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灼灼抬眼看他，很誠實地回答，“我觀察你好久了，應是打不過你的，這不才來跟你商量么？”

原來她打的居然是這個算盤，不過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為何會對王瀟瀟感興趣？不過還沒等云瑾問，沈灼灼倒是自己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你說她多可憐啊，王鼎雖然是做了那么多壞事，可是王瀟瀟是無辜的啊，沒入奴籍已經很慘了，還要把她賣到青樓來，身為女子，難道就得任人宰割么？”

沈灼灼說得一臉的憤慨，這個理由出乎云瑾的意料，看著她握緊小拳頭，未施粉黛的臉蛋因剛才慷慨激昂的言詞而有些微紅，正思索著，卻見她如水清澈的眼眸轉向自己，目光盈盈，仿佛在等著他的一個答案。

競花臺前依舊人聲鼎沸，就在兩人談話間，這些煙花女子已經不知來去了多少撥，就如沈灼灼說的一般，越到后頭，姿色容貌越美艷，價格自然也越高。陳敬那個老頭子一直站在臺前，睜大了眼睛，到最后也沒見著他想要買下的人，急了，扯著沙啞的嗓子直叫囂，“王瀟瀟呢？王瀟瀟呢？”

“喲，陳老爺子，別急呀，這不就來了嘛！”張嬤嬤將手中的紗巾往陳敬頭上輕輕一拍，這糟老頭子居然十分享受地猛吸一口氣，“好香啊！”

“諸位老爺少爺們，今兒個啊，大家也許都聽說了，本樓今夜的神女……”張嬤嬤特地停頓了一下，臺下紛擾的吵雜聲隨之而停，男人們全都聚精會神地看向張嬤嬤，知道今晚的重頭戲要來了。

張嬤嬤賣夠了關子，才又呵呵一笑，“今晚本樓的神女，便是名震汴京的美人——王瀟瀟！”

話音剛落，臺上角落的一方紅紗帳便被掀開了，映入大家眼簾的，是一個方形透明的大柜子，里頭躺著的，正是汴京聲名遠揚的王家小女王瀟瀟。

“不要臉！”沈灼灼捏緊粉拳，重重地在桌上一捶，“這瓊華樓還有王法沒有，居然給人下藥！”

唐括仔細一瞧，可不嘛，這王瀟瀟全身綿軟無力地半依著柜壁，一看就是中了綿骨散，她雙眸惶惶地望著臺下，滿臉都是生無可戀的絕望。

“開價！”

張嬤嬤話音剛落，陳敬就“啪”地甩了一把銀票上臺，“一萬五千兩！”

“喲，陳老爺好闊氣，一萬五千兩，一次……”

“一萬五千五百兩！”

“喲，方老爺開價一萬五千五百兩……”

“一萬六千兩！”

“哎喲喂……”

張嬤嬤笑得合不攏嘴，臺下的男人們唯恐被拉下，爭先恐后地甩動著手里的銀票，就憑王瀟瀟大晉第一美人的名頭，今夜肯定能拍出瓊華樓有史以來的天價！

沈灼灼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豺狼虎豹奪食般的場面，她微怔片刻，然后奇怪地看著云瑾，“你怎么不喊價啊？”

云瑾側目，眉目淡淡地掃過她，“不急，就像你說的，我可以從他們手里搶人，還不用花錢，一舉兩得。”

“你！你！”

沈灼灼“你”了半天，云瑾勾唇一笑，替她斟了一杯酒，“請吧，算是我謝你的。”

好啊，既然他想做初一，就別怪她當十五了！

沈灼灼豪氣地拍案而起，“兩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