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炳暉一怔，心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只是還沒等他發問，魏輕鸞已經踏出了房門，催促他跟上了。

魏輕鸞去的是繞指柔。

洛京如今最出名的青樓是“鏡里觀花”，位于水月湖一旁，由幾艘巨大的畫舫組成。

而在“鏡里觀花”發展起來之前，洛京青樓有兩大“風向標”。一是“繞指柔”，二是“如意樓”。

繞指柔，溫柔鄉。

里面的姑娘多是或許容貌不是最傾城，款式卻絕對最多樣。

有若空谷幽蘭的出世神女，也有魅惑天成的妖邪魔女，更有精靈可人的嬌俏少女。但不論是哪種類型多樣，每個姑娘伺／候人的功夫都是一流的。

而如意樓的姑娘多為藝妓，她們大部分都學有技藝，賣藝不賣身。

因此，如意樓一些姑娘素來是瞧不起繞指柔的，覺得他們只配叫“娼女”。

而繞指柔卻覺得，大家都是做得這門子生意，又何苦自命清高。

二家素來敵對。

……

而這些，魏輕鸞都是提前了解過的。

沐炳暉發現這一點時，本以為她會選擇去如意樓。如意樓姑娘“多身懷一技之長”，聽起來多少有些吸引力。而繞指柔？她要找個會伺／候人的干啥？反正她也用不上。

結果……

沐炳暉很驚訝，同時對她的想法充滿了好奇。開口詢問之時，魏輕鸞卻用戲謔地眼神掃了他一眼，而后輕輕沖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

沐炳暉微微靠近她，俯身傾耳，卻聽魏輕鸞神秘兮兮地低聲言道：“問那么多干嘛？你可別對我好奇，我怕你一好奇就會想探究我，一探究我就會被我吸引，一被我吸引就會……喜歡上我！”

聞言，沐炳暉再也忍不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直接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而后一甩袖子，走到了前面。同時心里對她的好奇瞬間煙消云散。

殊不知，此言非虛，興趣往往是沉淪的開始。

……

行到繞指柔，魏輕鸞走到沐炳暉前方，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把扇子展開，一邊扇風一邊大搖大擺地扭著身子進去了。

活脫脫一個紈绔子弟二世祖模樣，看得后方沐炳暉眼角直抽。

進去之后，立刻有濃妝艷麗的女子迎上，女子繡帕扇得歡快，嘴里快速念叨出了屬于自己的臺詞：“這位大爺看著臉生，可是第一次來，不知道您喜歡啥樣……”

說話間，女子看了魏輕鸞一眼，微微一怔，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您是個女子吧？怎么著，好那一口？本店也是有這服務的。需要嗎？”

魏輕鸞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一口”是啥。

“你們還真是……服務周全呵。”她訕笑兩聲，一把拽過身后的沐炳暉，沖女子正色道：“今日主要是陪這位大爺的，你先給我們弄間房，然后把老鴇給我找來。”

女子掃了一眼沐炳暉，神情一變，立刻將二人從一旁引至樓上一間包廂。“小人眼拙，不知竟是晉王爺，您二人稍作休息，我們媽媽一會兒便到！”說著，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