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在一些情況下保護自己。

田莞就跟著她走了，沒有問什么樣的情況下，因為她從來不會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跟著柳絮，只是因為柳絮很強大，也許能讓她也強大起來。

后來，她變得越來越強大，卻始終看不出柳絮的深淺，也看不清柳絮身邊人的深淺。她終于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其實他們怎樣，與她而言，并沒有多大的差別。

烏云遮月，林中不時傳來野獸的吼叫聲，有些滲人。

等到老虎跑到離他們安營處很遠的距離，沈越寧才出現，凌厲地向它發出攻擊。

老虎嗷嗷叫了幾聲，眼睛中竟然出現委屈的神色，似乎在說，我都走了，你怎么還要殺我。

沈越寧愣了下，搖了搖腦袋，想把自己的想法拋出去。只是一看到大老虎的眼睛，就不能繼續欺騙自己。

他猶豫著問道：“老虎，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白色的大虎點了點腦袋，然后直直地看著他，像一個單純無辜的孩子，表達著自己的無害。

簡直都成精了，沈越寧看著它，有些為難，他是想把眼前的白虎干掉，然后修煉那個什么獸屠錄。

白虎都吃人了，他還有什么不能下手的，別看它現在可憐的樣子，剛才可是神氣著呢。裝誰不會，他連小孩子都不同情，還會同情裝小孩的一只老虎？

只是修煉鍛體術需要一些藥材，他還沒有準備，現在把它殺了也沒用，可是總不能帶在身邊，等找齊了藥材，再殺了。

那樣沈越寧如何也做不到，他現在可以沒有任何負擔將白虎殺掉，卻不能在養了一段時間后，輕易地殺掉。尤其是心中懷著惡意，去算計，去欺騙。

這個世界有那么多的變異動物，根本不差白虎一個。以后如果需要，他可以找許多其他的，根本不必為難自己，讓自己陷入自我矛盾中。

所以，沈越寧放棄了這個想法，看著白色大虎，問道：“如果我放你走了，你能不能不吃人？”

白色大虎委屈地看著他，大腦袋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討好著，就是不點頭。

也許在老虎的世界里，吃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沈越寧不允許自己放跑的動物，轉頭去吃人類。

他揪住大白虎的兩只耳朵，惡狠狠說道：“以后再吃人，我就把你吃了，聽見沒，不許吃人！”

白虎的神色更加委屈，不過還是很勉強地點了下腦袋。

雖然答應了不吃人，但是否可信還不知道。沈越寧也不能通過它的表情，看出內心所想，只能依靠自己對白虎的情緒變化，推測它說的真實性。

半晌，沈越寧拍了拍白虎的腦袋，說道：“你走吧，以后小心些，不要吃人，記住，吃人會被我發現的，你就死定了。”

白虎嗷嗷了兩聲，卻沒有走，反而又在他身上蹭了蹭。

沈越寧詫異地看著它，問道：“你不會想跟著我吧？”

白虎點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不要管它，這只白虎身上只有一絲絲的上古血脈，根本沒有培養的必要。”白的聲音忽然傳來，不是以往在腦海中響起，而是在身邊真實的出現。

順著聲音看過去，沈越寧就發現白漂浮在空中，個子大了一圈。

他還沒有說話，大白虎就忍不住嗷嗚嗷嗚，憤怒地沖向了白，可惜它不會飛，在那里蹦來蹦去，也咬不動白的尾巴。

沈越寧按著它的腦袋，高興地說道：“白，你醒了，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厲害？”

白圍繞著他轉了幾圈，說道：“并沒有，但是遇到危險，可以救你一命。”

說完，白又飛到大老虎的頭頂，用尾巴甩它的腦袋，“喂，你不過是剛開靈智的野獸，還敢攻擊本神獸，是不是不想活了？要不是看在你一身白的份上，本神獸一爪子拍死你。”

沈越寧的目光再次看向白虎，問道：“你說，它身上有上古血脈？”

白不在意地說道：“只剩下一丁點，根本不可能覺醒傳承，估計到這一代就斷了。而且雖然上古神獸很少見，但擁有上古血脈的靈獸卻非常多，這只老虎根本不夠看，還不如一般的大妖。”

“哦，那就不管了，我們回去吧。”沈越寧對白招手。他可是要修煉屠獸錄的人，養一只老虎，萬一哪天它想不開了，就把自己給吃了，不是哭都沒地方哭。

白飛到沈越寧肩旁上，換了幾個姿勢，便打算睡覺了。

沈越寧走了幾步，很好，那只白虎沒跟上。又走了兩步，很好，還沒有跟上。他一揮手，將一個能量標記扔到白虎身上，說道：“以后不要吃人，多做好事，會有驚喜的。”

于是他快速地穿行在林間，很快便回到他們休息的地方。

然后，他就看見，一群人坐在樹上，討論著什么，在他出現的瞬間，同時將目光注視向自己，或者說，自己肩膀上的小白。

他仰著頭問：“你們都干嘛呢？”

他哥說：“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

柳絮在旁邊低低地笑，應和道：“是啊，我們在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

白翻了個身，說道：“一群智障！”

沈越寧偏頭，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那坨，飛身到一顆樹上，準備聽他們怎么聊人生。

沈越明驚訝地問道：“你肩膀上的是什么？剛才是不是它在說話？”

“是啊，它叫小白，很厲害的。”

林石大喊大叫：“妖怪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眾人均一臉不解地看向林石所在的方向，沈越寧同樣，哪來的妖怪，他還沒見過妖怪呢。

于是他們就看見，林石驚恐地瞪著白，一個人抱著樹干澀澀發抖。

他們頓時都有些無言，原來那個妖怪說的是白，可是它不是在沈越寧身上，乖乖睡覺嗎？

一只小動物忽然口吐人言，嚇到小孩子是應該的，他們想了想，又覺得沒什么。是他們太強大，已經可以直面各種意外了。

沈毅坐在林石旁邊，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怕什么，我們都在呢，還能讓妖怪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