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學期結束，但冬子最后一門考試考的早，所以向暖只好自己訂票回家。

果然，還是只有老人一人在院內，不知道哪來的貓窩在她腳邊酣睡。

晌午，十二點整，叫醒老人，飯已呈上了桌。

興是見她不專心，老人這才敲了敲她的碗邊“甭看了，她估計又在那個男娃子家耍呢，不愁沒飯吃。”說著，就繼續嚼著口里的菜葉子，別說，這老太太的牙口還是不錯的。

“你吃完了趕緊去看看你媽去吧，她都跟我抱怨了很多次了。”

“看什么啊，不是都有兒子了？”向暖撇撇嘴到，繼而便不再開口，專心洗碗。

老太太無奈笑笑，“行吧，過幾天你去買點東西，看看冬子他媽。”

“哦，知道了。”向暖將水龍頭關好，便扶著老人進屋。

后半夜，向亞這才回來，耳朵上不知道從那多出來個耳環。向暖微微皺眉，真晃眼。

可剛剛過七點，向暖看著向亞又在那鼓搗著，樂此不疲。

“不是，你能不能把你那東西收收？怪晃眼的。”

“你懂什么啊，我這叫定情信物，能隨便丟嗎？”向亞默默的白她一眼，說著又在臉上涂涂畫畫。

半晌，向暖這才開口“你老這么的不著家，以后姥姥有個事可怎么辦啊？”

“不是有你的嗎？反正我就不討喜。”向亞撇撇嘴。

“誒呀，少說那些有的沒得，我出去玩幾天，甭惦記我。”似是見她又要開口，匆匆留下一句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向暖第一次見到冬子的父親，打小，這個男人就沒有在她的記憶里出現過幾次。聽冬子說，他爸常年在外打工，顧不上。不過這硬朗的形象倒是和她心中無差別。

“你是向家的姑娘？”男人低沉的聲線入耳，她不由得一激靈。

“嗯。”倒也是受過正統的教育，大方回應。

見男人似是有心要數落他一番，冬子就趕緊拉著向暖跑出了家。

這是她回來后第一次見著冬子，他好像有些變了。

跑了許久，兩人這才在一條河邊停下來，說是河，但充其量就是條小溪。

向暖微微皺眉，“你帶我來這里干嘛？又不能下河？”

“又不是下河了才能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不好嗎？”

向暖倒也不害臊，非得跟冬子擠在一起，她吸了吸鼻子，轉而問他。

“你爸給你買新衣服了？挺合身。”

“啊，瞎買的。”

“別說你爸還挺會看牌子的。”向暖無聊的捻著地上的樹葉，頭發從發梢間旁落，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喜是悲。

冬子后來也只呆了五分鐘不到，就借口走掉了。但她很明顯的看到了一個女生勾住他的胳膊，好像她還沖他笑笑。她知道，那姑娘多半是許諾諾。結果沒多久了就被證實她是正確的。

向暖看著門口的一男一女，女生雙頰微微發紅，男生一臉歉疚。

“那個，我家住不下，能不能讓她在你家擠擠？你姐不在吧？”冬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到。

向暖嘿嘿一笑“不好，我和她不熟，你家冬七也不在阿？”說著就把木門一關，安心回去睡覺，至于許諾諾去哪睡，管她？

后來她在鎮上的超市在見到冬子的時候，這才知道許諾諾那時候就跟個倔驢似的，冬子勸好久她才跟他回去的。她睡床，冬子睡地下。

向暖啞言。

“欸，你為什么不讓她進去？”

“你身上的這身是她買的？準備以身相許了？”向暖笑著打岔。

冬子立即用嫌惡的表情瞪著她，“天知道她哪里找的到我家的地址的。”

“這都快過了半個月了，她不走？難不成她想在你家這過春節？”向暖推開木門，將東西一件件的擺好，翻找著冬子剛剛放進來的吃的，她簡單的瞄了一眼。

“你不吃垃圾食品的吧？”

“我不能吃啊，礙著你什么事情了？”許諾諾的突然闖入，讓兩人一驚。

向暖微微皺眉，“我們不熟，請你出去。”

許諾諾勾了勾嘴角，嘲諷的盯著她半晌，見向暖無動于衷。手指頭輕輕一動，耳機的音樂隨即大聲送出，還是開到了最大聲。向暖立刻紅了眼，上去奪過手機就摔。

“那我一會兒來拿。”冬子見狀立刻將她拖了出去。

“你干嘛？我的手機。”許諾諾委屈的看著他。

“啪”一道鮮紅的手掌印就冷不丁打在她的臉上。

“你鬧夠了沒有？我接受你的禮物，不是為了讓你可以在這里為所欲為的傷害別人。我接受你的突然出現，只是因為你是個女生而已，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得纏著我不放呢，干嘛非得和向暖過不去，我們這是招你惹你了？”冬子無奈。

