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執法堂
- 江湖直播間
- 稀里糊涂散人
- 2514字
- 2019-04-02 20:29:42
沈默見陶宇離開了,就將余飛虎掉落的長劍拾了起來,然后提著余飛虎尋了個座位坐下,一把將他仍在了冰涼的地面上,隨手拿過長劍架在了后者的脖頸上。
“別給我耍什么心眼,你若是敢調動氣機,我說殺你便殺了你!”
余飛虎此時雙腳和右手都被沈默用大力給打斷了,只能癱軟地倒在地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不過目光里卻滿是怨毒之色。
周圍看戲的弟子們也不敢沖沈默的霉頭,不光是因為震驚于沈默出手的凌厲果決,更重要的是,劍池對于上下尊卑管束極嚴。
其他江湖門派,雖然也講究個輩分排序,但都是流于表面,畢竟修行者說到底還是得靠著實力來爭取地位的。
但劍池不同,作為江湖四大宗門之一,劍池傳承了近兩千多年,一直都是沈氏一脈執掌大權,其內部制度倒和世俗界的封建王朝一般。
為了更長遠地維護本族利益,劍池在開派之初,就一直奉行“嫡庶親疏”的基本原則,比如家主的繼任人選也都是按照“嫡子競爭”的方式選擇實力最強的人。
如果不是沈正卿膝下只沈默一個兒子,就憑沈默現在的實力,早就被旁人給踢下了寶座。
這樣的等級制度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公平,但沈默卻覺得理所當然。
整個劍池都是我沈家打下來的,除了姓沈的,其他人都是外人。
說的不客氣一點,那些支脈主峰的峰主,終歸只是旁系。若是哪天要離開劍池,沒人會上桿子挽留,無非就是費些功夫在選出一位新峰主罷了。
而且在這種制度的約束下,其他門派隔個幾十年就會鬧一出奪權事件,在劍池基本沒有發生過。
除了沈氏血脈強大,每一代嫡系子弟都是個頂個的高手以外,禮法教化的觀念早已經深入到了劍池所有人的心底。
因此,堂內的弟子們對于沈默這位少家主,最不滿意的地方無非就是覺得他修為太低,根本不足以領導整個劍池。
至于旁的,沒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妥。
或許也只有長期呆在幾位峰主長老身邊的親信弟子,才會對沈默生出蔑視甚至于反叛的心理。
當然,沈默今天之所以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主要目的就是要在普通弟子中樹立威望,一昧的軟弱退讓只會不斷淡化自己在其他人心中的印象,適當的“殺雞儆猴”,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保證。
望著周圍人驚訝中又帶著一絲敬畏的目光,沈默不禁輕笑了一聲,喃喃道:
“既然他們想把自己逼到絕路,那么自己干脆就當眾把事情鬧大,所謂眾口鑠金,看他們怎么讓我名正言順的退位讓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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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堂作為劍池執掌戒律刑罰的部門,原本是設立在劍宗主峰之上的,但自從沈正卿徹底沒了消息后,沈弘博便將其轉移到了符脈主峰之上。
劍池食堂設立在劍宗山腳,距離符脈主峰大約有五十多里的路程。陶宇還未入洞玄境,不能做到御劍飛行,因此只能施展身法一路起起落落,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趕到了執法堂。
陶宇站在執法堂門外,稍稍平復了一下氣息,便對著兩旁的守衛弟子笑道:
“范師兄,許師弟,勞煩通傳一聲,陶某有要事要和柏長老稟報?!?
左側一位身形高大的弟子冷著一張臉,淡淡問道:
“究竟是有何事,麻煩陶師弟在此講明,我也好和柏長老交代?!?
