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但身為九命魂毒的受害者,寧羽卻是眼前一亮,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了天邪婆婆的蹤跡,那小七身體中的毒性就有辦法克制。
當然這一切,還是要從天邪婆婆身上入手,九陰玉露丸不會那么容易的得到,唯有等待時間,從天邪婆婆手中獲得九陰玉露丸。
“我道是誰,原來是四大邪地毒靈洞的天邪婆婆……”開口的是天極門的領隊長老,樣貌普通,年紀看似大概在五旬左右,一身水藍色的道袍玄衣上繡紋著古老的‘天極’二字,顯然,這天極門的存在,也是有些歷史的。
“嘿嘿,能認得我老婆子,天極門的瞿蒼長老倒是好眼力,我還以為天極門都是些有眼無珠之輩呢!”天邪婆婆輕飄飄的冷笑聲,聽起來異常的刺耳,分明是在諷刺天極門長老瞿蒼,陰鶩而冰冷的眸子,平靜中帶著嘲諷之色。
“哼,既然毒靈洞也想插上一手,那瞿某倒想向天邪婆婆討教幾招了。”瞿蒼冷哼一生,眼中的憤怒之色極為明顯,雖然八臂巖漿巨魔的妖珠對他來說并不是太過重要,可是天邪婆婆的話語,無疑是折損了自己的尊嚴,這就不得不讓他心生憤怒,雖然對方實力不弱,可是自己也不是無用之輩。
“哈哈……,那老婆子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這位天極門的長老,究竟有何能耐?”天邪婆婆放聲大笑,看向瞿蒼的目光多了幾分重視,畢竟,能走到這里的,都不是無用之輩。
“得罪了……”說著,瞿蒼手中迅速捻訣結印,憤怒的眼神竟在一瞬間平靜了下來,眼中除了淡淡的殺氣之外,再無其他任何情緒,似乎,這一刻,他從一個沉默的木棍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寶劍。
“滅魂槍……”印訣結出,虛空中靈力驟然凝聚起來,化作一桿泛著湛藍色的光芒的寒兵利槍,向著天邪婆婆刺殺了過去。
這一式著實不弱,只聽得劇烈的破空聲和那激烈呼嘯的肅殺之氣在通靈宮中炸開,寒槍氣芒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大殿中的坑洼巨石皆被這氣芒生生撕裂,伴隨著頻頻的爆裂之聲,化作粉末沖散開去。
“不錯……”天邪婆婆坐在金蛇大蛇的蛇首之上,目光異常的平靜,看著那眨眼而至的滅魂槍,稱贊一聲,面帶冷意,笑道:“不過,這點力量可不行……”
“邪欲亂天”
剎那間,絲絲灰色邪氣恍若一條條靈動的小蛇,縱橫交織,密密麻麻,一張巨大的灰色的巨網出現在了天邪婆婆的面前。
“轟”滅魂槍的氣芒仿若一頭扎進漁網的魚兒,轟然爆發出一道璀璨的驚艷的光芒,遮天蔽日,刺得周圍觀戰的眾人,不由瞇起了眼睛。
“好強的力量……”實力低微的修士見得此波瀾壯闊的戰斗,皆都驚嘆不已,眼中的羨艷和驚懼之色無以復加,而那些宗門修為高深的長老和精英弟子,也是一個個面露凝重之色。
天邪婆婆乃是四大邪地,毒靈洞的護法長老,實力非同一般,即便是當初刺惡邪林的邪道人對上,也絕對是不相伯仲,而天極門瞿蒼的挑戰無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賭博。
因為,在這些人中,天極門的實力其實是最靠后的,至于那些真正有實力的宗門高手皆都是顯得極其低調,不露聲色的看著這場顯然預見的鬧劇,所以說,一般跳的最歡實的,便是那些華而不實的人,天極門和靈幻宗或許就是如此。
“噗”果然,天極門長老瞿蒼根本不是天邪婆婆的對手,僅僅一招,便已經受了重傷,一口精血噴吐而出,身形驟然向后倒退而去。
“天極殺”顯然,天極門的長老瞿蒼是不甘心的,雖然他自己都已經預料到了將會是怎樣一個結局,但是礙于面子和尊嚴,他還是決定以命相賭,在倒退的瞬息之間,手中已是捻出法訣,向著天邪婆婆轟擊而去。
“找死嗎?”天邪婆婆看著天極門長老瞿蒼的最后掙扎的一擊,冷笑一聲,道:“那老婆子我成全你……”
說著,天邪婆婆粗糙干枯的手掌陡然向著虛空輕輕一抓,一只虛幻灰色大手猛然凝聚而出,向著面色蒼白,神色恐慌的瞿蒼抓了過去。
“額嗚”瞿蒼尚未反應過來,便被天邪婆婆捏在了手中,實力雖然不弱,可是在天邪婆婆的手中,未果兩招,便已經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毫無反抗能力的他嗚咽一聲,眼中充滿了絕望的恐懼,身體在半空中瘋狂的扭動掙扎,。
“嘎嘣”一聲,天邪婆婆的拳掌狠狠一握,虛空中瞿蒼的身體剎那間扭曲,骨骼斷裂破碎的聲音清晰可聞,掙扎無果的瞿蒼不過眨眼間功夫,便被天邪婆婆揉捏成了一塊血色的肉團,滴滴答答的猩紅血水從空中滴落下來。
“滴咚”所有人的心都被天邪婆婆的手段震懾了,就連那些神色平靜的宗門高手也都被天邪婆婆的手段擾亂了心神,如此手段,在這通靈宮所有人中,實力恐怕已經能排入前二十了。
