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華殿中,寧羽被掌教風行方笑的有些發愣,不明所以,反觀徐婉靈則是一臉嚴肅的看著掌教風行方。
“穆清這孩子的心思,我知道,他鐘情于你,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這做長輩的也不好多說什么,此番他與你下山,乃是他自愿的,我沒有責怪你的理由。”風行方放下手中古卷,站起身,背對著寧羽和徐婉靈,沉聲道:“有時間的話,去將他帶回來,他是我太墟府的弟子,不應該成為孤魂野鬼。”
“謹遵掌教諭令。”徐婉靈點頭道。
“這位是……”此刻,風行方才講目光放在了寧羽的身上,對徐婉靈說道:“從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穆清的氣息。”
“掌教,他是寧羽,李師兄道亡之時,他在李師兄身邊……”徐婉靈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寧羽身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寧羽則是面色平靜的聽著徐婉靈的講述,至于其中隱瞞的部分,徐婉靈并不知曉,寧羽也不怕她會說出些什么。
“如此說來,穆清徒兒是為了滅殺刺惡邪林的邪道人,方才落得身死道消的地步,我說的可對?”風行方看著寧羽,目光如炬,好似要將寧羽看個通透,話語更是帶著懾人的詭異之色。
“是的”接觸到風行方目光的一瞬間,寧羽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泥潭,一股渾渾噩噩的眩暈感侵襲著腦海,而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呆滯了起來,僵硬無神。
“掌教……”徐婉靈見寧羽這般,便知掌教在對寧羽進行懾神術,此術大多用來窺探他人的心境和記憶,但卻不會對人體造成太大的危害。
過了片刻,寧羽從呆滯的失神中恢復了過來,而風行方已經重新坐到了書桌前,徐婉靈則是已經離開了墟華殿,整個大殿中就剩下寧羽和風行方二人。
“你的事情,婉靈那丫頭已經告訴我了。”風行方低頭看著手中的古卷,神情貫注,隨口問道:“能告訴我,你的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嗎?”
“愿望……”見風行方這般隨和,并未有太大的派頭,寧羽的倒是松了一口氣,想了想說道:“我的愿望就是將妹妹帶回我的身邊,帶著她去找我們的爹娘。”
“那你的志向是什么?”風行方道。
“志向?”寧羽愣了愣,說道:“我沒有什么志向,我只想守護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保護一切值得守護的東西。”
“如此簡單的想法,卻是大志向。”風行方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寧羽,說道:“不為名和利,只為守護自我,倒是難得的人兒,若是加以指導,必定是根好苗子。”
“懇請掌教前輩收下弟子。”寧羽知道風行方肯定對自己有了好感,當即跪拜下來,目光真摯的看著風行方,說道:“弟子愿為掌教當牛做馬。”
“你這小子,倒是真會打蛇順桿上……”風行方面帶笑意,無奈的搖頭道:“你們這些后輩晚生,膝蓋怎地這般軟弱,難道非得如此,我才會收下你嗎?”
聞言,寧羽窘迫萬分,但卻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只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是師傅,我行此跪拜之禮,算不得軟弱。”
“你倒是個小滑頭……”風行方搖了搖頭笑道:“也罷,既然你執意想拜入我太墟府門下,我這做掌教的便給你這個機會。”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寧羽欣喜萬分,當即三拜九叩,行了拜師禮。
風行方笑著接受了寧羽的禮數,神情嚴肅道:“你琵琶骨盡穿,靈氣盡失,根基毀壞,看來對你出手的那位定然是個狠心人。你若還想修煉,那便只能以特殊方式讓你重鑄根基了。”
“請師傅明示。”寧羽知道,風行方這么說,就一定有辦法讓自己重獲新生,或許這個過程不會一帆風順,但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自己絕不能錯過。
“呵呵,不急……”風行方笑了笑,說道:“我問你,除卻追魂金鈴之外,其余的東西,是否在別人面前展示過。”
“沒有……”寧羽搖了搖頭,心中開始思量,關于邪道人的事情,要不要如實告知,不過很快他便否定了這個想法,人心隔肚皮,即便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師傅,也不能相告。畢竟有些秘密注定只能永遠的隱藏下去。
“當真?”風行方看著寧羽,似笑非笑的問道,眼中滿是探究之意。
“千真萬確……”寧羽目光平靜,擲地有聲道。
“呵呵……”風行方輕笑一聲,并未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說道:“太墟府弟子千千萬,而真正成為我的弟子,卻是不會超出五個,而你,能否成為我的弟子,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弟子叩謝師傅大恩。”寧羽一拜道。
“五更時分,在此等候。”風行方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身形陡然消失不見,整個大殿只剩下了寧羽一人。
“師弟,掌教吩咐我帶你去廂房住下。”此時,從大殿外走進一個童子,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寧羽,說道。
說罷,也不理會寧羽,想大殿外走去,寧羽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跟上童子,心中納悶,“這些修仙的家伙難道都是這副鼻孔朝天的德行么?”
