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云初步與馬仆人談了談鋪?zhàn)游磥碇饕?jīng)營什么。馬仆人沒想到李云主要是想出售面向小孩的玩意兒。

馬仆人雖然有所懷疑掙小孩的的錢是否可行，但李云在銷售冰糖水上的成績出他意料的好。馬仆人不好直接質(zhì)疑李云的決定。

但有些話馬仆人還是耐不住說了出來?！霸菩「缈镜碾u是一絕，為什么不賣烤雞？”

李云不料到小公子這么信任馬仆人，斟酌一下措辭才說“紅涯港一帶沒有什么富人，烤雞太貴，就是再好吃，也難以出售。”

停了一會，見馬仆人沒有說話。李云又補(bǔ)充“等我們能走出紅涯港，再賣烤雞不遲?！?

馬仆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于李云提議雇幾個人來鋪?zhàn)永锂?dāng)伙計幫工，馬仆人堅(jiān)決反對。

在馬仆人看來李云隨手做出的東西，就是寶貝，哪能隨便讓人了解。

馬仆人的意思是人力市場上買幾個人來，只有簽了生死檔的仆役才能永遠(yuǎn)忠于東家，不敢泄露東家的秘密。

簽生死檔的奴仆，李云也知道，完全沒了人身自由，生死都由東家掌握。李云以前寧可要飯流浪，也不簽生死檔。

但不是所有流離失所的人都有李云的運(yùn)氣，在李云即將走投無路時，碰到了師父。擺脫了賣身的命運(yùn)。更何況目前各地戰(zhàn)亂不斷，雖然龐城這里風(fēng)平浪靜不受影響，但有源源不斷的人被送入人力市場，成為簽下生死檔的奴仆。

馬仆人在這一點(diǎn)上十分堅(jiān)持，李云只好同意明天與馬仆人一起去人力市場買人。

馬仆人十分興奮，想到自己也可以在人力市場上挑人了，馬仆人興奮得一宿都沒睡好。

李云對這個不熟，任由馬仆人帶他來到了龐城最大的人力市場，在大港附近，來著各地簽了生死檔的人由人伢帶到這里。

人力市場是大家口頭一說而已，這里真正的名字是青人巷，以前是碼頭上青人苦力住的地方。后來慢慢成了交易市場，再后來有很多簽了生死檔的人在這里出售，官府也承認(rèn)，并在這里設(shè)置了辦事點(diǎn)，買了人可以直接在辦事點(diǎn)花點(diǎn)錢制作好文書，十分方便。

李云雖然從沒來過青人巷，但其大名早已知道。主要是有太多人嚇唬孩子，再不老實(shí)，把你賣到青人巷去。

進(jìn)入青人巷后，李云覺得這里沒有想象中的可怕。街道上看不到成群的人，也沒有污水遍地。實(shí)際上這里街道干凈整潔，與李云去過的煙云鎮(zhèn)相比，從街道上是看不出什么區(qū)別的。李云好奇的東張西望，街面上有很多院子，院子門口有穿戴整齊的伢人，恭恭敬敬的向路人行禮，熱情的邀請進(jìn)入他們的院子看看。

李云看到馬仆人也在東張西望，明白他也是第一次來，就低聲對馬仆人說“馬哥，一會兒多轉(zhuǎn)幾個院子，不要著急買人?！?

馬仆人看了李云一眼，“云小哥怕是不知道青人巷的規(guī)矩，進(jìn)了一個院子，就不能再去其他院子了?！?

李云一愣，隨即明白了這里的門道，看來青人巷的伢人們是有幫派的。

馬仆人帶李云不停的走，每家院子口都停下聽聽伢人說什么。但一直不進(jìn)去。李云也不好問。一直走到一個院子，門口的匾上題有“無悔”二字。馬仆人才邁步進(jìn)去了。

伢人很高興，“客官就是有眼力，我們這里的人力最全、最好，客官您買了人不會后悔的?！?

