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南方買了很多地,租出去給人家種每年能收不少糧食。這附近的城中,還有南方勻城,甚至是建安,他都買了商鋪和房子,光這上面的租金就足夠員外府所有人開銷。”
錢清說的員外府所有人,可不是張家鎮(zhèn)的這幾個人,而是張家產(chǎn)業(yè)中所有的雇傭、主事。
劉順兒一邊聽一邊點頭。錢清又繼續(xù)說:“米糧生意也有做,不過跟茶葉一樣,都是跟別人合作的,咱們是小頭,生意上不做主,每年收點利錢。”
“我們現(xiàn)在有多少錢?”劉順兒問。
“去掉前天給出的一百兩,現(xiàn)在的現(xiàn)銀和銀票加起來,大概只有一千多兩,小姐要做什么嗎?”
“不做什么,就是問問。”
錢清說:“小姐要是想學生意,可以挑兩項簡單的事,帶著做做。”
劉順兒原想說她對所有的生意都不感興趣,可忽然想到:“現(xiàn)在不是蘋果正當季的時候嗎?”
“是啊,果園里幾個管事都忙的很。不光是蘋果,栗子也可以收了,不過栗子比蘋果好弄,放晚些也不要緊。”
劉順兒想去看看,“果園離這里遠嗎?”
“去最近的果園,要坐大半天的馬車,一天不能來回。”
“選個時候去看看吧,等果園不那么忙,蘋果又還沒有賣光的時候。”劉順兒說道。
“是,我知道了。”
劉順兒是個不嫌覺多的人,趁著這兩天睡意正濃,早早就歇下了。周姨來吹蠟燭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睡著了。
周姨給小滿倉蓋好被子去了隔壁,錢清坐在書桌前翻看賬簿。
“今天早點睡吧。”周姨給他端了一盆洗腳水,“咱們四處奔波,其實不必留這么多家產(chǎn),你要是忙不過來,能變賣的就賣了吧。”
錢清合上賬本,坐到凳子上洗腳,“底下幾個管事都是他帶出來的,不大的事情自己就能應付,我這里到?jīng)]有很忙。”
腳伸進木盆,水溫正正好,錢清舒服的長嘆,“你說小姐想干什么?”
周姨已經(jīng)把床上的被子鋪好,轉身說:“她能想干什么,不過想一出是一出,以前他在還有個顧忌的人,現(xiàn)在他沒了,可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我感覺,小姐做事,還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錢清抽過木架上擦腳的布,三兩下擦干自己的腳,端著洗腳盆出去倒水。
隔天又開始下雨。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周姨把箱子里的厚衣服找了出來打算讓劉順兒穿。
“小姐。”小滿倉趴在窗沿上,“這場雨要下到什么時候啊,我們今天還能到獵戶家里去嗎?”
劉順兒放下手里的書,探頭到窗外看了天色,“再過一會兒就得停了,你能到他家去吃個早午飯。”
“什么叫早午飯。”小滿倉問。
“早飯和午飯之間的那頓飯。”
跟劉順兒說的一樣,吃過早飯沒多久,雨就停了。小滿倉鬧著要到獵戶家去,劉順兒只好跟去。
只是這次去,獵戶卻不在家,院門和屋門都關著,小滿倉在外面叫了四五遍都沒人答應,看來是真的不在家。
“他是不是下山了?”小滿倉說,“是不是到山下買吃的了?”
劉順兒比小滿倉年長,多年來各色的生活叫她比其他人更注重觀察。
看地上最新的腳印,獵戶不是下山,而是在雨停后,到山里去了。“他應該進山看陷阱去了,我們先回家吧,等下午再來。”
小滿倉磨磨蹭蹭的不肯走,末了還得劉順兒背她回去。
好不容易在小滿倉的念叨下到了下午,兩人又去了獵戶家,可獵戶還是沒有回來。
這下劉順兒覺得不對勁了,“小滿倉,回去把你爹叫來,我們進山找獵戶。”
“哎!”
萬幸下午沒有下雨,獵戶進山的腳印沒有消掉,小滿倉帶著錢清來的時候,劉順兒已經(jīng)順著腳印走到密林了。
“小姐!”錢清趕緊跑過來,“你和滿倉回去等著,我進山去找他。”
劉順兒搖頭,“反正閑著沒事,跟你一道進去吧。”
錢清不同意,“山里太危險,磕著絆著都是小事,萬一里頭遇到野獸,我護不住你就不好了。”
“我就跟在你后面,不亂跑。”劉順兒這還是要跟進去的意思。
錢清設想要是自家媳婦在這兒,免不了又要和她叫。
“滿倉你拉住小姐,跟在爹后面,走路當心腳下。”錢清在樹上用隨身的小刀削下兩根樹枝,其中一根給了劉順兒,“拿在手上,過荒草堆的時候,先用它探探路。”
“知道了,快走吧。”
山里天黑的要比外面早,劉順兒看著天色,估摸著再有半個多時辰天就要黑了。
錢清身上帶著火把的,小滿倉回去叫他的時候,他為防萬一,索性帶了一個,看天色,說不定是要用上了。
三人順著獵戶的腳印走,一道走過來,也沒碰到特別難走的地方。只是腳印在穿過一片灌木后看不清了。
錢清朝四周看過去,希望找到獵戶留下的蹤跡,而劉順兒則是看著附近粗大的樹木。
山間錯亂的樹木實在不利于找人,錢清看了一圈什么都沒找到。
劉順兒說:“到樹上看看。”
其實她不說,錢清也已經(jīng)想到了,“你們就在下面等著我,滿倉,要是有什么東西過來,就叫爹。”
留下這句關照,錢清蹭蹭的爬上了樹,有工夫底子就是好啊,爬樹都能爬的這么瀟灑。
“小姐,獵戶會不會被老虎吃了?”小滿倉擔憂道。
“吃掉倒不太可能……”但被傷了還是很有可能的,后半句話,劉順兒沒說。
“看到什么了嗎?”劉順兒問樹上的錢清。
錢清已經(jīng)爬的很高了,只是周邊的樹木同樣也很高,就算爬到樹的上半段,視線依舊被東西阻擋,仔細看著目力所及的范圍,希望能找到獵戶的身影。
“那邊有個坑啊。”錢清說。
進了山里,劉順兒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只知道錢清大概指了一個方向。
等到錢清下來后,三人朝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