,便決定,不管怎么樣,都要好好地活著!
李湖不得不佩服小路一個人在山野中與世隔絕存活了那么久,他說,很小很小的時候,他跟母親在山洞里住著,后來,母親得了一場大病,死去了,留下了他一個人跟一條從小跟著長大的蛇,那條大蛇,李湖是無論如何也不讓他帶著,她不認為他有駕馭指使蛇的天賦,他那么小,一個不留意會被蛇傷害的,動物的天性總是有控制不住的時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以為他會選擇跟大蛇繼續生活而放棄跟我出樹林,畢竟她是個陌生人,人品性格他一點都不了解,他還不知道她是好是壞!卻不料他抱著大蛇在一邊嘀咕了很久,便放開了它,在它屢次回頭后,跑過來牽住她的手往前走,這點毫不懷疑的信任,讓李湖感動,發誓要替他找到家人,她相信他是有家人的。三個人吃了一點野果就出發到了徐州。
“小湖,我!”到了城門口,徐紅嵐抓住了李湖的肩膀往后拖,李湖站立不穩,硬生生往后倒隨而驚呼,在小路的快手攙扶下才免于跌倒在地上的狼狽樣。
“紅嵐姐姐,我們進城后,你很快就可以到家了,你不高興嗎?”李湖被她帶到一邊,抬起頭來用無辜的眼眸問。
她心里有恐懼,害怕回家,害怕家人責備,害怕以后路子更加不好走。這些,李湖都可以理解,也可以想象她回到家里后,被主母責罵,被姐妹諷刺苦惱無法傾訴的悲苦生活。只是,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現在想的還為時過早,或許現實并沒有想得那么可怕,面對了,反而跟設想的不一樣。
“小湖,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做。”徐紅嵐眺望人群喧嚷的城里,擔憂情懷流露,頓時,一股悲戚的氣氛包圍著周圍,壓抑得喘不過氣。
別說她,就連李湖看向那熙攘的人群,滲著擔憂。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她怕以自己的知識能力幫不了她什么,改變不了她家人已經給她選好的路子。
“我們先去找個客棧,吃點東西,好好休息,等我醒了,我就去打聽打聽關于你家人在你失蹤后的反應再作打算,好嗎?”李湖給她出主意,盲目的猜測一點用處都沒有,還不如先養足精神再看情形。
“嗯嗯!”徐紅嵐點點頭,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下,只能采用我的意見。
李湖細心地撕下一塊布匹蒙住她的臉保全她的名聲,沒出嫁之前,古代女人不都是見光死嗎?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容顏不可以被窺視,否則被認為不貞,后果很嚴重。
“好了,咱們走!”李湖蹦蹦跳跳地往前小跑著,年齡變小了,性格跟著便活躍了。
街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李湖以為自己看到那些東西會像以前一樣就喜形于色,跑上前去一一看個清楚,沒準還能買上一些東西,可真正看到它們,反而淡定地走著,一點想要探究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她想不明白是a股,反倒是他們兩個,一個少女天性,一個孩童本性,沖上去就是摸摸陶瓷碰碰盆子,還拿著風箏在她面前晃悠著。接著李湖想明白了,他們那是新鮮!
餓了一天,累了一天,自己隱忍著腳痛沒有出聲,只想找間客棧休息,其他的根本提不起興趣。
“小湖,你怎么了?”徐紅嵐看到李湖的不尋常,放下東西地下身來問她,小路也放下東西走到她旁邊靜靜地看著。
“呵呵,別管我,你們玩,你們玩!”不忍心讓他們放下東西陪自己去找客棧,就跟徐紅嵐來說,回家后,估計想要出來都難嘍,趁著沒人關注,好好玩玩吧,青春就這樣過去了多可惜,在他們靜立了好一會兒后,李湖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他們到附近找了間客棧交了銀子吃了點東西就到房間里去休息了。
剛沾到床,幸福的感覺縈繞在心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不覺得累,怎么也睡不著,剛才的疲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倍感精神,真是奇了怪了。躺著躺著實在睡不下去了,本著天生勞碌命,李湖起來準備準備就打算出去看看徐紅嵐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了房門才發覺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打聽?連自己的家都不知道在哪里,這算是哪門子的事情?
