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徐鋒沉吟了一句，有些不解地看著范健。

“待我再仔細研究研究，現在還說不準。”后者踏前一步，十分謹慎地彎腰將地上那塊黑色鐵片撿了起來，由于有教訓在先，范健不敢直視上面的紋路，只是雙目微閉，運起精神力在鐵片之上來回查探，一時間手掌上白芒大盛。

“Fuck！”他忽然大罵了一句，像抓到烙鐵一般快速丟開鐵片，“這他媽的是什么鬼東西？老子的精神力，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它吞了！”

徐鋒失聲道：“你說什么，吞了？”說完這話，他也注意到，對方手掌上的精神力果然失去了光澤。

“是啊！”范健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滿臉皆是震驚之色。

兩人同時怔怔地望向地上那塊黑色鐵片。

“徐鋒，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這塊鐵片我收著，回去之后你哪兒也別去，等我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再說。”

“好的。”徐鋒點了點頭。

范健說完，便是重新撿起黑色鐵片，哧溜一下鉆進了古銅納芥之中。

徐鋒抬頭看了看天，雖然風雪依舊，但天際處已是隱隱顯出了一絲光亮。

“那些追殺我的陌生人，也應該走了吧？”他吶吶道了一句后，草草將血翼青鳥的尸體掩埋掉，隨后動身返回了洪州城，一路之上，他專揀僻靜的小路繞道前行，倒是也再沒碰到烏玨等人。

接下來的兩天里，范健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任憑徐鋒怎么呼喚，都是不予回答，這讓徐鋒心中很是著急，因為眼看過不了幾天就要到年關了，如果這樣耽擱下去，他回家過年的愿望就要泡湯了。

就在他百爪撓心之際，傍晚時分的范健，卻是鬼魅一般的從古銅納芥中竄了出來，他雙目赤紅，面容枯挫，像是連續熬夜的樣子，不過，他的眼里，卻是盡帶興奮激動的色彩，甫一出來便是狂叫道，“哈哈哈，臭小子，你他媽的發財了！”

“我發財？”正在房間中仰臥在床，靜靜琢磨《武綱一百零八式》的徐鋒立即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呆呆地望著范健。

后者連連點頭道：“是的，發財了，而且是發大財了，靠，你這小子，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哈哈哈。”

一席話說得徐鋒如墜云里霧里，“健哥，快說說，你到底發現了什么？”

“小子，老子辛苦了整整兩天，也不見你說句安慰的話，快，先去倒杯水，媽的，渴死老子了。”

“草，你真啰嗦！”

將水倒好放到范健面前后，后者迫不及待地抬起杯子，仰起頭來咕咚咕咚一飲而盡，這才招呼他過來坐下，并且緩緩拿出黑色鐵片，道：“小子，這塊玄鐵之上刻畫的，果然是一種陣法，而且還是一種相當古老的陣法，你可知這是什么陣法？嘿嘿。”

“我說，你能不能別賣關子？”徐鋒惡狠狠地瞪了范健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陣法狗屁不通。”

仿佛很高興見到徐鋒這種又急又惱的表情，范健等了片晌，這才深吐一口氣，道：“這上面記載的陣法，名叫吞噬陣法。”

“吞噬陣法？！”徐鋒倒抽了一口涼氣，只是聽這名字，便知該陣法的不凡。

“是的，吞噬陣法！”范健點了點頭，“此陣只存在于一些古老的傳說之中，相傳太古時代，咱們人類族群中有一些絕頂強者，他們縱橫于天地宇宙之間，擁有著毀天滅地的莫測之威，那時所有的族群，在咱們人類族群面前都得服服帖帖的，只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這些強者仿佛一夜之間全部失蹤似的，再也不見于任何記載之中，只有一些古老的傳說保留了下來，這個吞噬陣法，正是那個時候的東西，相傳修煉到極致時，甚至連咱們銀河系這樣的大星系都能吞下，小子，你說你是不是發財了？”

雖然不懂什么叫銀河系，不過徐鋒倒也清醒，聞言立即反駁道：“不對呀，健哥，若是該陣法真有你說的那么厲害，那它怎么連覆蓋在其上的泥土都吞噬不掉？”

“嘿嘿，小子，你以為那種失傳了幾百萬年的東西會有那么輕易讓你尋到嗎？”范健一臉訕笑，“這玄鐵之上記載的陣法，自然只是一個簡化了又簡化的版本。”