“盡是些逞口舌之利的廢物,實力如此不濟,怎敢叫囂……”天邪婆婆輕蔑的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血肉團,冷冷的說道,無情而冷漠的目光掃視著天極門其余的人,然而天極門的修士卻都仿似見到了可怕的惡鬼修羅一般,低著頭不敢去看天邪婆婆的眼睛。
之前和天極門爭論的靈幻宗高手也在這一刻沉默了下來,因為他們清楚,在這個上古遺留下來的地方,實力為尊,想要活下去,就得審時度勢,量力而行,顯然,天邪婆婆的出手震懾,給了那些想乘機鉆孔的人最為直接的方式。
“真是個狠心的老太婆……”寧羽潛藏在通靈宮外,目睹了整個過程,心中對于天邪婆婆更加多了幾分恐懼,想想自己的修為實力,想要從這狠辣的老太婆手中拿走東西,恐怕比登天還要難。
血淋淋的殺戮,凌厲果斷的態度,萬人敵的實力,這是寧羽感受的最為真切的一面,對于修仙界,他又多了一分認識,不管是正道邪道,都是實力為尊,只要擁有主宰秩序法則的力量,你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或者去改變這個世界,否則,就只能在這條道路上,身死銘志了。
至于正道、邪道,在寧羽看來,不過是兩條通往成仙之路的極端罷了,一方是積善,一方是累惡,所承載的因果不同,將要面對的路途和前程也是截然不同,但最后的目標,便是修仙之人的至高理想,成仙。
此刻,通靈宮顯得格外沉默,沒有人在吵吵著要爭奪八臂巖漿巨魔的妖珠,天邪婆婆也是一臉冷漠淡然,并未對八臂巖漿巨魔投去太多的目光。
“諸位,這古葬寶地從上古之時,便一直存在,即便是上古最強盛的九宮一脈,也未能全部探尋這寶地中的秘密,不過它們曾經能在此地建宗筑宮,而且稱霸上古幾千年,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秘訣,大家聚集于此,無非也是為了九宮曾經輝煌的秘訣……”開口的是寧羽所不認識的宗門的高手,身著赤金玄袍甲胄,面戴半月玲瓏詭異面具,整個人透發著一股神秘而陰森的恐怖氣息。
“不錯,九宮一脈曾經的輝煌必然與這寶地有些密切的聯系,而現在,我們要進入寶地,那么就必須先打開寶地第一層。”另一個宗門的高手沉聲應道。
“要打開這第一層,恐怕諸位要犧牲一些東西了……”戴著面具的高手在此開口道。
“你是說開啟這寶地的血祭之物?”其中一人道。
“不錯……”戴面具的高手眼中閃過一抹無情的狠色,點頭應道。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炸開了鍋,竊竊私語聲不斷,很多宗門的修士面色有些難看,似乎他們猜想到了血祭的意義所在,至于血祭之物,他們的腦海中更是充滿了一種可怕的猜想。
顯然,這些修為高深的宗門高手都明白面具人口中的血祭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血祭的意義所在,可是想到要付出的代價,一個個顯得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這些人,都是自己宗門的人,如何下的了手。
“諸位,想清楚了嗎?此番開啟寶地第一層,必然是要有犧牲的,否則,我們這些能要么只能空手而歸,要么全部葬身于此。”面具人淡淡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其中一個宗門的高手無奈的嘆息一聲,心中萬般不舍不忍,仍是被心中的那股貪念戰勝,眼中的火熱一覽無余。
話畢,其余的宗門高手也是目光漸寒,微微點頭,以示贊同,隨后這些宗門的高手一個個飛速捻訣結印,一縷縷靈力光華自掌中飛竄而出,陡然向著通靈宮的正中央的一處祭臺匯攏而去。
“嗚嗚……”霎時間,宮殿祭臺之上狂風呼嘯,卷起一股巨大的龍卷風暴,接著,這股風暴開始瘋狂的吞噬周圍的一切事物,那些碎裂的尸首,八臂巖漿巨魔的身軀,還有許許多多的殘碎法器紛紛納入了風暴之中。
漸漸的,祭臺上卷動的風暴開始一點一點的變成了紅色,黑紅,暗紅,紅色,猩紅,不多時,這股風暴便成了一條吞噬萬物的血色巨龍,透露著恐怖的殺氣,撕扯著宮殿中的事物。
“時機已到,動手……”面具人見血色風暴出現,眼中的火熱興奮之色難以掩飾,大手當即向著身后猛然一抓,一個同門同宗的弟子便給狠狠抓起,扔向了血色風暴之中。
“師尊不要,救我……”那名弟子在天空中瘋狂的掙扎著,絕望的嘶吼著,可是命運已然決定了他的路途,死亡降臨在了他的身上,還未接觸風暴,身軀就猛然爆裂開來,化作一團血霧,融入了風暴之中。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接下來,其與宗門的長老高手都從自己的弟子中抓去了一兩名弟子丟進了風暴之中,用以血祭。
寧羽愣愣的看著那些被自己宗門長老和師尊丟進血色風暴,湮滅粉碎的弟子,心中異常的冰冷,為了寶藏,便可以犧牲同門之情之義,就連那些正道宗門也不例外。
大道無情,大道無情,難道真的要如此無情才能步入大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