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危機四伏
- 末世危途
- 量子永生
- 4008字
- 2013-06-26 06:00:00
就在喪尸狗貪婪的審視自己獵物的時候,程斌突然開槍了,他單膝跪倒,左手反握手電墊在持槍的右手下,槍口幾乎頂著喪尸狗那碩大的頭顱扣下了扳擊,現(xiàn)在他手里拿的已經(jīng)不是五點八毫米口徑的九二式自動手槍,而是那支得自卓安妮同伴的五四式手槍,全裝藥的軍用手槍彈在離開槍膛的瞬間就一頭鉆進了喪尸狗的額頭里,然后破開堅硬的頭骨,一路向前,從喪尸狗的腦后穿出,又再次鉆進了它的背部,微微變形的彈頭進入肌肉組織后立刻開始翻滾,然后從喪尸狗的下腹部沖了出去,帶走碗口大的一塊血肉,腹腔內(nèi)的臟器組織如同奔涌而下的泥石流一般從破口處傾斜而出,噼哩啪啦的落在地上,被子彈攪成幾截的腸子即使離開了肚腔也仍然在微微蠕動著,斷裂的末端抽得血泊中啪啪作響。
沒有任何生物能夠抵抗得了如此狂暴的打擊,喪尸狗猙獰的頭部在急劇膨脹的顱內(nèi)壓力下幾乎整個炸開,曾經(jīng)兇殘的眼睛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半截大嘴還留在殘破的尸體上,一截通紅的舌頭掛在喉頭上,無力的拖拉下來。
巨大的狗尸在門洞上停了一下,就慢慢滑了出去,卻又被門邊上不規(guī)則的斷裂鋸齒掛住,凄慘的晃動著。
程斌吐出一口氣,覺得身子也有些發(fā)軟,他剛想回頭安慰一下卓安妮,就發(fā)現(xiàn)鐵門又一次被撞響,但是因為那具狗尸的原因,他無法從破洞中看到外面的情景。幾乎是下意識的,程斌對準已經(jīng)凹凸變形的鐵門連續(xù)扣動了扳擊,震耳欲聾的槍聲沖擊著他們的耳鼓,小小的儲藏室里立刻被刺鼻的硝煙充滿,連手電筒的光線都變得暗淡起來。
槍在程斌的手中發(fā)出卡卡的撞擊聲音,套洞后座到掛機位再也不肯回來,露出一截黑沉的槍管。程斌被硝煙嗆得有點睜不開眼睛,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打空了槍里的子彈,這才停了下來。鐵門上的撞擊終于消失了,被撞得凸凹不平的鐵皮被子彈穿出了幾個小洞,能聽到鮮血泊泊落下的聲音,很快就有血液從門下的縫隙里流了進來,在門前的洼地上匯成一灘。
一陣艱難的咳喇聲響了起來,打破了剛剛恢復的寧靜,卓安妮驚恐的捂住嘴巴,不安的看向程斌,程斌這時才被她的咳喇聲驚醒,眨了眨眼睛,苦笑著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向她說道:“沒事了。”
卓安妮仍然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心中滿滿都是驚恐,其中既有突然近距離面對喪尸狗的驚嚇,也有絕處逢生后的不安。聽了程斌的話,居然愣愣的沒有什么表示,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程斌側(cè)耳聽了聽,這回外面徹底恢復了寧靜,再沒有任何聲音傳進來,掃照他的經(jīng)驗,喪尸化后的動物除了脾氣變得暴躁外,身上仍然保留著從前動物的習性,要么已經(jīng)被自己打死了,要么被槍聲嚇跑了,留下來和他們相持的可能無限接近于零。
程斌是學機械制造的,沒學過數(shù)學分析,當然沒辦法證明小數(shù)點后無數(shù)多個零和真正的實數(shù)零是不是一個意思,但是至少可以認為,這次的危險終于平安的渡過去了。他看了看手里的槍,用拇指拔了一下套筒的復位開關(guān),但是槍機紋絲不動,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為什么,伸手取下彈夾,再拔動開關(guān),套筒啪的一聲彈了回去。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彈夾,這幾顆子彈終于都被自己打了出去,不過從戰(zhàn)果上來看,總算不辱使命,只是從此以后這只手槍只能當擺設(shè)了,除非他能再次搞到7。62*29毫米的51式手槍彈。
他收起手槍,看了一眼卓安妮,后者也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兩個人目光一觸,卓安妮的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她說道:“安全了?”