跟隨童子走出墟華殿,穿過層層龐然大殿,繞過片片密林竹群,寧羽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僵硬,這里究竟有多大,他不敢妄下結論,只覺得,這里比那凡塵中的王朝京畿都要大上一倍不止。
終于,二人到了廂房所在,當然,住在這里的都是些男性弟子,至于女弟子,則是被安排在另一處地方。
“以后你便在住在這里吧!這是你的令符。”童子將寧羽帶到一處標記有‘九二九七’的廂房門口,將一枚令牌扔給寧羽,說道:“你先自己收拾一下吧,其余的東西等會有人給你送來……”
說著,童子便要離去,寧羽急忙問道:“這位師兄,小弟第一次來這里,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還請見諒,我想問一下,徐師姐住在什么地方?”
“哪個徐師姐?”童子一愣,問道。
“這里徐師姐很多嗎?”寧羽一怔,旋即道:“我想找徐婉靈徐師姐,不知師兄能否告知一下。”
“原來師弟和徐師姐認識啊!”童子錯愕的看了一眼寧羽,當即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嘿嘿,別叫我師兄了,以后叫我李小栓就行。”
寧羽見李小栓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頓時有些好笑,心中對徐婉靈在太墟府的地位多了幾分好奇。
“呵呵……”寧羽對著李小栓笑了笑,這下可把李小栓嚇得不輕,急忙說道:“既然師弟與徐師姐相識,那我現在便帶你去吧!”
“不急不急”寧羽攔住了李小栓,說道:“李師兄,我初來乍到,需要了解這里的一切和規矩,還請你不吝賜教,能給我講一講。”
李小栓見寧羽這般說,倒是放下了心,畢竟自己只是個看門掃地的童子,比起徐婉靈,差了十萬八千里,若是得罪了眼前這個人,說不定就會得罪徐婉靈,這可不是他愿意見到。
“你看你說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怎么能說是賜教呢,太見外了。”李小栓滿臉的不高興,假裝生氣的說道:“以后你就是我李小栓的兄弟,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
“那便多謝李大哥了。”寧羽到了聲謝,李小栓欣然接受。興沖沖的拉著寧羽,走進屋中,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講述太墟府的事情,大到宗門歷史,小到雞毛蒜皮,全部講了個遍,李小栓將的面面俱到,寧羽則是聽得津津有味。
從李小栓的口中,寧羽這才知道太墟府悠久的歷史,在東勝洲,太墟府只是修仙宗門中的一支,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宗門也是不少,而除卻東勝洲,北邊的北蘆洲,西邊的西牛洲,南邊的南賀洲,都有不少的修仙宗門。
而眾多的修仙宗門,又以正邪兩道分庭抗禮,劃分彼此,除卻此外,便是不屬于修仙宗門的妖之一族,它們存在于天地之中,不受任何勢力的制約,遍布四洲,從遠古之時起,便存于天地之間,與人族的關系也是微妙之極。
太墟府自開宗立派起,直到現在已有五百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已有大大小小,數以百計的宗門在這過程中不斷毀滅,新生。而太墟府直到如今尚在,可見其底蘊根基何其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