“你這里人力好，是不是價錢也好呀。”馬仆人努力扮演成一個有豐富買人經(jīng)驗(yàn)的人。

“客官您這話說的，人好，價錢也不貴，包客官您滿意。”伢人很是殷勤，覺得來了兩個冒傻氣的雛兒，今天應(yīng)該可以多抽些分成了。

馬仆人做出一份老于世故的做派，看得李云都受不了了。悄悄與馬仆人說：“差不多行了，裝太過，小心閃了腰?！?

在一個小院里，馬仆人和李云坐好，手邊放著茶水和點(diǎn)心。伢人一揮手，進(jìn)來兩個青蔥少女站在馬仆人和李云身后，給兩個人按肩膀。

馬仆人很享受這一切，還問伢人這兩個少女賣不賣。氣得李云咳嗽了一聲。

伢人問馬仆人想買什么樣的人。來之前，李云與馬仆人討論過，買幾個十幾歲的小伙子，再買一個少女做店員。但馬仆人與李云誰都沒有實(shí)際買過人，伢人這么一問，馬仆人有點(diǎn)結(jié)巴了，“要年輕的，男女不限，你帶上來我們自己挑?！?

伢人腹誹了一句，立即去辦了。趁伢人出去的時候，李云讓兩個按肩的少女走開，低聲與馬仆人討論一會兒如何壓低價錢的事。

伢人先帶進(jìn)來一大堆人，有三十多個，老老少少都有，一個個穿的破破爛爛，面黃肌瘦。有幾個站在那里只打晃。

馬仆人站起來看了一圈，在每個人的耳邊都輕輕說了句話，然后看人的反應(yīng)。雖然距離有點(diǎn)遠(yuǎn)，但李云卻隱隱聽到問的是，“你家里還有人嗎？”

有的人點(diǎn)頭，但多數(shù)人都是搖搖頭。

李云打量著這些人，不禁想起以前流浪時的自己，差一點(diǎn)也不得不簽下生死檔。不由得悲從中來。

買人的事，都是馬仆人在辦，李云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中。

當(dāng)李云回過神來，發(fā)覺眼前被挑選的人已經(jīng)換了。馬仆人已經(jīng)買了三個小伙子，站在一邊。馬仆人正在幾個少女中挑來挑去，李云覺得這家伙眼神里有一種挺可惡的東西，在幾個少女身上掃來掃去。這幾個少女衣裳襤褸，面色也不好，似乎沒吃過飽飯。李云對馬仆人看來看去的有些不耐煩了。剛想叫馬仆人回來，就聽到后排的人群里有人倒在地上的聲音。

伢人不滿的過去呵斥，李云站起來，看到是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小女孩，倒在地上，身體瑟瑟發(fā)抖。李云看到小女孩的腳都裂了口子，在流血。伢人很不滿，高聲呵斥。小女孩費(fèi)力的用手撐起自己上半身，緊閉的雙眼睜開了一下，正好被李云看到。李云心里一驚。

“馬哥”李云叫馬仆人，示意他回來。

“怎么了?！?

“你看見那個小女孩了嗎？把她買下來。”李云給馬仆人指那個小女孩。

馬仆人看了李云一眼，心說，愛心大泛濫。

馬仆人不好反駁李云，站起來去和伢人講，要買那個小女孩。

伢人很高興，把小女孩拖到前面來。李云看著心里只痛，但有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小女孩聽到自己被賣了，臉上不喜不悲。卻開口懇求馬仆人：“這位大爺行行好，我還有個弟弟，特別聽話，非?？蓯?，大爺您一起買了吧。”

馬仆人回頭看李云一臉的同情，就讓伢人把小女孩的弟弟也帶過來。伢人看出便宜，立即說小女孩的弟弟已經(jīng)賣給其他客官了，堅(jiān)決不同意。小女孩聽了后，只是默默流淚。

李云看不下去了，問伢人小女孩的弟弟多少錢賣的。

伢人樂了，隨口編了一個大數(shù)，吃定了李云。

李云心頭火起，心里暗自記下了這筆賬，表面上卻很隨意的就答應(yīng)了以翻倍的價錢，賣下了小女孩的弟弟。馬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也豁出去了，又和伢人買了兩個自己看好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