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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禍兮福之所倚

女孩子經常會被男生感動,自以為是被喜歡了。但過段時間后,卻忽然發覺,他其實并不喜歡你。不要輕易被感動,因為你需要的不是個感動你的人,而是個能和你在一起的人。——顧淺夏

一下車,我就趕忙將衣服脫下來還給了季源,這大冷天的,真讓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校服在外面,恐怕明天發燒的就是他了。好在季源也沒有推脫,我也就趕緊將自己的衣服套了起來,這樣一搗騰身上的熱氣全都散沒了。

“我走了。”雖然在同一站下車,但卻不是一個方向,我像平時一樣打了聲招呼想走。

“等等!”季源叫住了我,“我送你吧。”

“不用了,挺晚的了,你趕緊回去吧。”我看了看天色,不想讓他再因為我跑一趟了。

“沒事,也不遠,走吧。”也不聽我拒絕,季源率先向著我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我們碰到了季源的初中同學,他們熱情的與季源聊了起來,而我縮在一旁不知所措。

“喲,你今天怎么往這邊走了,你家不是在那邊嗎?”

“有事,”許是太過熟悉,兩人勾肩搭背了起來,我從未見過季源這樣,“你怎么在這兒?”

“我當然是回家了,我還能去哪兒?”那人翻了個白眼,說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那人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般,指著我喊道:“喲,怎么還有個小妹妹?季源,你……”

還沒等他說出些什么,便被季源打斷了:“同學!”

“送人家回家?”

“嗯。”

那人做出一副“我懂”的表情,被季源一拳打在肩上說了句“滾”,然后就帶著我走了。

“剛剛那是你同學?”我問。

“嗯,初中同學,以前關系還不錯。”

我沒再說什么,只是一路低頭向前。再往前,穿過這條馬路走幾分鐘就到我家了,我停了下來對著前面的季源說:“你回去吧,送我到這里就行了。”

這次他也沒有再堅持,只是說:“行。”

在臨走前,我終于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他,“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事。”

季源拍了拍我的臉,手有些發涼,也不知道是因為我的臉太熱,還是因為吹了這么久的風把他的手也吹冷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黑暗中,沒有回頭。

我抱著早已冷透的白薯往家走去,離開了他,這時我才想起自己在發燒。身后的書包壓的我脖子酸痛不已,牽動著因發燒而發酸的腰部和大腿也開始疼了起來,我險些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有些艱難地從書包里掏出鑰匙,叮叮當當的搗鼓一番,一進家門就將書包摔在沙發上,整個人撲到了床上。趴在不算軟的的單人床上,我的腦子還是很亂,根本理不清今天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也不想去理。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伸手摸出它,翻了個身準備看看是誰發來的消息。

是季源。

-你明天回學校嗎?

我回了一個“嗯”。

不多時,又一條消息傳來。

-那一起走吧,我去你們家門口的車站找你。

其實從我家和季源家是有一段距離的,我們所坐的雖是同一輛車,但有一站是可以直接到我們家門口的。每每回家時,我都以“這兩站之間實在是堵車”為借口,其實只為了能同他多呆一刻,目送著他離去。

-還是到原先的地方吧,那里離你們家近些。

季源家到那個車站本來就要走不近的距離,早上起得早,走過來得多冷。

-不了,就到你家的那個車站,五點半,我在車站等你。

既然季源堅持,我就只能發了一個“好”過去。

本以為交談就到此結束,卻不想下一條消息接踵而來:吃藥了嗎?

-還沒。

-記得吃藥,量一下體溫多少度,早點兒睡覺。

-嗯,你到家了嗎?

-剛進門。

-那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見。

-嗯,明天見。記得吃藥,好夢。

-嗯晚安。

看著滿屏透露著關心的話語,我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生病了。

直到季源那邊徹底沒了動靜,我才爬起來換了衣服,這時才感覺到頭有些發暈。給安老師發了條消息告訴她我到家了之后,便關了手機,鉆進被窩里睡了過去。

這一次醒過來是被一股米香叫起來的,我睜開眼睛,外面的天已經徹底暗了下去。覺得自己的額頭上涼涼的,拿下來一看才發現是一塊兒濕毛巾。

下了床穿上已不知何時被換成帶絨的毛拖鞋,我朝著廚房走去。

“你怎么來了?”看到站在灶前煮粥的林臻,我有些驚訝。

“怎么不穿衣服就出來,還在發燒知不知道?”林臻見我只穿著睡衣出來,皺著眉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罩在我身上,推搡著我向房間走去。

將我重新安置到被窩里,林臻環顧了一下周圍問:“你這屋子里怎么連暖氣都沒有,這么冷。”

我沒有回答,主要是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棟房子很老舊,是姥姥他們留下來的,物業自然是好不到哪兒去,像林臻這種富家公子又怎么會理解。

好在他也沒有真的想讓我回答,只是又抱怨了一會兒,就將放在桌上的體溫計遞給我說:“再量量體溫吧。”

我聽了他的話,接過體溫計放在腋下,卻見他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怎么來了?”我又問了一遍剛剛在廚房問過的問題。

“你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說?”林臻答非所問。

“我跟安老師請過假了,你又不是我班主任,和你說有什么用?”