程斌點了點頭,看著地面上那一灘逐漸匯聚的暗紅血液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房間里的空氣本來流通得就不怎么快,他們又局促在儲藏室這種狹小的空間里,喪尸狗的尸體發(fā)出的強烈氣味很快擴散到整個房間里,和硝煙混合在一起,讓兩個人的嗅覺倍受刺激。程斌還好一點,卓安妮本來就在發(fā)燒,現(xiàn)在更加覺得頭暈?zāi)X漲。她也知道現(xiàn)在離開這里不是一個好主意,于是閉上眼睛靠到身后的圓桶上想休息一下,誰知道剛才那樣折騰還不覺得怎么樣,現(xiàn)在安靜下來,反而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胃里一抽,彎腰吐了出來。
這個變故讓程斌嚇了一跳,他對于伺候病人實在沒什么經(jīng)驗,一時被弄得手忙腳亂,居然不知道應(yīng)該做些什么,等到卓安妮又吐了幾口之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伸手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卓安妮的背,雖然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他的心里一顫,差一點又把手縮了回來。
卓安妮胃里正在造反,根本注意不到程斌的動作,她又干嘔了幾聲,這才勉強坐直身子,低聲說道:“還有西瓜霜嗎?”
程斌嗯了一聲,終于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儲藏室里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也刺激到了他的鼻子,他猜到了卓安妮難受的原因,皺眉說道:“我們離開這里。”
“不行。”卓安妮低聲說道:“誰知道外面是什么樣。”
“那你能撐到天亮嗎?”程斌拿起手電照了一下她的臉,發(fā)現(xiàn)她不但臉色倉白,額頭上居然布滿了汗珠,顯然已經(jīng)虛弱到了一定的程度。現(xiàn)在不像災(zāi)難前,只要留下一口氣,說不定撐到醫(yī)院就能救回來,如果卓安妮不能盡快得到有效的治療,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恐怕也就離死不遠了。
卓安妮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抬起衣袖擦了一下嘴角殘留的嘔吐物,低聲說道:“我不知道,如果我撐不過去,你能幫我照看小濤嗎?”
“他真是你的外甥?”程斌沒想到她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惦記著樂濤,很意外的脫口問道,在他本來的印像里,卓安妮應(yīng)該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至少不像是會為了別人而死的人。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提議是在冒險,如果外面還有喪尸狗在徘徊,那么他們現(xiàn)在出去幾乎就是送死,像剛才那樣好運再次找到一個避難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他們不出去冒險,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卓安妮的身體逐漸衰弱下去,在這樣冰冷的環(huán)境里高燒一夜,就算是好人也要去掉半條命,卓安妮的下場可想而知,程斌雖然不喜歡卓安妮,也總不能眼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倒沒想到她居然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卓安妮聽到他的話,慘然一笑,低聲道:“你從沒有相信過我是嗎?”
“我只是習慣性的懷疑一切。”程斌悶聲說道,他把五四手槍插到腰帶里,伸手去扶卓安妮,他的M65風衣上有好幾個大口袋,但是現(xiàn)在衣服披在卓安妮的身上,他總不好過去摸摸索索,所以干脆直接插在腰帶上,反正這槍里也沒有子彈了,不用擔心會走火。而且他的褲腳是掖在軍靴里的,就算手槍不小心滑進褲子里,也不用擔心會丟掉。
他伸手扶起卓安妮,低聲說道:“如果他真是你的親外甥,那你更要活下去,在這場災(zāi)難后,還有親人留在身邊,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
卓安妮是真的不想拖累他,但是以她現(xiàn)在的體力,也實在沒辦法掙扎,只好順從的被他扶了起來,一只手扶住程斌,另一只手虛扶著身邊的墻壁,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她就覺得肺里的空氣不夠用,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程斌用握著手電的左手扶著卓安妮,右手收回別在門上的軍刀,把它插回腿上的刀袋里,然后抽出九二式手槍,伸手用槍管推了一下門。
那門晃了一下,并沒有應(yīng)手而開,程斌不得不用力去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鐵門推開,出去后才發(fā)現(xiàn),另一只體形稍小的喪尸狗就死在門后,想來是被他用五四式手槍隔著門打死的,它的尸體阻擋住了鐵門,所以推開門才會那么費力。
程斌剛才就估計這里不止一只喪尸狗,現(xiàn)在找到了兩具尸體,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點。他扶著卓安妮走出儲藏室,重新用手電四下照耀著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剛才光顧著逃命,他們也沒有來得及看清這里,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空曠的庫房,在庫房的一側(cè),隱約可以看到成堆的純凈水桶,程斌記得他們從灌裝車間跑出來的時候,曾經(jīng)差點撞到過一堆水桶,想來那邊就是他們跑出來的方向。他低聲向卓安妮說道:“要不要我回去找水給你喝?”
