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得深沉,小傭兵附耳在姜濤吼說了一段話后,姜濤吼的心卻是砰砰直跳,似是要躍出喉嚨眼兒來,就連仆人來奉茶也未曾發覺。
兩年多前,姜遠河花三萬金幣拍得罡風血蜘蛛幼崽欲送給雷羽,那次三萬金幣的花費讓得姜家的資金頓時緊張起來,便是如今,也沒有完全恢復元氣。
而且,也因為那次競拍,姜家更是再次得罪柳家,柳家主營地下產業,手下魚龍混雜,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兩年多來,經常破壞姜家的生意,也讓姜家遭受了不少損失。
這樣,姜家本就已經傷了些元氣,半個月前,雷羽的那場打鬧就更是讓姜家雪上加霜,姜遠河倉促退位,姜濤怒不理家事,姜竹菊也前往礪劍村懺悔。
如此一來,整個姜家直系除了姜濤動這個向來不理家族事務的人外,幾乎只剩下姜濤吼一個人支撐著,還要應付旁系各種各樣的明里暗里的爭權奪利。
姜濤吼雖掌管生意多年,能力不俗,但一時之間也覺得如泰山壓頂般,有巨大的壓力,半個多月來,卻硬是愁著找不到一個能快速挽回頹勢的辦法。
“姜家主,姜家主?”小傭兵附耳在姜濤吼身邊說完話后,見姜濤吼遲遲沒有反應,當下是心如膽懸,以為姜濤吼要賴賬,輕聲喊起他來。
“啊?”姜濤吼驚醒,腦子里終于消化完小傭兵說的消息,當下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對著小傭兵說道:“小兄弟,你這個消息是否屬實?當真是你親眼所見吧?”
“千真萬確,我丁小二做事從不弄虛作假,再說了,即使我騙人那也不敢騙到您姜家頭上不是?”名叫丁小一的小傭兵笑著說道。
“那好,我就信小兄弟你的,不過要是消息有假,你到時候可別怪我無情啊!”姜濤吼軟硬兼施地說道,他知道,作為家主,自然是不能夠一味的柔和的,這是作為上位者的策略。
說完,姜濤吼又站起身來,開始寫毛筆字,并對著外面喊道:“來人,帶這位小兄弟去帳房領兩千金幣,另外,叫人將父親還有大哥他們都請到這里來。”
“是!”
外面響起仆人的聲音,緊接著,便有一女仆走進屋來,先是對姜濤吼盈盈施禮,然后才帶著笑容對丁小二說道:“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丁小二不禁看得愣住,心中暗道:“到底是山陽城四大家族,侍女都長得這般乖巧精致,要是我丁小二能娶個這樣的老婆那便好了。”
隨即,丁小二在侍女輕輕的咳嗽聲中回過神來,向來機靈的他也不禁有些臉紅,摸了摸鼻子,連連點頭道:“好、好!”
丁小二隨著侍女走出房間后,姜濤吼坐回椅子上,開始沉思起來,若是丁小二所說的消息屬實,那無疑對姜家有很大的幫助,甚至能讓姜家一舉超越其他家族也說不定。
不久后,姜遠河、姜濤怒、姜竹菊等姜家直系的重要人物幾乎同時到達姜濤吼所在的房間,只是相互間似乎有些尷尬,雖是一家人,氣氛卻顯得格外冷淡、凝重。
姜濤吼站起身來,先是對著姜遠河彎腰施禮,喊道:“父親!”然后又對著姜濤怒微微彎腰,致以微笑,并叫了聲大哥。
廳內的其余姜家族人資歷自然不及姜遠河和姜濤怒兩人,所以他們都是主動地向著姜濤吼施禮,嘴里叫道:“家主!”
姜濤吼面上帶著微笑,抬手示意眾人免禮,心中卻難免有些不高興,就在剛剛,他自降身份與姜濤怒打招呼時,竟然還只是被姜濤怒不冷不淡地“哼”了聲。
這無疑是熱臉去聽貼冷屁股,姜濤怒雖然是姜濤吼的大哥,但畢竟姜濤吼是家主之尊,若是按規矩來,應當姜濤怒向姜濤吼施禮才是。
姜濤吼搶先打招呼,并且微微躬身,這無疑已是在示好,表示對大哥的尊重,未曾想到,這江濤怒卻是這般的不識趣,到還拿捏起來。
安排著眾人坐下后,姜濤吼又將姜遠河請到自己的位置,然后自己站起身來,徐徐說道:“各位親人,今天請大家來,是我有一件事想讓大家拿拿主意,這件事情,若是成功,定能改變我們姜家現在的局勢。”
“吼兒,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說吧,現在你是家主,我們應當只能給你提建議,拿主意的人,是你自己。”姜遠河似是要樹立姜濤吼的威信,突然張嘴說話道。
“是,父親!”姜濤吼對著姜遠河又是一躬身,然后看向眾人,說道:“剛剛,我得到一個消息,落霞山脈中,出現了一座很大的遺府,現在這個消息還只有血手傭兵團知道。”
“什么?遺府?”