“小湖,那該怎么辦?”一路上,腳步匆忙,徐紅嵐小聲地詢問著。
“紅嵐姐姐,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看看周圍!”李湖指著周圍的人說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之所以帶你出來閑逛,無非是想讓你看到熟人或者是你宅門里的人看到你,我就不信她除了刺繡就再也不認識任何人了?去請安的路上總有一兩個丫頭或者是偶然的人走過吧,大海撈針總比無頭蒼蠅亂撞的好。單靠姓“徐”這個線索,剛才問過了,這里“徐”是主姓,單靠我這個小孩子,我要找到猴年馬月?還是讓她被別人發現的好。
李湖決定了,一天沒人上來認領,一天就帶著她到處走,直到有人主動上前為止。
徐州的繁華相當于宋代國都汴梁!商鋪整齊地樹立在兩旁,行走的人更是繁多:有挑柴經過的農夫;大腹便便跟著大批小廝的商人;擺放著各色小玩意兒的小手工業者;捕快前頭擋著,后面走著威嚴的官吏;手晃動著低頭沉思嘴里尼念的士子;為了心中的信仰,在外物的痛苦中修行的道人、行腳僧人;樹下擺放攤位的江湖郎中、命相師等,行行俱全,樣樣精粹,其中的繁華可想而知。
“花兒,三相公來啦!快快端些酒水來候著!”酒肆小坊里,傳來一個昂揚的女聲,李湖一個寒顫激起,這是相親還是怎么的?
“哎,來啦!”接著又是一個柔柔的聲音酥麻地教人心醉,李湖循著聲音看去,那個嬌嬌滴滴甜甜嫩嫩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嫻熟地端著一瓶酒衣袖半遮臉媚媚眼波凝視那個白衣三相公,嬌嗔著可愛。這也太豪放了吧?大跌眼鏡之時也不得不感慨感情這東西,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演繹得幸福洋溢。
“有勞花兒姑娘了!”三相公抬起手接過酒瓶,不知怎么的,展現在李湖眼前的就是他迅速抓住了花兒的手。
“別,別這樣,外人看著哩!”花兒掙脫,他握緊,花兒含羞帶怒地掙脫,他嬉皮笑臉地握緊,再掙脫,再握緊!
“梁公子……”在李湖背后的徐紅嵐輕聲地說著,李湖當時沒有聽到,她朝著那個騎馬的年輕人走去了。
“拜托,別拔河了,趕緊的,洞房花燭吧!”李湖焦急地對著他們兩個說道,實在是太好奇他們兩個究竟會做出什么樣子來才放開徐紅嵐的手跑來偷窺的,完全是有意看結果的。看著他們兩個郎情妾意的,自己都替他們緊張了。
那個三相公不是應該趁機抱著花兒,然后說些煽情的話嗎?然后花兒幾番推辭之后立馬答應,最后好事成雙,這才符合戲劇要求。
“你是誰?”一聽到李湖的話,他們兩個迅速分開,局促不安地別開頭眼神飄忽不知道看哪里,但李湖可篤定,他們都是余角看著對方。
“呵呵呵,我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沒聽到,什么也不知道,你們繼續,繼續!”李湖趕緊訕笑地把握緊地拳頭放下,我這是怎么了?多管閑事,那個酒坊的老板娘出來后會不會把我這個破壞他們女兒女婿二人世界而把我給劈開兩半?她那聲音可真不好聽,性格估計是粗暴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李湖迅速往外跑,周圍除了人群還是人群,哪里有徐紅嵐的身影?
人呢?跑哪里去了?不會上演一段還珠格格里面小燕子跟紫薇失散,然后紫薇的悲慘命運開始的橋斷吧?不會吧?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就不應該把小路放在客棧里休息,應該把他給帶出來專門看著她。
“哎呀,這些出事了!”李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雙手,早知道就不那么好奇別人的事情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怎么能心安?