執法堂向來都是劍池最為嚴苛之地,堂內主事的柏理荃長老更是最講究宗門規矩之人,當初沈弘博若不是暗地里要挾沈默動用了家主手令,執法堂斷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挪了地方。
陶宇聞言,面色稍顯猶豫,思量片刻后才緩緩回答道:
“回稟范師兄,少家主沈默今日在劍池食堂內,不分青紅皂白就貿然對我丹鼎峰弟子出手,還打斷了我師弟的四肢關節,煩請柏長老為我師弟主持公道!”
那位范姓師兄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明白此事不是自己能置喙的,于是點了點頭,踱步走進了屋內。
......
......
柏理荃此刻正端坐在屋內打坐修煉,他目前已經到了地藏境大圓滿境界,預計三年內就要跨過天渡境的門檻。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他臉色微沉,悶聲道:
“范黎,不是讓你守在堂外處理宗門事務嗎?”
范黎停下腳步,執禮恭敬回道:
“少家主沈默方才在早飯時打傷了丹鼎峰的一位弟子,陶宇師弟便來想尋執法堂來協商處理。由于涉及到宗門高層,已經超出了徒兒的職權范圍,故此特來稟報師尊?!?
柏理荃收起氣機,微微輕“咦”了一聲,似是覺得有些不解。
略微思忖后,他也不再多想,倏地站起身來,朗聲道:
“既如此,為師也想去看看這位半年多未見的少家主,如今到底淪落成什么樣子!”
說罷,便負手在后,跟隨著范黎走出了堂外。
陶宇見柏理荃出來了,連忙擺出一副恭謹的模樣,朝著對方拱手道:
“柏長老,這沈默今日著實有些欺人太甚,不僅打斷了我師弟的雙手雙腳,還以我師弟的性命來威脅我前來找您,請您務必要主持公道啊!”
柏理荃聞言,當即臉色一沉,呵斥道:
“沈默乃是我劍池新任的少家主,除了幾位不問世事的太上長老,任何人都不許直呼名諱。你一個三代弟子,誰給你的膽子在我執法堂公然對家主不恭?”
陶宇當即面色一僵,心中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倒不是因為突如其來的一番斥責,而是由此聯想到了沈默執意讓柏理荃處理事端的原因。
他以前只長期呆在丹鼎峰苦心修煉,根本沒和這位執法堂長老有過接觸。因此之前也只隱隱聽說過柏理荃公正嚴明的名聲,卻沒想到對方這般古板守舊。
如果仍由他來處理整件事情,恐怕不僅不會責怪沈默打壓同門,反而還會害得師弟遭受宗門重罰。
心思急轉后,陶宇依舊保持恭敬,深鞠一躬說道:
“恕弟子魯莽了,實在是因為沈......少家主今日行事太過霸道,弟子這才口不擇言,亂了分寸?!?
柏理荃悶哼了一聲,也不愿追究這些細枝末節,只召喚出本命飛劍,放大到約莫能夠站立三人的尺寸,對著范黎和陶宇說道:
“都上來吧。”
范黎依言站了上去,陶宇卻是推辭道:
“此事事關重大,沈......少家主所傷的弟子乃是家師最心愛的親傳弟子之一,容弟子先去丹鼎峰告知師傅,就不同您一起了?!?
劍上兩人微不可查地對視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不過柏理荃也懶得理會這些算計,意念一動,便朝著劍宗山腳急掠而去。
陶宇見兩人離開,臉色忽得變得陰沉起來。
“這老匹夫怕是不會偏幫余飛虎了,眼下必須得把消息通報給師傅,否則若是余飛虎出了意外,自己難免也會被牽連。”
當下也不再猶豫,連忙從衣襟內的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枚五品級別的“神遁百里”劍符,隨即只見一道虹光出現在腳下。
陶宇不由一陣肉疼,這道劍符可是他花費了200枚下品靈石方才購買得來的,相當于自己在劍池內整整半年的日用開銷。
“等事情了結了之后,這筆靈石只能再去向余飛虎討要便是?!?
看著遠處劍光已然消失不見,陶宇當即牽引著劍符,朝著丹鼎峰的方向匆忙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