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五,藥王谷下起了第一場大雪,不過半天的時間,整個藥王谷已經白雪皚皚了。
靜謐的山谷與氣氛緊張的房間如同兩個世界。
一盆一盆的黑色血水從房間里被端出來,一桶一桶的熱水被抬進去。
空氣中彌漫著重重的血腥味,房間里安靜的似乎只能聽到呼吸聲。
白芷、白前負手而立,神色凝重,深褐色的大木桶里,白術全身都浸泡在里面,只露出肩頸以上的部位。
白蘞正在給他行針,每隔一盞茶的時間,就會有弟子拿著盆去接他吐出來的黑血。
到這會兒,已經整整一個時辰了。
又一盆黑血被端了出去,白蘞開始給白術拔針。
他臉上的黑氣已散去,面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好歹是緩了過來。
“大哥,二哥這毒就真的找不到辦法解嗎?”白芷神情暗淡的問。
他們都不知道二哥是怎么中毒的,只知道十年前,他一身重傷逃到藥王谷,大哥經過三天三夜才將他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醒來后,他對中毒的經過只字不提,三哥也一直沒有查到當年的事情。
白蘞拔了最后一針,臉上雖然看不出什么情緒,但他明顯松了一口氣,今天這一關,算是暫時過了。
“除非能找到雙生蠱。”
白蘞的聲音很輕,輕到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他說了什么。
可是他們卻都聽見了。
雙生蠱,那只在傳聞中聽說過的雙生蠱。
以形養形,以血養血,要用健康之人的身體寄養母蠱,而母蠱與子蠱生生相息,人死則蠱滅,蠱滅則人亡。
待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要將蠱蟲從人體剝離,這猶如蝕骨之痛。
白前俊眉微蹙,眸光冷冽,“那只是個傳說,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啊,只是個傳說,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白蘞眉頭緊鎖,看著已經被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的白術,牙關一咬,哪怕是傳說,他也一定要找到。
……
塞北,因為敵軍暫時沒有動作,所以石楠葉這兩天跟大汗討論了一下作戰計劃,也順便了解敵軍的作戰特點。
不得不承認,金國的戰斗力很強,他們崇尚武力,就連女子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這一次,他們好像是下了決心要收服塞北,看來野心不小啊。
石楠葉跟柏子仁在營帳中說話,白蘇來了。
她徑直往他的營帳中去,因為石楠葉下過令,她可以直接進他的營帳,不用通報,無論何時。
柏子仁對于白蘇的到來還是很疑惑的,只是這兩天一直在討論作戰方案,沒有找到機會單獨跟她說話。
今天對于她直接進入石楠葉營帳的行為,就更加困惑了,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戰王的信賴。
白蘇看到柏子仁一臉不解的深情淡淡的笑了,既然石楠葉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和柏子仁的關系,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子仁哥哥。”白蘇毫不避諱的喊了一聲。
柏子仁神色一頓,她竟然當著石楠葉的面喊他子仁哥哥,難道她不怕戰王懷疑她的身份嗎?
還是說,戰王已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