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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職場官場,皆名利場

  • 混跡在新明朝
  • 蕭小山
  • 2433字
  • 2019-01-02 00:10:17

卻說張彥一出承發房,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這一場談話,令他感到心中疑云重重,李師爺此舉究竟有何深意?

堂堂師爺,無故傳喚一個禮房書辦過來,卻又沒有什么真正要緊之事,這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難道說,他單純只是為了跟自己閑聊幾句?

又或者,純粹只為了顯示他的大度?

當然,也有可能是專門就‘知行合一’一詞,問詢自己當中所蘊藏的含義,順便再問問那首七律的后半段。

這些看似十分合理,甚至如果把它們全加在一起,你會發現理由極其充足。

不過在張彥看來,這些理由都太過表面了些,并不足以成為李師爺的理由。如果換成一個學者型的師爺,倒是不覺牽強了。

偏偏,李師爺并非這樣的人。

通過這兩次的接觸,他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李師爺是個極有城府的人。

試想,一個城府深沉之輩,如何能跟‘學者’這類字眼沾邊?當然話也不能說絕對,每個群體里總會出現那么幾個異類,譬如王陽明……

然而,大多數情況下,學者型的人往往都不擅于混官場,或可說是無心追求功名利祿。他們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追求學問、探究經書義理之上。

縱觀有明一代,這類官員不勝枚舉,仕途大都平平無奇,官位往往也高不到哪里去。

很明顯,李師爺屬于另外一種。

干吏之材。

這一點,從其輔助盧知縣治政的手段上,就可見一斑。

那么這樣一個人,即便真的對于某些言論及詩詞產生了好奇,也不太可能,專為了這點小事而特意傳喚吧?

所以說,他必定還存著其他的心思!

可張彥又實在是看不透,對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是想對付自己,那也不難,隨便尋個錯處,命人毒打一頓不就完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李師爺若真是那等度量狹小之人,前天也就沒必要勸說縣尊網開一面了。從這一點上來看,他應該不太想和自己計較才對……

那么,這是存心拉攏與試探?

想到這一點,張彥忽如頓悟了一般,心頭疑云盡數被驅散開來。

是了,若非如此,他又何必一改前日態度,對待自己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如果不是有意試探,他又何必問及一個小小書辦進入縣衙的門路?

然而轉念一想,屈尊拉攏一個小小書辦,似乎毫無必要吧?

對此,張彥心中又犯起了迷糊,仍然有些吃不透,這李師爺是否真有拉攏之意……

不過管他呢,眼下正值雙方勢力交火的關鍵時期,他可不想成為炮灰。不受拉攏才好呢……只要別太過針對就行!

他雖是頭天上崗,對于眼下縣衙里的形式,卻也能夠分辨出幾分。至于雙方爭斗到何種程度,誰占了優勢,誰處于劣勢,倒是不太清楚。

只從正常的角度來說,正印堂官,往往贏面會更大一些。

也只有那些真正讀書讀愚了,又不懂得聘請幕僚師爺來出謀劃策的糊涂縣太爺,才會出現一面倒、被僚屬完全架空的局面。

從那天所見縣尊之官威來看,也不像是大權旁落的樣子……

可話又說回來了,大明地方行政,向來具有‘官弱吏強’的特色。朝廷所任命的正印知縣,未必就能徹底壓制住一幫具有本地勢力背景的吏胥。

誠然,張彥不算什么‘老公門’,對于縣衙機構的具體運作也了解不多。

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畢竟讀史使人明智,見識總還是有一些的,再加上前世的職場經歷,分析點淺顯的東西出來并不難。

職場官場,皆為名利場。

兩者之間,本就有其共通之處,都是與人在打交道。或者也可以說,職場相爭,其實就是官場權斗的微型展現。

而這縣衙里的內部權爭,雖還談不上是正式的官場相斗,卻也已經涉及到了諸般權力角逐。稱之為小型官場,亦不為過。

話是這么說沒錯,職場與官場的不同之處,其實也有不少。

憑著自己那點斤兩,未必就能比這時代的古人強上多少,站在外圍看看形式可以,摻和進去就免了罷。

雙方爭權,總會有個塵埃落地的時候,犯不著牽扯太深。

若要按照意愿,張彥甚至是寧可不被牽扯進來的。奈何天不從人愿,自己一進衙門就成了引爆權爭的導火索……

盡管如此,他依然只想作一個堅定的……中立派!

兩不相幫最好,夾在中間的人,或許會時常感到左右為難,甚而還會遭到雙方勢力的百般刁難。但只要做好心理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左右逢源也非難事。

中立并非騎墻,所謂中立中立,立于不敗之地也!

這便是張彥的初步設想,具體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到時再看實際情況而定。形勢未明之時,沒有立場,總比站錯了立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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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禮房,正欲坐定,邊上的書辦卻是對著里間門簾兒一指,傳話道:“張老弟,王總書吩咐過,讓你一回來就去見他。”

張彥無奈,只得起身去往里間,見見這一墻之隔的老王。

里間是禮房司吏專用的辦公之所,下屬人員不得宣召,通常是禁止入內的。而張彥初來乍到,卻得以多次踏足其間,使得外間一干同僚眼饞不已。

這小子何德何能,竟能在總書那兒排上號,被視為心腹般對待!

張彥倒是懶得去理會他人的眼紅,他心里很清楚,王司吏最想知道的,無非是李師爺今日都和他談了些什么。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站在了師爺的對立面,手底下的書辦又承蒙對方特意‘關照’,王司吏沒有不從中揣摩其意圖的道理。

面對王司吏的問詢,張彥倒是無心隱瞞,因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李師爺的行舉本就有些云山霧罩的,讓人摸不清其路數所在,這老王司吏還真就未必能看透。再者,縱是老王真能有所察覺,也不大可能會在意此等小事吧。

一個小小的禮房書辦,哪能接觸到什么核心機密,讓你拉攏去了又如何?

反觀張彥本人,本就決定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自然也不會做出影響大局的舉動來。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王司吏今日心情不佳,顯然是正苦惱于這兩日的整風之事……沒辦法,這事它說白了就不順應人心。

盧知縣居心叵測,有意把他這個禮房掌案和關刑書給推出來,架在火上烤。處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他倆怎會不招人怨?

盡管張彥剛從外邊回來不久,卻也聽說了早堂上發生的事情,與昨天倒是沒有太大不同。整風時期嘛,嚴抓考勤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他當然清楚,自己在這當中起到了導火索的作用,雖不算是根本原因,卻也是引爆雙方爭斗的關鍵所在。

看著一臉陰郁的老王司吏,兀然又是想到,若非承了他的情面,自己還真沒那么容易混入縣衙……罷了,便好心幫上一把,使他暫時避過這個風頭罷。

權當是還這一個人情了……

思慮再三,張彥最終做下了決定,心中不由暗暗一嘆,開口道:“卑職不才,或可為總書獻上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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