“紅嵐,紅嵐,徐紅嵐,你在哪里?在哪里?”李湖對著周圍大喊了一聲,緊急關頭,哪里想得到“紅嵐姐姐”這個稱呼。留給她的是空洞洞的空氣,什么人影都沒有。
“徐紅嵐,徐紅嵐!”李湖邊跑邊喊著,真希望這個時候有人跑出來跟說知道她在哪里,人生地不熟的,到哪里去找她?漫無目的地往前找著。
“紅嵐?”正在仔細看綢緞的徐項博聽到聲音放下檢查的綢緞趕緊跑出來,在門口,眼睛左右擺動著,再次聽到李湖的喊聲腳步剛要往外抬。
“大少爺,發生什么事了?”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盤及時走出來問道。
“我聽到有人喊紅嵐。”徐項博放下腳,手往背后牽著放在腰際,閉眼搖頭點頭凝眉松開皺眉,紅嵐出事了嗎?
“二小姐?”掌柜的循著徐項博的眼睛看向遠去的手做喇叭呼喊的李湖,了然地勸慰,“哈……哈!大少爺,二小姐這會讓該在府中安心刺繡,怎么會有空跑到市井里來,夫人會同意她一個女子出來么?”看向徐項博沉思,繼續道明自己的想法,“您看那小姑娘的模樣,也才七八歲的,可沒聽府中傳來什么消息說二小姐有這么小的丫鬟,她想必是找同名同姓的姐妹吧!”察言觀色看徐項博,他的神情寬松了一下,才大膽地提議,“您這段日子舟車勞頓到處跑,今兒剛從京城回來連府中都沒有回去就來這里檢視綢緞,該是累著了,您還是先回府休息再說吧。”
“該是吧!”徐項博輕輕點頭,這段日子,的確是苦了點,只是,不能給把秋頌贖出來,這些苦也白費了,真正是沒用的。
“掌柜……不好了,出大事了……呃?大少爺!”正在徐項博獨自啃噬心中苦悶時,徐府的門庭小廝跑來這邊找掌柜,當看到徐項博時恭敬地說道,焦急神色展露在臉上。
“府中出什么事了?”徐項博先掌柜一步問道,右腳也在門外了,只要一聽到府中發生的事情,便立馬跑回去。
“大少爺,二小姐,二小姐……”小廝語速急切卻怎么也說不點子上。
“快說!”徐項博那個氣憤,關鍵時候怎么就支吾了呢?這不,急死人了。
“二小姐她,她不見了!”小廝終于緩過來了,剛說完便不見了徐項博,趕緊跟上去,“大少爺,等,等等我!”
“怎么回事?”掌柜的迅速抓住往前跑的小廝問道。
“掌柜,今兒夫人屢次等待二小姐請安,早膳都吃完了,都不曾見她出現,便派人到宅門院落看了看,那里根本就沒有二小姐的身影,夫人吩咐大家伙兒尋找,二小姐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怎么也找不到,這才派小人來這里請掌柜的廣散人群,看看能不能找到她,還有,夫人說不能聲張,免得傷害了二小姐的名聲。”小廝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至于事情是怎么樣的,暫時還不知曉。
“這樣,你先回去看看夫人二小姐回來沒有,回來了就告訴我們一聲,我們這邊也派人找找看。”掌柜的想到李湖的背影潛意識里覺得有點關系,打發了小廝便吩咐店鋪里的伙計看著門庭,帶著一兩個伙計去找李湖了。
“娘,紅嵐回來了嗎?”徐項博一回到家便看到大廳里安然坐著的徐夫人悠悠地喝著茶,娘,性子淡薄,什么都是愛理不理的,難道在她的心里,就沒有引起重視的事情嗎?
