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通靈子在清云子的追問下，只得以實相告：

采陰補陽。

趙文清咆哮而起，一把七星劍直刺通靈子喉頭。

道：師門禁令，你可記得，凡修行雷法者，不可修房中術。

雷法耗氣極大，你上吞唾液精華，下采陰液花蕊，上令女子肺萎，

下令女子勞傷，肺萎勞傷，無藥可治，雖然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但日漸消瘦，形骸骨立，氣血消弭，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

王靈素任由劍刃劃破皮膚，血隱然而出。

忽挺直胸膛，劍刃再入皮膚一分。

道：所以要有大把的賞賜，給這些女子。

一夜陪宿，白銀十兩，有幾個相公能給出這個價格。

就說這歡場女子，又有幾個不貪這銀兩，

只不過她們以為自己出賣的不過是肉體和靈魂。

而我，買的是她們的健康和人生。

十兩銀子，于這亂世，買人一條性命，便宜么？

昂貴么？

反正今日不是被我采陰補陽，明日又被那個官軍強盜殺了

趙文清道：你都找些什么女子？

王靈素道：十四五歲的芳齡女子，骨正肉勻，發黑膚滑。

趙文清怒急生笑：往昔，只道你酒食講究，女色這里，你怎就不找個半老徐娘。

也算是坑人半生，你如此行事，只毀了這豆蔻少女一生。

王靈素輕笑：師兄，你半生起居飲食，總是粗糙。我這一次補氣，總需補足七日所用。

那半老徐娘，慢說補陽了，怕是我被她采陽補陰了，這一身神通，卻被她吸了去。

趙文清笑道：你這一身神通，我看是一身骯臟，我神霄派怎么就出來你這樣的不肖門人。

王靈素道：師兄你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我就問一句，師妹是怎么死的？

趙文清腦中哄然，眼前一片空白，師妹張春華。

昔年趙文清，初習雷法，失去分寸，法度紊亂，自傷于天雷。

掌門張繼先，有事外出，危急時刻，張春華以春藥迷惑趙文清。

行玄女經陰陽雙修之法。

以張春華之陰補趙文清之陽。

進有進一寸的歡喜

退有退一步的舒心。

雄兔腳撲朔

雌兔眼迷離

待行完玄女九式，也不知是趙文清傷勢太重，還是張春華用情過度。

趙文清的傷是好了大半，張春華已經通體冰涼，氣絕身亡了。

掌門張繼先，方才回來，

見此情此景，一眼不發，抱起張春華向后山走去。

“師兄，你資質太差，天賦實在平凡，卻想在雷法上進步神速，沒有掌門指導，

強修雷法，害己害人，你這大師兄從此在我心中，已失去了意義。

王靈素的這一番話，方才把趙文清從回憶中驚喜。

“是你，害死了春華”王靈素冷冷的道。

趙文清放下七星劍，頹然坐倒。

春華秋逝，文清神傷，

靈素痛恨，繼先蒼蒼。

茅山神觀，一片戧然

三清老祖，都做笑談。

王靈素用手帕擦拭脖子上的鮮血。

道：后來我去找沛國華佗，發奮修行醫術，

以后再也不讓我的師妹受這番苦，再也不會讓師妹在我面前死去。

先天雷法，講究的是天資，

你這個蠢材，害自己不夠，害師妹死了，你自己怎么不去死，

還活到今天，你有臉活么？

趙文清突然狂笑：王靈素，你這個四處留情的小子，你好意思說你鐘情師妹。

我早你10年上山，與師妹早情同手足，你來時候，天賦聰明，道法進步神速，

師妹也曾對你用情，對我冷落，是你自己到處拈花惹草，師妹最后才把這顆心寄托在我這。

師妹也為你夜夜失眠，我時常陪她坐整夜，就看山門方向，看下山快活的你，

什么時候回來。

王靈素怒道：你說謊，我是見你與師妹夜夜談情，心情失落，才下山縱情放浪。

就是四更五更天回來，見你們兩個還在談心，我心如五雷轟擊。我也是不得安心，

夜夜失眠。后來才冷落你們，一心修行雷法。只想不到，我日夜修行雷法時候，

你們已經情比金堅了。

上茅山之前，我雖出身大戶人家，但也是自律勤儉之人，上這茅山之后，

反而吃喝嫖賭無所不為，你說，我他媽都經歷了什么，師父說，

依我這天賦，本來是可以到天法境界的，我這一身天賦修為，都被你給毀了。

我要是修到這天法境界，哪里需要這采陰補陽。

只有你這無用之人，才需要師妹失去性命，給你治病。

趙文清披頭散發，踉蹌大笑：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你可知師妹跟我說過：等你一年，希望你不要再放浪形骸了。

她還是愿意跟你。

那知你這一年，要么勤休雷法，要么下山放浪，從不理她

而我，安慰了她一年，你以為我這身體，是修雷法修壞的？

我是這一年的日夜煎熬當中熬壞的。

繞是如此，你以為師妹會喜歡我么，她對我只是感激而已，

仍舊只是喜歡你這個壞小子。

她死前跟我說：大師兄，多謝你的陪伴，我只能這樣回報了。

還有你，你這個臭小子，聽到動靜了，怎么都不過來。

你給我想點辦法，也許師妹就不用死了。

王靈素眼神更加暗淡：那時候，我確實聽到了你受傷的聲音，

但我沒去，我嫉妒，我憤怒，我恨自己為什么不先上山認識師妹。

反正修雷法受傷，也不是第一次，你也死不了，你就多受點苦又怎樣。

只是不知道你當時，情況那么嚴重。還以為師父會給你處理。

正是：陰陽和合修道術補足精氣傷人形

癡情女子多情漢兩相猜疑都難捱

九霄陰靈不知心萬福圣地也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