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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不管地帶

根據小樹苗的介紹,他們接下來要去的是一個龍蛇混雜之地。那里原本是一個三不管地帶,后來被王者劇組租了來做片場,還雇用了當地一些流氓來扮演主角和龍套演員。由于路途遙遠,他們在“那兒也有條村”租了一輛泥頭車代步,畢竟要運一千多公斤的東西。

從早上起床至今,紅耙耙和藍麻麻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元歌。他一直在睡覺,由他的人偶背著他走。紅耙耙琢磨著這人偶也太強大,竟然可以用來當交通工具。但他還是很好奇,這主人都睡了,那這人偶靠誰來控制?直到他發現,人偶一路上都像著了魔似的看著小樹苗,后者讓它走就走,讓它坐就坐,紅耙耙覺得小樹苗應該知道這人偶到底怎么回事。

“嗒嗒……”他彈了兩下舌頭,叫喚小樹苗,“這木頭人咋了?”小樹苗瞟了一眼人偶,說:“元歌早上給他設了跟隨指令,所以他會一直跟著我。”紅耙耙頗為訝異,“這家伙還能電動的?”小樹苗點了點頭,“不光是電動,還能執行一些簡單的程序,比方說讓他揍誰,讓他跟著誰,讓他假扮誰,都可以。但就是命令不能太復雜,否則會抽風。”紅耙耙搖了搖頭,“不得了,高科技。不過話說回來,當這家伙的人偶也是夠受罪的。”

這時候,元歌醒了,長長打了個哈欠,吧咂了幾下嘴巴,“你說啥?他受罪?”說著,摸了摸人偶的臉,“禰4ьǔ4覺嘚很綬檌ロ尼?(你是不是覺得很受罪呢)”人偶回答:“能褙著ьǎьǎ4涐最夶の榮幸。(能背著爸爸是我最大的榮幸)”元歌揶揄著說:“珎覀四覺棏綬檌珎就説(你要是覺得受罪你就說),臥隨鰣坷姒拆了珎(我隨時可以拆了你)。舨正ィ象珎這ホ羊の秂藕(反正像你這樣的人偶),臥哆①個吥哆(我多一個不多),sんαo①個吥sんαo(少一個不少)。”人偶兩眼混下藍色的小珠,“嗒嗒嗒”撞著,“能褙著ьǎьǎ4涐最夶の榮幸……”

紅耙耙半邊臉情不自禁地抽搐起來,心想:這家伙平時沒事就會玩人偶對話,還一時一個樣,昨晚還叫那人偶做兒子來著,差點就被他的“父愛”騙了。殊不料藍麻麻竟拍起了手掌,發出啞鈴般的笑聲,“元歌君如果參加奧斯卡,一定能問鼎金像獎。”紅耙耙另外半邊臉也抽了起來:這你都說得出,你才該拿奧斯卡金像獎。

他不想再理會那個無聊的木偶表演者和那個無聊的觀眾,改而和小樹苗說:“你說‘拔舌獄’在那個地方建了數據交互站,那你知道具體在哪么?”小樹苗點了點頭,“我哥當時搞這個交互站的時候,我偷偷跟著去過。他們把交互站建在地下,入口很好找。唯一麻煩的,可能就是那些小混混,特別是現在所有王者片場都停業整頓,他們估計又游手好閑起來,很可能會找我們麻煩,所以我一直沒去,直到碰上加起來有一千公斤的你們。”

紅耙耙指了指元歌,“這家伙不是很利害的嗎?你帶他去還罩不住?”元歌瞪著他,“那些小混混我自然不放在眼里。我只是怕,他們傷害了我的小心肝。”說著,竟抱著人偶又親又吻,“夿夿怎囜捨鍀ィ厼綬傷んáī呢?(爸爸怎么舍得你受傷害呢)”紅耙耙恨不得將他扔下車。

“如果我們到了那個交互站,”紅耙耙努力平伏了心情,“那該怎么做?我可不會搞電腦。”小樹苗笑嘻嘻地說:“咱們都不用會,只要你會拆就行。”紅耙耙愣了一下,“你是說,把那個站拆了?”

“對。”

“直接動用武力拆了?”