“項博回來了!”徐夫人放下茶杯,伸手就有丫鬟上前牽著她走到徐項博的身邊,仔細凝望他,轉身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項博啊,紅嵐,要是找得回,那是徐家祖宗庇佑,皆大歡喜,要是找不回呢,也是天意,該怎么樣的,你就自個掂量著吧!”這個家,也只有這個大兒子撐著了,自己什么也不管不代表什么也不在意,不過是不想費心費力去操勞家務事,徐家,宅門院落大得很,老爺也培養了一大批的人才,有他們照料著,沒有什么好擔憂的。這些話,徐夫人從來都沒有說出口,也不打算說出口。
“娘怎么能這么說話呢?紅嵐怎么也是一個人,不管怎么樣,我都會找到她的。”徐項博否認道,想到不久看到的那個小女孩,難道她知道紅嵐在哪里?還是紅嵐就在城里?也沒有想什么帶著幾個人便轉身出去了。
“哎,大哥,大哥,你回來了!”剛從里院里走出來的三小姐徐紫嵐看到匆忙離開的徐項博跑前去打招呼,得不到回應便轉身跑到徐夫人面前哭訴,“娘,您看大哥,都不理我了!”轉而想到徐紅嵐的消失,喜形于色,自言自語,“娘,下人說二姐消失了,您說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這樣一來,就沒人跟我搶梁公子了!太好了!”說完還甩甩手,臉上的紅暈代表了心情。
“紫嵐,你一個還未定親的姑娘家怎么能這么說話呢?以后嫁到婆家若不慎言,婆家會責備咱們徐家教女無方,我這到了泉下,怎么跟祖宗交代?”徐夫人聽完便不悅了,威嚴地說道,“給我回去,回你的院落里繡你的嫁妝。”
“娘……”
“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可以出來,聽到沒有?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些把三小姐帶回院子里去?讓其他小姐笑話了去嗎?”徐夫人怒吼著,在這個家,她還算是有權力的。
“是,夫人!”徐紫嵐的丫鬟們趕緊照做,徐紫嵐冷哼一聲便回去了。
“姐姐,您這是怎么了?這還不到晌午的,就發這么大的脾氣!”掀開流蘇門簾,三姨娘便出來看熱鬧了,后面還跟著四姨娘五姨娘,她們早早就聽到了風聲,卻不急著來看看,無非是想看看這當家主母冷淡的性子會怎么處理這事。
這徐大小姐一消失,徐家平靜多年的宅院也熱鬧起來了,各方各門都開始想破腦袋猜測著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哼!”徐夫人冷哼不再理會她們,都安靜了那么久了,有點風吹草動就按捺不住了?也就這點能耐。
“瞧三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大姐您還是甭生氣了,先喝口茶潤潤喉嚨!”四姨娘見狀,趕緊地上前想要討好。
“行了!”徐夫人就看不慣的就是她們,卻忍著,無非是不想讓外人笑話徐家內訌,整理整理衣襟,眼神犀利地看著那些安靜的人,“該在自個院子呆著的就呆著,有徐家子嗣的就給我安分點做好姨娘的本份,沒事要是弄給是非什么的惹得徐家家宅不寧,本夫人不管你給徐家做了多大的貢獻,一律轟出府門自謀生路!”說話間已然站起來,步履漫步,一個個眼神掃視,待到她們低下頭時,手才伸給貼身婆子回院落去了。
“三姐,都怪你,說什么來看熱鬧,這會兒好了,熱鬧沒碰上,倒接受了一頓教訓!主母好久不曾責怪了,哼!”五姨娘甩甩帕子不悅地瞪向三姨娘,轉身離開。
“五姨娘,少跟我來這事后機靈,剛才是誰說要來前院看看的……你還有理了,紅嵐消失,最得意的應該是你了,你那四小姐怎么也輪到婚姻大事了……你給我站住,哎,聽到沒有……”沉寂多年的徐家內院此時也開始了一小段爭吵。
“大少爺,咱們這要去哪里?”小廝們跟著徐項博的腳步邊問,滿大街看到個小姑娘便跑上前確認一番,府里消失的可是現在的二小姐,不是二小姐小時候!大少爺腦袋不是有什么毛病吧?也難怪的,整個徐家就他一個人撐著,南面神經錯亂。
“本少爺現在要你們好好看看有個小女孩,七八歲的樣子,肩膀上背著個奇怪的包,她應該知道紅嵐在哪里,找到她,就容易找到紅嵐了!”徐項博真后悔當初沒有即刻攔住那個小女孩詢問一番情況,弄得這會兒線索全無,守城的小兵看到徐紅嵐的畫像肯定沒有出城,這才到處找著。
“那找找!”小廝們聽完也不懷疑,眼睛專門轉向那些肩上背著奇怪包的小姑娘。這倒嚇壞了好些小女孩,不知道會直接還是間接地影響她們的人生。
“大少爺,這樣子下去,咱們要找到什么時候?要不,咱們報官吧?”有小廝提議,官府出動,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行!”徐項博搖搖頭,顧忌到徐紅嵐的名聲,否決了,“官府出動,要是有個好歹,紅嵐的名聲就毀了,這輩子就甭想嫁人。”
“那怎么辦?”單靠府中幾個人,徐州那么大,怎么找?
“找下去!”徐項博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