卓安妮搖了搖頭,他們從儲藏室里出來就已經(jīng)是冒險了,再回去的危險性只有更大,她低聲說道:“先出去。”
程斌嗯了一聲,沒有置疑她的建議,他倒不是害怕冒險,只是記得跑出來的時候似乎很是花了一點時間,當時又沒有仔細辨認道路,再回去的話很可能在黑暗中迷失方向,如果找不到背包,那就更加浪費時間了。
他想了一下,扶著卓安妮沿墻壁向前走去,從這里看不到出去的道路,但是從工程設(shè)計的角度來說,桶裝水下了生產(chǎn)線,總是要運出去的,所以找到出口也就是遲早的事,只要他們能夠沿著墻壁走,肯定就能找到。
果然扶著墻壁走了不遠,就看到了一個轉(zhuǎn)角,兩個人順著墻壁轉(zhuǎn)了九十度,又走了幾步,程斌就看出前面的墻壁有些異樣,仔細一看,這居然是那種安裝在車庫上的卷簾門。
程斌低聲罵了一句,知道這玩意如果鎖住了,想要掀起來并不容易,只好沿著卷簾門繼續(xù)向前,這個庫房居然不只這一個門,一連串好幾個卷簾門排在一起,難怪他們剛才從灌裝車間跑出來的時候,跑的明明也是這個方向,卻沒有找到出路,顯然是當時太匆忙了,沒有注意到卷簾門和墻壁的區(qū)別。
兩個人又走了十幾米遠的距離,程斌才找到一扇小門,這扇門上面有一個門栓,門栓上掛著一把鎖頭,程斌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心痛自己的軍刀,抽出來當做撬棍用,好在這鎖頭的個頭比起機修廠用的那兩把要小了好幾倍,堅固程度也就是SOSO,很容易的就被他撬開了。
拉開小門,一股清涼的空氣撲面而來,讓程斌精神一震,這一番折騰下來,他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汗,卓安妮身材很好,但是她個子不矮,又經(jīng)常運動,也有一百一二十斤的份量,全靠他扶著行動,怎么也算不上是一件輕松的工作。
被冷風一吹,程斌倒是覺得全身舒服,卻感到靠在身上的卓安妮連打了幾個冷戰(zhàn),這才意識到自己這里還有一個病號。他連忙側(cè)身幫她擋住迎面吹來的冷風,同時扶著她走了出來。
今晚的天空依舊晴朗,月亮的尺寸雖然比昨天又小了一號,卻顯露出更多的星星,一年多沒有工業(yè)污染后的天空清澈碧藍,繁星點點,甚至能夠看到天空中飄蕩的云。
程斌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前面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個路標,于是扶著卓安妮走了過去,太陽下山后氣溫再次降低,白天融化的冰雪已經(jīng)開始重新凍結(jié)起來,踩在腳下不但咯吱做響,而且還凹凸不平。他們走了這么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就兩次差點滑倒。
好容易來到路標下,程斌收起手槍,把左手的手電換到右手,去照路標上的字,但是這時卓安妮突然扯了他一下,程斌順著她的手勢轉(zhuǎn)頭一看,不遠處的雪地上,兩個黑黝黝的影子正慢慢的走了過來,看那體形和行走的姿態(tài),這又是兩只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