在座的人都是面露驚訝之色,紛紛細語起來,能修建遺府的可都是大能,修為最差的也絕對比姜家的最強者姜遠河要高。
在姜家這種漸顯頹勢,內外皆有隱患的時刻,若是能得到那等強者所遺留的物品,傳承、武器、丹藥等等,定然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
“吼兒,這個消息來得準確么?”姜遠河顯然對于姜家的現狀是知根知底的,出聲問道。
“父親,這消息是有個小伙子送來的,孩兒花了兩千金幣買的,我看他的樣子,不似說謊。”姜濤吼對著姜遠河答道,心中不禁有些惴惴,畢竟,兩千金幣也不算小數。
“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堂堂一個家主竟然這么草率,可別讓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伙子騙了,到時候,丟的可是我們全姜家人的臉。”
姜遠河尚未說話,就有一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黝黑老頭子搶先說話了,哈哈大笑,言語中竟沒有絲毫顧忌姜濤吼姜家家主的身份。
“你!”姜濤吼只感覺心中怒火陡起,伸手一指那老頭子,但最后還是硬生生地將怒氣壓制下去,說道:“三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若是這個消息有假,我姜濤怒自己掏那兩千金幣。”
這老頭子,正是姜濤吼的三叔,也是姜家現在頗有權勢的一人,實力只比姜遠河稍低,現在姜遠河退位,他的心思漸漸活躍起來。
“三弟,你此言差矣,咱們姜家差的不是那兩千金幣,我看三叔說的也不無道理,你身為家主,還是要多顧及我們姜家的臉面才是啊……”
這時候,姜濤怒也說話了,看起來語氣雖頗為平緩,但其中卻是含槍帶刺,對姜濤怒不無譏諷之意,全姜家上下,對于姜濤怒上位最不服氣的可就是他了。
“好了,都別說了……”姜遠河似是看不下去,端坐在主位上開口說道,不愧為鐵血家主,積威猶存,整個房間內頓時都安靜下來。
眼見著眾人停下爭論,姜遠河心中暗嘆一聲,原本,他確實是打算將家主之位傳給姜濤怒的,只是雷羽與姜天旭的煉器術比試,卻讓得他心中陡然改變主意。
雷羽修為比之姜天旭要高,學習煉器不過最多也不過兩年,技藝卻比姜天旭都要厲害,這代表的什么,姜遠河心中如何不知。
姜天旭一死,姜家直系青黃不接,姜天平那等無能紈绔顯然是靠不上的,最后,姜遠河只能寄希望于雷羽身上,希望雷羽日后有成能對姜家有所幫助。
然而,姜家與雷羽的關系莫說無恩,更是有怨,若想雷羽之后幫助姜家,那姜家家主之位,也就只能將家主之位傳給姜濤吼了,姜遠河這也是無奈之舉。
想到這里,姜遠河不禁在想自己自從擔任家主以來,到底是功大于過,還是過大于功,姜家在自己的手上實力得到發展,但是,最后卻鬧到這個模樣,家散人亡。
“濤吼,你是家主,這種事情應當是你拿主意,你叫我們來,想來你也是已經有所打算的,現在你就下命令吧!”
姜遠河素來是既已下定決心便九頭牛也拉不回的性子,既然已將姜濤吼定位家主,他也沒想過再改換他人,而是要將姜濤吼的位置穩固,助其樹立威信。
姜濤吼聞言,心中稍稍松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也微微舒展開來,而與他相對的,他的三叔‘姜遠池’,還有大哥‘姜濤怒’的臉色卻是隱隱有些發青。
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言語后,姜濤吼環視房間內的眾人一眼,說道:“不論這個消息的真假,我認為我們姜家都是應該去試上一試的,因為,這無疑是我們姜家現在改變頹勢的最好機會。”
“父親、三叔、四叔!”
姜濤吼接連對著姜遠河,還有姜遠池,以及客廳中的另一個老頭子‘姜遠湖’彎腰施禮,說道:“您三位是我姜家的鼎柱,實力高強,因為這個遺府的消息還有血手傭兵團知道,所以濤吼打算讓您三人領隊前去爭搶遺府秘寶,以保完全。”
“嗯!”姜遠河聞言淡淡點頭,那姜濤吼的四叔‘姜遠湖’似是以他為主,也接連點頭,只有姜遠池哼哼了一聲,但見姜遠河和姜遠湖俱是同意,他也不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