“我是你哥!”林臻好像有點兒生氣,語氣也有些發沖。

“你不是。”我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這三個字。

林臻沉默了,我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卻拉不下臉來道歉。

好在這會兒他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聯系人,也沒有防著我的意思,直接在屋里接起了電話:“哥。”

“我在淺夏這兒……對,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她發燒了,留在這里方便照顧她……嗯知道了,哥再見。”林臻掛了電話,也就調整了過來,“是大哥打來的,他叫你好好休息。”

“嗯,”我沒說什么,對這個稱呼不置可否,“那個,剛才我……”

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林臻笑了,摸了摸我的額頭說:“時間差不多了,體溫計拿出來我看看。”

我依言把體溫計遞給他,其實不用量我也可以感受得到自己已經不發燒了,果不其然看見他松了口氣。

“還好,燒已經退了。你再休息會兒,要是覺得可以的話就看會兒書,我去廚房看看粥。”林臻說完,將房門輕輕掩上就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難得沒有再去想季源。開了手機,上面發來一條新消息,打開一看是安老師發來的,說是叫我在家好好休息。而除此之外,剩下的未接來電全部都是林臻打來的。

我沒有再休息,也沒有看書,我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林臻對我的好。

正胡思亂想著,林臻已經推門進來,手中端著的是剛剛煮好的大米粥。白色的大米顆粒飽滿,空氣中散發著誘人的米香,上面還有著一小堆白色的晶體顆粒,看上去似乎是白砂糖。

林臻坐到床邊,拿著小勺輕輕攪拌米粒,明明是一個很平常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是混身散發著優雅的氣息,應該是從小被環境所熏陶造成的吧。碗上的白煙慢慢散去,明顯的可以看出粥已經涼了許多,林臻這時才抬起頭看我。

“要我喂你嗎?”

聽了這話,我慌忙拒絕,從小到大除了媽媽,還沒有人喂過自己。

心里還有些擔心林臻會堅持,卻不想他在下一秒便真的將碗遞了過來,不知為何竟涌起些許的失落,當發覺時不由得暗罵自己矯情。

大米粥本沒什么多余的味道,卻因為放了糖而有些甜甜的感覺,這般新鮮的吃法到讓我有了些胃口,再加上被林臻晾的溫度剛剛好,不一會兒碗就見了底。舔了舔嘴唇,唇齒間夾雜著的全都是大米的香氣,本來空空的肚子也被這一碗粥填充了許多,有些飽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往桌上看了看,然后又轉過頭問道:“你有沒有看見我放在桌上的白薯?”

林臻說:“我扔了。你不是不喜歡吃白薯這種干的東西嗎,再說也已經涼透了,你若是想吃,等你病好了我再買給你。”

“哦,謝謝。”其實我還真的不愛吃烤白薯,只不過那是季源送的舍不得就這么丟掉罷了,但心里還是很奇怪林臻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還吃嗎?”林臻看到我手中空空的碗,以為我說這話是因為沒吃飽,“要是沒吃飽的話鍋里還有。”

“不吃了。”本來就不是很餓,一碗粥下去墊墊肚也就夠了。

“也是,生病了還是不要吃那么多,不好消化。”林臻將碗放到一邊,幫我掖了掖被角,“那你睡覺吧,作業先別寫了。明天早上要我開車送你嗎,一起去學校?”

我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和同學約好一起走。”

“那你明天幾點起床?”

“五點。”

“你是在家吃還是在外面吃?”

“在外面吧。”

林臻沒再多問什么,站起來將碗又重新端起,“那行,我就睡在外面的沙發上,你要是晚上不舒服記得叫醒我。”

“知道了。”

林臻走前幫我關了燈,本來想要再呆一會兒的我也只能躺下了。過了許久,感覺到外面客廳的燈都已經關上了,我還是沒有睡著。再這樣夜深人靜的黑夜里,人們總是喜歡幻想,幻想那些并不真實的事情。

我失眠了。

季源今天對我的照顧和關心遠遠超乎了我的意料,直到現在我還能感受到他牽起我睡的溫度,記得他那平穩的心跳。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是只出于禮貌還是有些喜歡我?可他若是喜歡我,又為什么要跟關清雪在一起?

我一遍遍否定自己給出的答案,卻又一遍遍推想出新的可能,終于,我又拿起了桌上的手機。翻看與他的聊天記錄,只有那短短的幾條,全部都是今天發的,我們很少用手機聊天。

打開手機中的通訊錄,翻到“S”打頭的那一欄,撥通了電話。“嘟嘟”響過幾聲之后,手機里傳來官方的“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自暴自棄的摁下了掛斷的標志。打開QQ,找到特別關心,里面唯一的一個存在頭像依舊是灰色的,空間里最近的動態是高一下學期的合唱比賽,里面有我們在一起的合照。

這下是徹底睡不著了,突然想起這個手機還是第一次見面時林臻硬塞給自己的,之前媽媽給的那個現在正靜靜地躺在書桌旁的柜子里。

悄悄地下了床,也沒有開燈,徑直走到了客廳里,看到林臻蓋著一床薄被睡在沙發上,心里莫名的安心。

這一晚終于還是在我的輾轉反側中過去了,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林臻叫醒的。

真困啊,冬天的早晨總是來得格外的晚,外面還是黑漆漆的一片。我不太愿意起床,可一想到季源將會在車站等我就立刻清醒了很多,我不愿意遲到讓他等。

林臻問要不要他送我出去,我說不用。他也沒說什么,只是幫我準備好了藥,讓我到了學校記得吃。

一出家門,一股冷風就立刻撲面而來,我有些后悔昨天晚上不用林臻送了。可是當我看到車站旁邊的那個穿著藍色羽絨服的背影時,我心里所有的不滿與對天氣的抱怨都煙消云散了。

我們到學校還很早,路上沒有堵車,我們一起在學校門口的鋪子里吃了早飯,但是今天我和季源并沒有做太多的交流,仿佛昨天晚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一場夢一般。

夢醒了,人也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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