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物細無聲。
第一場春雨淅淅瀝瀝,發(fā)生在陰氣沉沉的清晨,烏云密布在天空每一個角落,細嫩的春草在雨水的滋潤下生長的愈發(fā)茂盛。看來,到放晴還要等好一會。
信綱伸出手接了接雨水,傻兮兮地笑了起來,“真好。”他說,“又捱過去一年。”
巨大的可以容納兩到三人的黑傘撘在肩膀上,雨水順著傘沿往下流,在他的眼前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水簾。
他一步一步走上神社的臺階,今天他來的格外早,以至于這里冷清得沒有一個人。
“啊呃!有人?你……你好啊。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這里有人。”信綱遲鈍地撓了撓頭,友好地笑,有些局促地后退幾步。
神社的中央,坐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年,渾身都散發(fā)著某種沉冷的氣場,他曲著一條腿,金色燦爛的發(fā)垂下來,一滴冰冷的雨滴順著發(fā)梢落下,這里太昏暗了,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似乎輕輕嗤笑了一聲。
信綱怯懦地低下了頭,記得,自己也是一頭金發(fā),但是他不知道,金發(fā)能夠這么好看。
迪達拉抬起頭,瞇起眼,似是在打量,似是在回憶,最后,他慢慢掏出褶皺的紙張,皺起眉頭。
“信綱?”
信綱下意識側頭看過去,只見地上坐著的少年突然笑起來,那潔白的牙齒在瞬間晃了他的眼,使少年看起來更像一只伺機而動的危險的狼,野性而桀驁。
“是你了,沒錯。來,見識一下我的藝術吧。”
少年伸出一只手,可怖的是!他的手心上居然赫然呈現(xiàn)出一張嘴!從嘴里不斷爬出白色的蜘蛛!
信綱瞪圓了眼睛,他并不知道這所謂“藝術”為何物,但是他能感受到恐懼和極度的危險,他轉身拔腿就跑。
少年見狀歪了歪頭,天真無邪的模樣,燦爛的笑容在陰影中絲毫未減,從而顯得頗為怪誕。
“來吧,顫抖吧,驚嘆吧……絕望吧!放聲大哭吧!我的藝術……”他緩緩站了起來,雙手結印,“就是爆炸。”
信綱跑到門前的步伐頓住,強大的氣流將面前一步之遙的門重重帶上,在這一刻,他的恐慌無以復加,他下意識回頭。
然后被迎面的火浪瞬間吞噬。
塵埃落定,藝術,是在冷酷中瞬間爆發(fā)的毀滅性的熱情,而信綱注定為這過于熾熱的熱情獻祭,不過……能欣賞到他的藝術,死在相比而言強大無數(shù)倍的他手中,這個愚蠢的小子到也不虧了吧。
迪達拉的表情重新恢復平靜,甚至有些冷漠,在欣賞完第一個令他盡興的藝術品之后,留給他的就是更加無盡和冰冷的寂寞。
指腹緩緩探上金色的發(fā)梢后,隨著力度的加大,疼痛從眼睛這一點趨炎附勢到全身每一個角落,助長了他的瘋狂與寂寞。
如果這雙愚蠢的眼睛,真的連最基本的視物都會被蒙蔽,真的連簡單的幻術都看不透,真的只會讓他在他從小唯一熱愛的藝術中出丑,那么……他要它們有什么用。
可他還是停手了,現(xiàn)在的他,無論是在巖隱村還是木葉村高層眼中看,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廢品,不值得他們花費過多精力去關注,去培養(yǎng)。
想要打敗宇智波鼬,想要打破他該死的平靜,看到他露出驚恐,驚嘆以及絕望的表情。
他需要一雙可以看破幻術的眼睛。
……
木葉。
阿斯瑪行色匆匆地推開火影辦公室的門:“火影大人!神社出事了,內(nèi)部有爆炸的痕跡。”
紅在下一刻像是約好了似的也跑進火影辦公室,“火影大……”
阿斯瑪看著紅,笑嘻嘻地撓撓頭,“噢,你也是說神社的事情嗎。”
“……不。”紅搖搖頭,然后又一下子反應過來,“什么?神社?神社出什么事了?”
“你先說你的。”
“根據(jù)最近一周霧隱村的動向看,隨著s級叛忍桃地再不斬的逃離,一路都有爆炸的恐怖事件發(fā)生,我推測……”
“——你推測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木葉。”
紅睜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阿斯瑪沉聲說:“因為‘他’,已經(jīng)到了。”
火影點了點他的煙槍,慢慢皺起了眉頭,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灰原……信綱。”
……
灰原家也曾在木葉輝煌過,六芒星的族徽與宇智波家族,日向家族等傳統(tǒng)的血繼大家族的一起懸在各自裝潢華麗的門匾上。
單憑這一點,就能推斷出灰原一脈是有血繼的,不過這血繼很神秘,且,似乎在信綱的父輩就消失不見了。
族徽很奇怪吧?簡簡單單的六芒星,就像隨意畫上去的一樣,鮮紅的色澤讓人能輕易聯(lián)系到鮮血。血繼也很奇怪啊,至今沒有顯現(xiàn)出來,到底是怎樣的血繼能讓他們和宇智波,日向一族比肩站在食物鏈頂端呢。
村子里只有老人能恍惚記得,灰原家的輝煌,大概是在戰(zhàn)爭期間,那時,家族里的每一個人都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英杰。而待到停戰(zhàn),這個家族迅速地沒落下去,也許就因為這份沒落,他們是神社最忠實的狂信者。
戰(zhàn)后,因為木葉總體的強大,女人和孩子們得愿以償?shù)鹊侥腥藗兊钠桨驳絹恚叛鲆虼宿D為務實的愛意,生活還要務實地繼續(xù),他們也無法理解,灰原家為什么就走不出戰(zhàn)爭的陰影,要這樣頻繁倉促地去神社,看上去就像神經(jīng)兮兮的神棍。
灰原信綱也不知道為什么,他麻木而遲鈍的大腦里只有代代傳下來看起來不可理喻的祖訓。
在神社落魄的今日,在荒郊野嶺之中,他打著黑傘,在春日祭孤獨地行向神社。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嗎,如果有,為何不垂憐世人,如果沒有,又為何偶然降下恩澤?
飛段在荒郊揉了揉眼睛,起身,角都已經(jīng)不耐地等了好一會兒了,今日,角都打算在任務之余賺點賞金,而目標,直指風頭正勁的霧隱村叛忍——再不斬和他的“爆遁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