“你這么做，只會讓我覺得很難堪，懂？”

她愣了，冷不防的托著自己的臉頰蹲在門口不動了。這一蹲就是幾個小時，等著她在抬起頭的時候，月亮已悄然的爬上了天空，她的面前也多了一份行李以及一碗面，不過，那碗面早就不知道被那家的野狗給偷了去，只留下一行淺淺的印痕。

她笑了笑，不知道是怎么有的開鎖功能，又悄無聲息的回去了，只不過沒進屋，在院子里又待了一宿。

你要說冬子沒看到那不能，你要說他后悔了沒，說不準，看著旁邊的這身衣裳，蒙著頭想了半天，還是拿起手機嗯開的短信一欄。

‘阿暖，對不起。’可終究還是刪了又刪，她的麻煩哪里要他承擔？

冬子第二天沒見到向暖，從黑黢黢的門洞里，只看到了那款手機。剛剛想回頭，就只見向暖扶著老太太走了過來。向暖沒有理會他，只是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拿出一個盒子，嶄新的，和許諾諾的一樣。

“還給她，一樣的。”

“欸，姥姥沒事吧。”冬子連忙要上前攙扶。

“沒事，就是差點耳聾，聽不見了，差點心臟病突發，不過好在有小暖。”說罷，讓向暖松開手，自己顫顫巍巍的進了門。

木門被吱吱呀呀的關上了，可那聲對不起依舊沒說出去。

臨近春節，冬七也從姥姥家回來了，但這家伙為什么還在？仔細一問，這才明了。這態度自然也就變了在變。

“行了吧，發什么牢騷啊，有本事你就把她趕走。”冬子無奈的看著自己妹妹。

“憑什么是我啊，自己惹來的桃花運。我可不想和這么個害人精在一塊過年。”

“不過，哥你長的也不算好看啊？你說她看上你那啦？”說著就上手了，軟和這是冬七的第一映像。

冬子微微皺眉，一把拍掉冬七的手，“干嘛呢，沒大沒小的，出去幫忙打掃去。”

“冬子，回來幫忙。”

“欸，你那同學那，不知道寄人籬下的意思？”冬爸有些刻薄道。冬七無奈搖頭。

向家一如往年的清冷，向亞還是走的沒影，院子里也就掛了幾個紅燈籠。就向暖一人在忙活，偶爾能聽見幾聲，是姥姥在跟著收音機在哼唱小曲。

許是聽見聲音變小，姥姥這才唱罷，睜開眼。

“小暖，不怕，聲音在調高些。”

那人微微一頓，“姥姥，我是冬子啊。”

姥姥瞬間沒了聲響，拄著拐杖慢慢的往出走，口里還不停的哼唱著小曲。冬子一時無奈，只得又湊到向暖跟前求原諒。把那小跟班演繹的活活的。

終于，在將院子打掃了三圈過后，她停下來了。

她黑耀般的眼睛盯著他看，“你憑什么替人家做主來道歉？”

冬子一時無語“這事吧，它終歸是五五分。”

“你和她在一起了？”向暖沒理會他那所謂的辯白到，仔細聽，里面似是有些小心翼翼。其實，后來她也想清楚了，許諾諾做這么多無非就是讓她心里不舒服，只是在展示她那永遠都要高于一切的姿態罷了。

冬子沒否認也不承認。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遠方，回過神是也已是一小時后。那時候收音機不再響了，院子里只剩下咕嘟咕嘟冒水的茶壺以及隔壁他家的爭吵聲。冬子煩悶的撓了撓頭，推開了已經面目全非的木門。

他在角落里看到了那個粉色的皮箱，家里父親和母親靜坐在兩旁，許諾諾不知道去了哪里。無奈，他只得自己又將院子清掃了一邊，粉色的皮箱再一次被他掃出院內。

除夕夜，家里的氣氛自然好不到哪去，兄妹兩人快速的解決完晚飯就離開了家，出去溜溜。

兩人裹緊的身上的衣服，使勁的搓了搓手。街上的人不多，估計都在家團圓呢吧。

“欸，哥你真不打算找找她？不怕到時候報個什么失蹤人口？”

冬子偏過頭“你這腦袋里都想了些什么啊，她估計早回去了吧。”

“那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啊？”冬七難得的八卦到。

冬子立馬給了她一個爆栗，“什么關系都沒有。”

“那你還追阿暖嗎？”

冬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