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欲將心事付瑤琴(1)
- 最是尤人笑
- 人字伶仃
- 2036字
- 2018-04-13 12:00:00
夜夙尤酒喝夠了之后就回了客棧,不過第二天一早她就又來了酒樓同一間房坐著,像是在等誰。而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上午,日頭還不算高的時候,酒樓下就來了一輛不起眼的轎子,那個昨天去對面酒坊的青衫人悄沒聲地進門,直奔二樓。
“師姐,人來了。”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青靄看見人來,就放下窗子回到桌邊,對夜夙尤說。
蕭風眠今天沒跟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今早晨夜夙尤去他房間找他的時候,他就一副心情不好,閑人勿擾的樣子,只說有別的事情要做,就不和夜夙尤一起去了。夜夙尤今天是去等言衡的,也沒有非要求著蕭風眠一起去的理由,站在門口詫異了一會兒,領著穆青靄就走了。
青衫人來到門口,敲開了房間的門。穆青靄過去開門,稍稍讓了讓身子,青衫人便走進來。
“這位公子有什么事嗎?”青衫人進門便看到靠窗的桌邊,一紅衣女子半倚著桌子,一手拿著杯子舉在眼前轉著看,一邊悠悠地問道。
青衫人一抱拳,恭敬道:“我家公子托我將一物交于姑娘。”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遞上。
穆青靄看了一眼夜夙尤的神色,從青衫人手里接過那東西,走過去遞給夜夙尤。夜夙尤抬眼一看,居然是之前她還給言衡的那條扇墜,心里笑言衡實在是太過謹慎,順手接過扇墜來,往桌子上一放,笑著對青衫人說:“我又不是來找他私定終身的,送什么扇墜,人不來我就走了。”
說著就真的作要走的樣子,青衫人一看就急了,趕忙躬身道:“姑娘請留步。最近宮里不太平,公子不得不謹慎。”
夜夙尤瞥了他一眼又坐下,說:“所以派你先來打探一下?”
青衫人拱手道:“在下是南巡營統領王瓚,奉世子之命前來,敢問姑娘可是夜夙尤夜姑娘?”
夜夙尤點了點頭:“是我。”
王瓚說:“世子一會兒便會來此,請姑娘稍等片刻。”
夜夙尤嗯了一聲:“王將軍先坐。”
王瓚自然不敢坐,這女人和世子關系非同尋常,一定不是普通人,是以他推辭了一下,只在旁邊站著,和青靄一同候在門口。
言衡大概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的,敲響房門時,言衡心里還有點忐忑,他沒想到夜夙尤會來柳城,更沒想到她會來找他。一方面夜夙尤無拘無束慣了,當初付岳打算讓她接手倚月派,她竟是以逃跑躲避,她怎么可能在他身邊,被他束縛,而另一方面……夜夙尤雖然看起來放縱不羈,萬事都不放在心上,但她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會喜歡他的那些手段,哪怕是有理由的。倚月山一別,他甚至都當做是兩個人的訣別,但是沒想到,夜夙尤居然會主動找上門來,那豈不是說明……
言衡腦子里胡思亂想了半天,還沒過清楚,就已經到了酒樓房間門前,他當下收了思緒。跟在他身邊的言月上前敲了敲門,門就被從里面打開。
開門的是王瓚,言衡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越過去往屋里去,然后一眼望過去,就看到坐在桌邊喝酒的夜夙尤。
夜夙尤幾輩子沒有喝酒喝得如此文雅了,一壺鶴年春酒,從早上來喝到了現在,言衡敲門的時候一杯剛好喝完,趁著王瓚開門的功夫,夜夙尤兀自倒著酒,結果一杯倒滿,壺里剛好空空如也。
“夙尤。”言衡獨有的溫潤的嗓音響起,夜夙尤才抬頭看向他。
距離上次見面不過旬月,言衡卻覺得像是久未見過她,觸到她的目光的一瞬間,甚至有些恍惚,要知道對于精于算計的晉世子來說,這樣的機會并不是很多。雖然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夜夙尤脫口而出地夸贊言衡的眼睛漂亮,但言衡才是被對方的眼睛所吸引,清澈得過分的一雙眼,興致來了會像水面一樣閃著波光,好像一下子能把人吸進去。
夜夙尤口角銜著笑意,站起來,卻是一本正經地沖言衡行了一禮,然后溫聲道:“見過世子。”
他與夜夙尤并不是頭回見面,但從前他都是以“晉南”這個身份與她相處,聽她叫自己晉南聽慣了,后來他說破身份,夜夙尤對他頗有怨懟,叫起世子二字總是半帶著嘲諷,聽著就仿佛她白眼都已經翻起來了,現在聽她這么認真叫一聲世子,心里也是很奇怪的感覺,他笑著,抬手蹭了蹭鼻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客氣了一下:“夙尤不必這么多禮。”
夜夙尤起身,看向言衡,他今天依舊穿著像當時在玉泉山莊所見一般,一身月白色的衫子干凈得纖塵不染,更襯得他人艷色無雙。
跟在兄長身邊的言月頭一回看到言衡露出這樣明媚的笑容來,仿佛……還帶著一點春色。被自己的感覺嚇了一跳,言月慌忙斂了眼中的驚訝,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言衡看著夜夙尤笑夠了,這才微微側身子,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言月,說:“這是我的六弟,言月。”
夜夙尤亦行一禮:“原來是月公子,失禮了。”
言月只覺得這一禮受下來渾身都有些別扭,眼往兄長那里一瞄,果然看到他似笑非笑看向他的眼,慌忙頷首:“夜姑娘快請起。”
三個人在桌前坐下之后,王瓚便知趣地到門口去了,穆青靄自然也跟著到外面去等著,屋里只剩下三人坐著,桌上只有一只空了的酒壺。
“夙尤既來了柳城,為何不直接找我,非要通過王瓚?”
夜夙尤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兩下,面露愁色地說:“唔……因為我從別人那里聽說,世子言衡最近卷入一起舊案,于是擔心你身邊有異,才費心想辦法把你引出來的。”
言衡聞言皺起了眉,眼里也一瞬間起了警惕,他問:“這事你從誰那里聽說?”
夜夙尤端起那最后一杯酒,輕啜一口,吸了吸鼻子,說:“從言墨那里聽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