“呼……”徐鋒這才松了口氣。

范健繼續說道：“這玄鐵之上所記載的吞噬陣法，看似復雜，實則只有三千多道筆畫，僅從這點來看，便知它應該是一個非常微型的陣法，要知道，即便是我之前所施展的迷魂陣，不過也就是由八十多道符篆組成，而每道符篆，又有數十道筆畫，加起來也就是一千多畫。也就是說，這個吞噬陣法，僅比我那簡簡單單的迷魂陣復雜那么一點，你說它是不是簡化了又簡化的版本？”

“健哥，我被你說糊涂了。”徐鋒道，“按道理，陣法是由精神力構成的，可怎么會被你說成了筆畫？”

“小子，老子什么時候說過陣法只能由精神力構成了？”范健道，“組成陣法的，既可以是人，又可以是物，可以說，凡是物質，都可以按照一定的排列組合形成陣法。”

“哦，我明白了。”徐鋒恍然大悟，“就好比兩軍對壘，組成陣法的，便是若干普通的士兵；而有些人，則可以用石頭、樹木等物體布陣。”

范健嘿嘿一笑：“正是如此，只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陣法，除了要看它的結構以外，還得看組成它的每個要素的功能，好比由士兵組成的那些陣法，若只是一個個沒有兵器的士兵構成，那么那種陣法也是不具備任何攻擊性的，因為最終能夠取人性命的，還是士兵手中的武器。”

“難怪不得，那些由石頭、樹木組成的陣法一般只能起到迷惑敵軍的作用。”

“徐鋒，你也別小看石頭、樹木組成的陣法，若是將人困在其中十天半個月的，拖也能把對方拖垮，這便是陣法的威力。”范健再次糾正徐鋒的片面認識后，言歸正傳道，“我來考考你，假如我用精神力畫出這道簡易的吞噬陣法，你說它會有什么效果？”

徐鋒想了一想，微微笑道：“那還用說嗎？自然是將對手的精神力攻擊全部吸扯進去咯。”

“說得好，我再來考考你，這些被吸走的精神力，又會跑到哪兒去呢？”范健沖徐鋒眨巴眨巴眼睛。

“草，你的意思是說，被吸走的精神力，會轉移到施展該陣法的人身上？”徐鋒震驚了，經過這些日子與范健的朝夕相處，他也知道了一些東西，那就是所有的能量，都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能量，只有轉移一說。

范健點了點頭，算是回答，旋即，他又進一步問道：“若是將這種陣法以精神力、靈力兩種方式，同時固定在你的泥丸宮和丹田之內呢？”

“天啦……”徐鋒眼睛都瞪大了，若是真能做到這一點，那么不僅在與對手交戰的過程中會令自己不斷變強，而且還能一舉解決人體對靈藥中蘊含的靈藥吸收速度緩慢的問題，也就是說，這種方式，會令自己的修煉速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暴漲。

如果將普通人吸收靈藥的方式比喻為一瓢一瓢地往水缸里舀水的話，那么，吞噬陣法，無異于直接用抽水泵往水缸里灌水，同樣是灌滿一缸子水，前者需要半個時辰，而后者，只需要短短一兩秒鐘而已。

更令徐鋒開心的是，自己使用了筑基液的身體，就好比將那個水缸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水池，抽水泵加水池，想不快、想不多都不行啊。

“小子，原計劃需要一年半載才能完成的筑基，看來就這兩天便能完成，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不介意一舉幫你突破煉肉境三階，嘖嘖，不過你這煉肉境三階，看樣子可是需要不少靈藥啊！”

范健掏出三張早就準備好的單子出來，交給了激動得連雙手都是有些顫抖的徐鋒，“這三張單子，一張是我所需要的靈藥，一張是你所需要的靈藥，還有一張，是替你娘治眼所需的靈藥。”

“健哥……”徐鋒漲紅著臉，想要說些感激的話，然而話到嘴邊，卻只化為了無言。

大恩不言謝，不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而是因為所有感謝的話在那份恩情面前都會顯得蒼白無力，反倒不如不說。

“嘿嘿，小子，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購買靈藥？”

“是！”徐鋒憨憨一笑，轉身拉開房門，一個箭步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