“沒錯。”

“這么粗暴?這么有失斯文?”藍麻麻不禁吃了一驚,后又滿臉羞意地微微一笑,“奴家喜歡。”

要不是紅耙耙反應夠快,話題險些就終結在“奴家喜歡”四個字上。“你的意思是,只要拆了就行?拆了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他問小樹苗。“當然不是,哪有那么容易。”小樹苗說,“你拆了之后,他們的病毒會因為數據交互中止而停止,但并沒有打中他們的要害。他們會派人來檢查和維修,而這個人,一定知道他們最核心的部分在哪里。到時候,你只要像抓貓一樣抓住他,逼他把知道都說出來,我相信自然就會有下一步的計劃。”

紅耙耙錯愕地問:“最核心的部分?不就是在那個倉庫嗎?”小樹苗“嘖嘖嘖”地搖著手指,“那個倉庫只是一個發射站而已,如果病毒被追蹤到,頂多就是找到那個倉庫,根本找不到源頭,而且像那樣的發射站有很多,可以是一個倉庫,可以是一輛小車,也可以僅僅是一臺手提電腦。”紅耙耙與藍麻麻交換了一個眼神,“怪不得他們敢招我們過去。”小樹苗說:“反正我們先把那個站拆了,接下來就看他們怎么應對嘍。”紅耙耙問:“如果他們不來呢?”小樹苗一臉陰險的壞笑,“他們不會不來的。我們正在去的這個站,覆蓋了很多片場,他們要是不來,這些片場就可以重新開業,這也就能為你們劇組爭取時間。而這是我哥所不愿看到的,他知道如果陷入長期攻防,他絕對不是你們劇組背后那幫技術大牛的對手,所以他是想來個閃電戰,一口氣把王者片場打得永不超生,讓你們劇組還沒反擊,就已經塵埃落定。”

紅耙耙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是要直接解決病毒,而是要為我們劇組的技術大牛爭取時間?”

“沒錯。”

紅耙耙掐指一算,現在已經是王者片場首次出事以來的第四天,雖然他不知道現在才開始反擊算不算晚,但直覺告訴他,這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元歌朝紅耙耙打了幾下響指,“你知道,這件事的Dead Line在哪里嗎?”紅耙耙懵了一臉,“什么Dead Line?”元歌說:“就是這件事過了什么界限才算是回天乏術。”這正是紅耙耙想知道的,“什么界限?”

元歌掏出手機展示給他看,“股價。你看,自從王者片場停業整頓以來,外界已經炒得沸沸揚揚,投資者對劇組的信心越來越低,不斷有大批資金從劇組的股票中抽出來,所以你會看見劇組的股價一直在跌。幸好咱們劇組老板財大氣粗,不斷斥資托市,但老實說,他托不了多久的。現在的股價離片場出事前已經跌了百分之二十七,如果我沒猜錯,Dead Line會在百分之三十,而且今天收市前就會跌破。只要一旦跌破百分之三十,所有資金就會像逃難一樣逃離劇組的股票。到時,你就算把片場救回來,也無濟于事。所以一切就要看我們今天能不能讓一部分片場在股價跌破百分之三十前開回來,如果可以,投資者的信心就會穩起來,劇組就會有足夠的時間去打這場仗。”

紅耙耙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直覺他說的確實有一點道理,于是問他:“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元歌捋了一下他那個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發型,“要不是我之前炒股炒砸了,我也不會當什么兒童節目的主持人。”紅耙耙頭冒黑線,心想:一個炒砸股票的人,竟然還侃侃而談關于股票的事,這臉皮是厚到什么程度?

眾人在一片煙塵滾滾之地下了車。這里貧瘠得看不見半棵樹,只有黃沙片地,偶爾還有一團風滾草在路邊滾過,紅耙耙只以為自己到了美國西部。他們頂著極不友善的目光,走進一個類似貧民窟的地方,但沒走過兩條窄巷,竟便是一個人聲鼎沸的雜市。紅耙耙和藍麻麻驚訝于這個雜市的熱鬧,同時也驚訝于這里的貧窮和破敗,仿佛只轉眼間,他們便到了第三世界國家。

幾個光著膀子的大老爺們圍著一張紙皮搭成的“桌子”玩著撲克,但他們賭的不是錢,而是一種彩色的類似什么門票的券,上面還印著不同主角的模樣。其中一個大老爺捏起一張印著大喬的券(姑且先稱之為大老爺甲),“我這張券幾天前搶到的,獲得下一次扮演大喬的資格。我跟你們說,等王者片場復工,每個主角的首場工資一定特別多,這張券黃牛已經炒到三十,咱們是兄弟,我只抵二十。”

