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十字木架上，捆著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人，頭發凌亂，身上現著深一道淺一道的血痕，一旁的草堆里，躺著個喘著粗氣的女人，她的肩胛骨處，被人硬生生地劃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三爺。”唐括見云瑾進來，起身讓開了道兒。

“說了么？”云瑾暗眸翻涌。

“招了一點，這人叫九丸，是汴京郊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他說是有人拿錢買通他殺人，但是不知道是誰。”

還是不夠狠啊！云瑾面容冷然，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口，“木桶里的蝎子蜈蚣，好像很久沒有喂飽過了。”

唐括點頭，“三爺，人肉不好找，一般的肉它們又不喜歡。”

“這不是有現成的么？”云瑾嘴角浮現一抹淺笑，挑眉看了一眼九丸，“既然說不出什么有價值的，就拿他先喂了吧。”

“不，不，爺，不要……”九丸看著云瑾的笑容，毛骨悚然道，“爺，我再想想……想想……”

“你慢慢想，我不著急。”云瑾往后招招手，“把木桶抬進來給他坐坐，坐得舒服了，想事情也就快點。”

“爺，爺……”九丸驚悚得面容都扭曲了，他急急地喊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云瑾斂眸，輕捻指尖，眼中戾氣愈盛。

“前日夜里，有個帶著面紗的女人來找我，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去留客茶樓殺小鳳娘的貼身婢女，我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右臉頰上有一顆大痣，太明顯了，蒙著面紗都遮不住……”

“小鳳娘的婢女？”云瑾看了一眼躺在草堆里的女人，“你下手倒是挺狠的。”

“爺，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至于她們之間有什么恩怨，我是真不知道……”九丸哀求道，“爺，您就放過我吧，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云瑾不想與他廢話，轉而看向那個女人，“能說話么？”

“能……”她咽了口粗氣，“爺，我叫春蟬，是，伺候小鳳娘的丫鬟，那日，我家小姐，受人之托去了云府，告訴云將軍，打傷云二公子的人，是，是你的夫人……”

“受誰之托？”

“這，我也不清楚，但是和他說的，一樣，那人蒙著，面紗，臉頰上，有，有一顆大黑痣……”春蟬停頓了一下，喘了口氣，“我家小姐事后，就，突然失蹤了……”

“對了，那人前幾日，還來茶樓找過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離開汴京，我不想走，她卻讓人來殺我......”

做得如此細致，無一不是想將沈灼灼至于險地，事后又如此心狠手辣買兇殺人滅口，看來這小鳳娘根本就不是失蹤了，怕是早就死了吧！

云瑾眸光漸寒，他突然想起前幾日去留客茶樓，恰好遇到蘇慕纖，而她身邊婢女的右臉頰上，似乎正好有一顆黑痣！

“唐括，今夜，你去吏部尚書府探探，看蘇慕纖的婢女臉上，是不是有一顆黑痣。”

唐括怔然而立，許久后才反應過來，“蘇小姐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