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蘇晚緩緩睜眼,鼻腔里灌入消毒水的氣味。
“你……”
“別急著說話,喝口水先。”他打斷了她的話語給她端來一杯溫開水。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吳勛,和你一樣的身份。受人委托那把你喚醒。”吳勛笑著,露出以口大白牙。
“哦。”蘇晚的態度有些冷淡。
夢游人,被困于夢中,墮落于夢中,夢不碎,人不醒。
“為什么你明明知道那是夢,卻還要放任自己墮落呢?在你發現重復的那一瞬,你明明就可以醒過來的。”吳勛也不惱,只是向她提出了他的問題。
“可是我為什么要醒過來呢?”蘇晚反問,眼睛里盛滿了哀傷。
十月七日,那是她和梓辛吵架前最寧靜的日子,她無數次希望時間倒回那天,永遠不再前進。
于是她找人催眠了自己,放任自己墮落于夢中,不在乎時間是否重復,只要他在她身邊就好。
“可還有那么多人在等著你醒過來呢!”
“那等我的人里面有我的梓辛嗎?我不需要那么多人等我,我要的,只有梓辛一人而已。”
“別激動啊,太激動了對你肚子里孩子不好。”
“孩子?”蘇晚一愣,整個人都呆住了。
“對,你和梓辛的孩子。如果你樂意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去看梓辛,但你的情緒別太激動,好嗎?”吳勛松了口氣。”
“梓辛……真的嗎?可他會不會不愿意見我?”
夢與現實是相反的,夢里的夢才是真實的世界的寫照,而現實中,他提出了和她離婚。
“不會的。”吳勛搖搖頭,帶她去了醫院的重癥監護室。
“梓辛他怎么了?”透過玻璃窗,蘇晚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梓辛,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揪了起來。
“也許這才是他想和你離婚的真正原因,不是不愛你,而是太愛你。不忍心拖累你,讓你為他擔心。”吳勛嘆了口氣。
愛情是一張網,網住的人被困其中,怎么掙也掙不開。
“梓辛大傻瓜,大笨蛋,大騙子……”蘇晚看著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
吳勛又嘆了口氣,遞了張紙巾給她。
“謝謝。”蘇晚梗咽著道謝。
“不用客氣。不過你能告訴我,之前的時候你明明知道那是夢,為什么還不愿意醒來呢?我的一個朋友也像你一樣自愿沉溺于夢中,不愿醒來”
“因為……夢里有我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在夢里我們是主角,一切我們想得到的都可以得到。”
梓辛,夢里我得到了你。
夢外,我也不允許你就這樣離開。
夢與現實是相反的嗎?無所謂了,你還在就好,梓辛,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病房外,蘇晚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笑容,手不自覺的撫上了小腹。
孩子,爸爸是不會離開我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