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輕鸞惱了，轉身就要和他爭論，這算什么事？

一直沉默的皆棠卻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她手，而后對著沐炳暉施了一禮，柔聲道：“王爺，妾身和王妃姐姐先行告退。”魏輕鸞怔了一怔，眼睛在皆棠手上輕掃而過，沉默地和她一同離開了。

出了門，皆棠立刻松手，后退一步而后躬身賠禮道：“方才逾越，妾身只是并不覺得您和王爺起爭執是明智的，故才如此，見諒。”

態度禮貌而謙和，較之里面幾位不知道強了多少。

“不用客氣。”魏輕鸞眉頭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蹙，而后揉了揉方才被她握住的手，驀然開口，“你會武功？”

皆棠一怔，眼睛在魏輕鸞的動作上一撣，心里立刻明曉了她的意思。

自己方才急躁，定是力道控制不當。

穩了穩心神，她柔眉順目地回答：“不會。只是妾身以前出生不太好，在江湖上賣過藝，氣力可能比平常的姑娘大了一些。”

“賣過……藝？！”魏輕鸞驚了。

皆棠氣質風姿皆屬上乘，說話走路也是大氣優雅，看起來并非小門小戶出生，怎么會有這種歷史？

不過她這么一說，魏輕鸞倒是想起來了，以前春兒便曾經告訴過她，皆棠出身青樓，而那家青樓，正是今日書販口中牛氣十足的“鏡里觀花”。

她細細打量了一下皆棠。

只見皆棠墨發半散于身后，肌膚白嫩沁出一點微微的粉紅，分外嬌俏。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上面鑲嵌著精致的鼻子和嘴巴。

她的一切都是可愛玲瓏的，精致得像個瓷娃娃，惹人愛憐。

以前未曾注意，這么一看，魏輕鸞突然發現，皆棠的五官竟然與沐雪緋竟有五分相似。只是沐雪緋的眼睛更大，眼角更翹，看起來比皆棠更加俏麗。

魏輕鸞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感情這沐炳暉竟然還是個癡情種的？

皆棠仿若未注意到她的打量，或許她注意到了但是沒說。她只是淺笑著給魏輕鸞解釋道，“方才王爺給蘇夫人的懲戒明顯有些過分，若是往常最多罰俸半月。這次卻足足三月，并且還禁足了。因此王妃您這禁足，忍忍也便過了。”

魏輕鸞眉頭緊蹙，她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這樣的生活，自己的事憑什么掌控在別人手里？

但理智終究戰勝了她的感性。

皆棠看她沉默，嘴角淺笑安然。她發現魏輕鸞的脾氣真的是來得及，去得快。

這種脾性的人她見的不多，接觸過的更是少之又少。

王府之內，深宅大院。見過的人，不管表面是否和氣，背地里總是記仇算計的。

皆棠像是有些理解，沐炳暉為何會如此縱容于她了。

縱容。

在皆棠眼中，沐炳暉對魏輕鸞的態度就是縱容。

從隨意出入府，到今日沐炳暉不曾第一時間替沐雪緋出頭。一切一切，除了這個“縱容”，皆棠尋不出其他詞來解釋。這根本不像她認識的那個晉王爺會做的事。

不過這么多年，她也習慣了，來來往往，他的心在誰身上，對于她而言都沒差，畢竟他們二人從最開始就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