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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月隱寒江

  • 凌虛訣
  • 葉落孤城閉
  • 3124字
  • 2018-09-04 00:31:58

江畔,微風(fēng),細(xì)雨。

踏雪公子的琴在輕輕奏響。

明衍淞恍然之間感覺回到了昔日時光。

只可以,他早已不再是明松閣的少主,而唐流蘇也不再是隱在暗夜之中的殺手。

當(dāng)一個人從弟子變成家主的時候,有些東西也會逐漸改變。

當(dāng)然,也有些東西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至少,他對朋友的那份心意是不會隨著自己地位而變化的。

明冠南品著茶,看著在身畔局促不安的青天緩緩開了口:“聽說近日來有一名初出茅廬的程姓劍客,你能去查查他的來歷再去會會他的武功數(shù)路嗎?”

“青天自當(dāng)盡力。”

“那好,你去吧。”

年紀(jì)輕輕,一出手就傷到了關(guān)外三十名好手的程姓劍客,說他不起眼,如何都令人不敢相信,可是要查他的來歷,就算是青天出手,卻也毫無頭緒。

竹屋,赤云仍在石桌上等待著青天,他從暗處走來,卻仍然可以望見他的搖頭嘆息:“程明……怎么江湖上好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一個人似的?”

他暗中搖頭,嘴里雖有聲音,但根本就沒有讓赤云聽見。然而赤云仍然突然說話了。

她只看了青天一眼,聲音柔軟得如同夢囈般輕語:“你是查得毫無頭緒嗎?”

青天點點頭道:“不錯,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人物?”

赤云搖搖頭笑道:“若是我能知道的人物,你難道還會不知道嗎?”

青天一愣,苦笑道:“你看,我這都查得有幾分傻了。”

赤云抬手招呼著青天坐下,緩緩道:“會不會是忽略了什么地方?”

青天平靜道:“我做事會讓你這么不放心嗎?”

赤云懶洋洋地一笑,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青天突然沉思道:“你說我們是不是都忽略了一個人……”

赤云輕嘆了一口氣:“你是說五弟嗎?”

青天幽幽地說:“我只能希望不是他。”

赤云目光一沉,“你是說……”

青天緩緩道:“莊主要我去查查他的來歷再去會會他的武功數(shù)路,言下之意,你應(yīng)該明白的。”

赤云握緊青天的手,“你們兩個人對我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無論誰出事我都不愿意,也不敢去想,我只希望……”

青天嘴角微微揚起,“放心,五弟對我而言也是同樣重要,若當(dāng)真是他,我無論輸贏都可以回來復(fù)命。”

赤云朦朧的眼睛突然亮了,她望著青天,擔(dān)憂道:“你可以這樣說,可是你們兩人的劍,真的能聽話么?”

“我只怕他也走了同樣的一條路……一名劍客若是想用最快的時間名揚天下,終是難以免俗……縱使是掌握著這個秘密的我們也不例外。”青天抬起頭看著陰沉的天,語氣中帶著一絲悲涼。

這種悲涼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明衍淞,還是為自己手中并不由自己來掌控的劍。

赤云久久無話,她實在不知道什么樣的語音能夠表達自己的心情,她握住青天的手更緊了幾分,“其實有時候我會很害怕,你們明明就是活生生在身邊的人,卻很突然地一切都變了,你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變成那種樣子有多可怕。”

“被人逼得沒路可走了,就會去想些別的方法,雖然……”青天突然感覺這個話題無法繼續(xù)下去了,“罷了。”

赤云微笑不語,沖青天點了點頭。

這種默契兩個人都是慣有的。

空氣突然很安靜,青天覺得赤云在身邊的每一刻都是由衷地悠閑——

如果能真的遠離這些武林是是非非該多好,他們想要的其實很簡單,簡單到一直期盼著一個屬于兩個人自己的時間。

明衍淞聽著安和的琴聲,喝著唐流蘇斟滿的酒,不經(jīng)意已經(jīng)有些微醺。

風(fēng)輕輕吹來,只讓人感覺到?jīng)鏊?

微雨輕輕灑在身上,讓喝著杯中酒的人醉意盡散。

唐流蘇望著明衍淞,朗聲道:“我有時候在想,是應(yīng)該喊你程公子,還是應(yīng)該喊你些其他的?”

明衍淞輕聲道:“難不成你還想喊些其他的?”

唐流蘇望著明衍淞久久不語,突然道:“我覺得我應(yīng)該喊你一聲弟弟。”

明衍淞笑著打了個哈欠,道:“你喊什么都行的……唉,反正你比我年長這件事我也很清楚。只不過,若是平常別人這樣喊我,我恐怕是萬萬不肯承認(rèn)的,所以啊……不如今日,你我二人在此結(jié)義你覺得如何?”