“拉倒吧你。”另一個大老爺說(姑且先稱之為大老爺乙),“我手上有下一場的干將莫邪、東皇太一和達摩,按你這么算,我不是能抵六十?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信用,說好多少就是多少。”

紅耙耙和藍麻麻頗為好奇,于是圍了上去看。之前說話的大老爺甲叼著煙晃著腿看著他們,“這不是紅BUFF和藍BUFF嗎?來這兒干嘛?這兒又沒你的角色。”紅耙耙說:“我只是好奇你們這個券是用來干嘛的?”大老爺豎起兩根指頭,“二十,給二十塊我就告訴你。”紅耙耙立即從兜里掏出二十給了他。“嘿!今天運氣不錯,碰上個大款兒。”大老爺甲在一眾大老爺羨慕的目光中收下了二十塊,“你想知道什么?說吧。”紅耙耙指著那些券,“就是剛剛問的,這些券是用來干嘛的?”

“這些券是我們這里唯一的正當收入來源。”大老爺甲遙遙指著遠處一個現在已經拉閘關門的店說,“那里以前每天都會發這些券,拿到券的人能輪流在片場里扮演一次主角,工資十塊。”紅耙耙不禁愕然,心想:還有這種操作?“那這里是什么片場?”他問。大老爺甲再次豎起兩根指頭,“這可是第二個問題。老規矩,二十。”大老爺乙猛地推了他一下,“你這人怎么這么市儈?一個問題收二十,你還不如去搶?”他回過頭來看著紅耙耙,“我只收十五。”

“什么玩意兒?我只收十塊。”大老爺丙接上話。

“我只收五塊。”大老爺丁也插上嘴。

小樹苗把他們拉了回來,“不用問這些混混,一會你就知道了。”正當他們要走的時候,大老爺們突然一拍那張紙皮桌子,“慢著!”他們一哄而上,卻圍著元歌,“你哪條道上混的?不知道規矩嗎?”元歌和人偶交換了眼神,“我沒聽懂你在說什么。”

“沒聽懂是吧?”大老爺甲在他面前緊握著拳頭,意在威脅他。但元歌卻看見他手背上有一個用圓珠筆刺的歪歪扭扭的“忍”字,肩膀上又用圓珠筆刺著一只不知道是貓還是老鼠的單薄的刺青,回頭看一下其他大老爺,不是刺著像蚯蚓的龍,就是刺著四頭身、騎著頭驢的關公,還有一個刺著個兩條幼兒園風格的太極魚,無一不是用圓珠筆刺出一個簡單幼稚的輪廓,不禁“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哈哈……我想問,幫你們刺青的那個人還活著嗎?”大老爺甲先是懵了一下,大老爺乙率先反應過來,“他在笑我們的紋身丑。”

“你知道我們這些紋身是啥名堂嗎?”大老爺甲指著自己肩膀上的不知道是貓還是老鼠,“這是猛虎下山!”指著大老爺乙手臂上的像蚯蚓的龍,“那是青龍取水!”指著大老爺丙背上的四頭身騎驢關公,“那是過關斬將!”最后指著大老爺丁胸前的幼兒園風格太極魚,“那是鯉躍龍門!”

紅耙耙等四人聽了,再也按捺不住,捶胸頓足地大笑起來,笑聲飄得老遠。四個大老爺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旋即拾起地上的啤酒瓶砸碎,就要上前動手,也不理會對方有兩個比自己不知壯了多少倍的紅藍BUFF。正當此時,一人大叫“住手”,制止這場呼之欲出的惡斗。“話事人叫他們進去。——你們幾個,”他招呼著紅耙耙等人,“跟我來吧。”

紅耙耙四人面面相覷,心想:話事人是什么鬼?他們也看不清來人長什么樣子,只隱隱看見他的背影,一時躊躇起來。那人見他們沒有跟上來,又回頭招呼他們,“走吧,你們要是不來,恐怕也別想離開這里。”眾人心知自己在人家地盤上,只怕不能不按照人家的話去做。

看著紅耙耙等人遠去的身影,四個大老爺們無不咬牙切齒。

“要不是給面子話事人,老子當場懟冧他們,天皇老子求情也沒用!(懟冧:粵俚語,意為干掉。發音:懟lum)”

“不就是!那個冚家鏟笑得最大聲,就是那個!(冚家鏟:粵俚語,意為全家死剩的最后一人。發音:hum ga qan)”

其實無不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沒真的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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