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寂看著周圍僅剩的十余個人，眼神一凜，想要一鼓作氣解決掉，一陣陰冷卻從背后襲來，她偏身躲過，就看到那個龍哥握著匕首刺空。

“你們幾個廢物，抓住她！”龍哥怒聲喝向那幾個小弟，但看著蘇寂這么快就打倒他們那么多兄弟，他們也有些怕了，打架都有些畏畏縮縮，更遑論近身抓她了。

他這一喝，反倒令幾人停了動作，戰戰兢兢地候在一旁。

龍哥咬著牙又啐了幾句廢物，目光看向另一處：“那就給我抓住他！”那幾人順著他的目光沖向秦功堰。

秦功堰見狀立馬跑向蘇寂，之前在打斗的過程中他被擠到了外圍，和蘇寂距離不近，而龍哥他們人多，倒在地上的人都趁機絆住他，蘇寂也沒來得及趕過去。

龍哥用匕首抵住秦功堰的脖子，吩咐其他人綁住他。

蘇寂看著他們動作，面色冷淡：“想讓我怎么做？”

話自然是對龍哥說的，秦功堰掙扎著他們的綁縛，搶先喊道：“蘇寂，你走，別管我！”

對他的話無動于衷，蘇寂只盯著龍哥，龍哥拿匕首拍他的臉：“閉嘴，小情人救你你還不樂意，怎么，樂意死啊——”這話很像調笑，如果不是語氣太過陰森。

秦功堰安靜下來，龍哥以為他怕了，卻猝不及防看到他伸長了脖子往他匕首匕首上撞，眼里的視死如歸讓他心驚。

當他反應過來移開匕首的時候，他的脖子上已經劃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口子，血潺潺從中涌出來。

那些混混驚嚇地松開他，秦功堰虛弱倒下去，傷口不致命，但如果繼續這么流血，遲早會死。

龍哥強迫自己穩下心神，依然拿匕首抵著秦功堰，虛張聲勢地威脅蘇寂：“捅自己一刀，我就放了他?！弊屗詺堃仓皇桥滤龍髲妥约?。

蘇寂面無表情看著秦功堰，他還在蒼白地重復‘不’這個字，無力又黯淡。

沒有一絲猶豫地，她把刀刃插入自己的腹部，皺眉忍痛：“滾?！?

其余人連忙推嚷著離開，地上躺著的人也掙扎著都出去了。

找到手機撥了120，她隨便扯了塊布走到秦功堰旁邊，系在他脖子上止血。

“蠢貨，”她輕嗤：“我是不是說過，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如果你這次死了，我會殺了他們，”和我自己，“給你陪葬?！?

“如果還是不夠還的話，你自己提要求好了，我都會滿足?！彼胩芍p手背到背后撐在地上。

誰讓這一切都是她開的頭呢。

秦功堰傷到了喉嚨，已經說不出來話了，艱難用氣音吐出幾個字，蘇寂沒有看他，也沒有聽到。

他說，我自愿的。

......

李帥看著筱蝶狼狽流淚卻依然美麗婉約的臉，突然松開了手只壓住她的四肢不讓她動作：“長得那么漂亮，如果就這么死了的話太可惜了，我也不想坐牢?！?

“啊，對了，”他像是剛想起來，又掛上一抹溫柔的笑：“差點忘了，我還是你男朋友呢?！?

“那現在，我們來做一些男女朋友應該做的事吧......”話落，他低下頭去吻筱蝶。

筱蝶拼了命地掙扎，卻還是不能撼動身上的人半分，想著他們過去一個月的甜蜜美好都是假的，心里酸澀又絕望。

她放棄了掙扎，目光移到別的地方，突然看到桌子上念念的手機。

“念念......”下意識低喃著，上方嘲諷的笑聲灌入耳中。

“你說那個孫念念嗎，”李帥諷刺地笑：“你是不是很相信她，那你知不知道就是你信任的閨蜜，孫念念——”

“她跟我‘推薦’你，說你一直喜歡我，長得還漂亮，我不用費什么功夫就能追到你?！?

“當然，她也知道我換女朋友像換衣服，見一個上一個而不是見一個愛一個?！?

“時間長了，什么東西不會壞呢?！?

“過去的東西——”他聲音低沉而嘲諷：“跟人一樣，都徹頭徹尾的變了。”也只是一瞬間的異樣，他又回復到惡劣的臉龐。

“不談這個，我們要及時享樂，哈哈......”

他的話像個晴天霹靂，一下辟中筱蝶，帶走她整個人的生氣。

孫念念，她跟李帥不一樣，她們初中就是很好的朋友，三年了......

居然，這樣嗎？

面臨最在意的背叛時，真正的憤怒時，大抵是無話可說的。

真正的絕望呢？

不是束手待斃。

同歸于盡吧。

她的手還能動，于是趁李帥低頭親吻她的脖子時，移向了床鋪與床頭的縫隙里。

蘇寂總是跟她說要有防患意識，讓她在身邊放個匕首，可是她不聽，她就過來親自放了一把。

蘇寂啊，她還因為孫念念疏遠過她。

蘇寂啊，她總是寵著她，包容她。

蘇寂她......

對不起。

她猛地抽出匕首刺入他的身體里。

身上的人還沉迷著毫無防備，匕首刺到了他脖子的大動脈，他捂著脖子，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完整的話就沒了呼吸。

血噴到了筱蝶眼睛里，眼前紅紅的模糊一片，很難受。

她顫抖地推開李帥的尸體，去洗手間洗干凈臉上和眼睛里的血，擦干了手回到臥室。

尸體還在那里，筱蝶突然感覺有些冷，瑟縮著身體，她從包里拿出手機。

不久前撥過的號碼，所以直接點了記錄里的第一個。

“嘟，嘟，嘟——”

“筱蝶，”秦功堰的公寓里，蘇寂接起電話，聲音努力讓她聽起來不那么虛弱：“怎么了？”

“......”聽到蘇寂的聲音，鋪天蓋地的委屈突然就涌上心頭，筱蝶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喂，筱蝶？”

“嗯?！斌愕l出一個鼻音。

雖然已經極力克制，蘇寂還是聽出了她的哽咽聲，立馬站了起來，嚴肅道：“說話，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币话闶芰宋愕欢ㄊ侨鰦傻卣f很多話，現在......她握緊拳。

“蘇寂，”筱蝶終于忍不住大哭出來，看著床上的尸體，恐懼感幾乎要把她淹沒：“我殺人了，嗚嗚......”

心中一驚，蘇寂抿唇鄭重道：“聽著筱蝶，告訴我你在哪里，鎖上門等我過去，其他什么都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