唐流蘇瞪著明衍淞,好像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似的——

這家伙果然對自己的身世是一無所知。

說來好像,明明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偏偏在這一刻居然提出了結(jié)義。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明衍淞見他呆了半晌,終于取笑道:“你……唉,你要是不樂意,我也不會勉強你,何必一副這樣的表情?”

唐流蘇無奈搖頭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踏雪公子突然停下?lián)崆俚氖郑舐曅Φ溃骸安诲e不錯,你們今日兩人在此結(jié)義,由我做個見證人,你看如何?”

明衍淞一笑道:“你覺得我們兩結(jié)義會少得了你?”

踏雪公子苦笑道:“這會兒又怎么有我的事了?”

明衍淞奇怪得望著踏雪公子道:“你真的不想?yún)⑴c?”

唐流蘇輕輕嘆息一聲,道:“我有時真的看不透你在想些什么,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著置身事外?”

踏雪公子正色道:“我倒不是別的意思,只是唯恐兩位兄臺日后會后悔這個決定。”

明衍淞幽幽望著他,笑道:“你是說你也會變么?”

唐流蘇雖然也在笑,卻回答:“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一直不變的。”

踏雪公子嘆了一口氣,無奈答道:“對于未來發(fā)生的事情,我無法保證。”

明衍淞望著踏雪公子,緩緩道:“一直以來,對于你,我也是看不透的,你明明有時候像摯友有時候像極為親近的人,但又常常讓人琢磨不透你究竟藏著多少迷。”

踏雪公子長舒一口氣,“你又要想通什么呢?”

明衍淞苦笑道:“我總不至于要想通你是不是有什么別的目的吧?”

踏雪公子垂下了頭,道:“你知道的,我對于武林中人的事情,并不關(guān)心。”

唐流蘇笑道:“你可要快些把想說的都說出來,畢竟,你雖然處處置身事外,但知道的可一點都不比我們少。”

踏雪公子霍然抬頭,臉更白得像張紙,失聲道:“你說我知道的不比你們少是什么意思?”

明衍淞第一次見他如此緊張,連忙安慰道:“我們自然不是興師問罪的意思,對一個不會武功,又極為親近的人,總不至于在防范什么吧?至于我們邀請你加入這場結(jié)義,也自然不會是在算計你。按照你先前的說法,你好像是知道我們在未來的某一刻可能會后悔?”

踏雪公子的瞳孔猛地一收縮,他搖頭道:“我只是說,未來的事情,我不敢保證。”

明衍淞低聲道:“你這話原本不錯,我們原本也打定主意了,想和你結(jié)伴,到處去看看,但現(xiàn)在你既然百般不情愿,我們計劃就要變了,這場結(jié)義你是否加入,還是要遵循你的意愿才好,我想這總不會錯吧。”

唐流蘇望著明衍淞顫聲道:“可你這樣把踏雪公子排除在外,也不太好吧?”

踏雪公子柔聲道:“他也不是說把我排除在你們之外了,只不過,是想由我自己來決定。”

明衍淞整個人突然呆住,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凄然一笑道:“不錯,原來他的想法在一開始就已很明顯了。”

唐流蘇望著明衍淞道:“那么你還堅持自己的想法嗎……”

明衍淞挺直身子,輕聲笑道:“可是勉強他總歸是不太好的。”

唐流蘇笑了起來,道:“不如我們現(xiàn)在打個賭?”

明衍淞長嘆一聲,“你是跟著宋圭炎這賭鬼沾上了什么毛病,沒事要跟我打賭?”

唐流蘇大笑起來,“畢竟,近墨者黑嘛。”

明衍淞微笑道:“我想你大概是要跟我賭,你去和踏雪公子說兩句話,讓他也得加入我們的結(jié)義之盟,不知這個猜測對不對?”

唐流蘇朗聲道:“不錯。”

明衍淞拍了拍唐流蘇的肩膀,“大哥,雖然這樣做并沒什么不妥,但,總歸是讓踏雪公子陷入了為難。何況用一件事情作為要挾,不免讓踏雪公子他就算加入,也把我們看的輕了。”

唐流蘇微微一愣,點頭稱是,當(dāng)下也只得作罷。

“行了,你們也別爭了,我就在這里給你們兩做個見證人就好。況且,我這置身事外,無非是因為有幾分自知之明。兩位都是人中龍鳳,何必要添上我這臭蟲?”踏雪公子這番話,實屬謙辭,但無論唐流蘇還是明衍淞都不會將他真的看輕幾分,因此踏雪公子是否參與結(jié)義,自然兩人也就不在乎這個形式了。

唐流蘇拉著明衍淞對酌三杯,二人便在這船尾,撮土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個口稱“兄弟”,一個連聲叫喚著“大哥”,臉上喜不自勝。

踏雪公子入座,施施然彈著琴,只笑道:“如此甚好。”

“好在哪里?”明衍淞顯然有些不明白踏雪公子用意何在。

“至此良夜,與知己重逢,與金蘭對酌。”踏雪公子彈著一曲《述懷》,白衣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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