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嚶嚶的哭聲晦澀壓抑，旁邊的少女已經起身，慢慢走回里屋，在幾案旁坐下。

婢子跟了進去。

“娘子。”景簾哭喊著。

陸吟霜拿過書，開口說道：“熱水，沐浴。”

天已經暗了，外面響起蟲鳴蛙叫。

婢子忙應聲，點了屋內燭火，端了一個去小廚房。

墻院的暗處，一人負手而立，看著屋內等下看書的少女，長發隨意披在身后，只在發中齊齊綁著。

一張側臉蒼白瘦弱，卻比之前更潤澤了一些，不再像個將死之人。

為何，能走卻要留下？

為何裝病不出？

少年翻上墻頭落在巷中，扭頭在看那前院的玉蘭樹。

一人迅速靠近，立于身側。

“少主？”青瓷拱手行禮。

“如何？”少年問。

“這是我從藥鋪買下的，一些是毒，一些是藥，少主請看。”

在路邊的燈籠光芒下，攤在掌心的兩個瓷瓶。

墨辰安拿起白色的瓷瓶，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黑色味道很淡。

“這是藥，治腹痛不便，一出便賣完了。”青瓷說道。

墨辰安重新放好，看著另外一個貼了紅紙的瓷瓶。

“毒藥？”他蹙眉。

青瓷點頭，說道：“一點粉末，能藥死一頭牛。”

指甲蓋那么一點，一頭牛就死了。

不是任何已知的毒藥。

“用什么做的？”墨辰安問。

青瓷搖頭，把兩個藥瓶重新收好。

“屬下不知，也分辨不出來。”

墨辰安罷手，說道：“你們繼續盯著，這個陸府，也該拜訪一下了！”

“少主！”旁邊的青年蹙眉。

“我的女人，誰也不能欺負，她要做什么，我幫她。”墨辰安笑道。

夜色漸濃！

瑯西西街煙花巷正是熱鬧時候，生意最好的望花樓里，一間廂房內無聲無息。

穿著粉色長衫的女子露出圓潤的臂膀，朱色芳唇親啟。

“爺，您是要讓我前去勾引陸大老爺？”女子驚訝。

男子一身黑衣，手放在桌上，掌下壓著一把長劍。

“事成之后，剩下的二百兩銀子會立刻送上，若是不成……”

女子一抖，忙點頭。

“成，一定成。”

“很好。”男子起身，不再多說一字，翻窗而出。

女子忙追過去，探頭出去，夜色中已不見了男子蹤跡。

來無影去無蹤，若是不成，怕是小命不保，若是成了，不止三百兩，還能成為陸府的姨娘……

女子笑著，忙去把桌上的一百兩影子收起來。

天逐漸大亮，兩個婆子揉著惺忪的眼去替換守夜的兩個，一陣香味飄來，頓時醒了大半。

“哪里來的香味？”

“好香啊！”

鼻息間聞到的香味，刺激得涎水直流。

兩仆婦忙上前，趴在門前看著院內。

婢子從廚房出來，不多時又走了進去，轉而傳出篤篤篤的細微剁菜聲。

不多時，那縈繞不去的香味更濃。

“好香，好香！”

“也不知道味道如何？是什么做的？怎么這么香？”

兩人的驚嘆吵醒了沉睡的兩人，激靈而起扭頭看著兩個人的丑陋模樣，蹙眉。

“做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好香的，那小丫頭又做什么好吃的？”一人驚嘆，轉而跟著過去看。

“不知道，我猜是粥。”另一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