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風吹過,又吹走了什么?……
暗夜下的刀澤城,靜悄悄地,少了一份熱鬧。
恒澤緩緩地走。
頭頂的星似乎就是他的朋友。一腳一步地跟著,直到少主縱身越過高墻,才依依不舍地不見了身影。
夜,悄悄。
靜靜。
沒有了忙碌的行蹤,有的只是準備安然入夢的“過客”!
恒澤一人落入著寂寞的夜幕之下,相伴的不是看不見的零星,也不是模糊在視野的殘月。
留給這沉默之城的,是恒澤不曾泄氣的頭顱。
“你來了……哈哈!”
恒澤走過一條再一條寂寞的小巷。當走到第六條巷子的時候,那高高的屋檐之上,高高得,有個人影。
那人影的腰間也有個斗篷掛著,身上的披風任意擺動著。
“旗帆島……來……”
恒澤不曾去看一眼,只平靜地來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金翅旗主!”
“那個斗篷人都是你安排的?”
“哈哈……不知一個吧!”
“斗篷三劍……也是?”
“不錯!”,那人影只輕輕一拂過,披風就無聲無息地滑到了地上。
少主孤影無援,唯有緊緊抓著薄刀,抗拒這來自“零星殘月”的冷漠世界,來抵消此刻讓自己有些不安的“眼前人。”
“而我兵戰一向明人不做暗事!”
空氣中,靜止地,除了已經進入沉靜的黑暗,還有恒澤紋絲不動的寒刀。
“你看到的……可不是我的主意。”,兵戰忙反駁一句,道:“只是……我還是……”
其實兵戰不是什么壞人,只是周圍經歷著的環境,讓他無奈,正如此刻的欲言又止。
“那你在刀澤城……”
“那是三位長老聽信銀梭旗主的主意……”,兵戰默默沉聲,在緩緩的風中,緩緩地漸行漸遠。
兵戰朝前走了幾步,說道:“剛才……那,其實我也就想見見您這位不少名氣又經歷磨難的冰刀少主啊!”
“旗主,那你將干嘛?”
“哈哈!那……我們不知可否較量一下?”
“也好!”
“跟我來吧!”
兩人影一前一后,如夜中夢影,跳動在本就暗淡、涂滿烏黑色彩的畫卷。
在這夜幕之下,最難受的,可不只是恒澤這位少主,那牽著思念的雅兒,那心念冰刀之輝的含寧……
“還有什么說,不然……”
原來金翅旗主兵戰身手不凡,不知從哪兒就極速射出一箭。那飛箭直插墻體,兵戰即隨手一拉,三步并做兩步走,輕松地翻到了刀澤城之外。
于空中只一個轉身,尚未落地,兵戰的雙手便掏出了兵刃。
那是兩把像短鞭似的武器,雖不長但一定是無比堅硬的。因為它的主人是一個充滿倔強與勇敢的人。
“好,身手果然不錯!”,兵戰看著身后的恒澤,歡喜地夸道。
恒澤一看架勢,也豎起破刀。準備讓這破洞的人生較量一番,也撕裂著更純粹一些,“來吧!”
兵戰舉起金旗鞭,便朝恒澤頭頂砸去。一連三鞭,竟也交替著井然有序。一鞭直奔頭顱,一鞭橫掃胸膛,一鞭突刺肚腹,自也行云流水,若是別人只怕防不勝防。
恒澤則輕描淡寫地刀片一擋,借力使力。便一騰空翻去,任那鞭貼著肚皮,有驚無險地躲開了這三下殺招。
“不錯,刀鋒能滲透幾絲寒氣!”
“你更猛!”
“哈哈……冰刀少主,不愧是冰刀少主!”
“那又如何,每一任冰刀少主都是有職責的……來啊!”
兵戰雙鞭交叉,呈防御狀態,以擋住正前方那少主的眼神與刀鋒。
“我知道……自你爺爺去王島起,父親也按耐不住前去……便了無音訊!”
“不……不……這里恐怕是場陰謀!”
“那又如何?”,兵戰似乎已看透一般,答道。
“我想喝一口……喝!”
恒澤還是喝了兵戰的酒,一口兩口……直至第八口,“醉不解,惑在中!翅天一箭,竟泣聲!好……好……”
你也該放松放松了,太累了……
當然這些話,太輕了。從兵戰那略微張動的嘴唇,是很難聽得清楚的。
那無暇的冰晶,雖惹人遐想與欲望,卻無法像思念一樣,牽動著人們的心。哪怕真是溫暖一下那刻苦勤勞的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第二天,馬上又要天亮了。那亙古未變的晨光一如昨日的活力,在海平面跳了跳伸展運動,就閃耀在東方的天幕上。似乎是一種來自“上位者”的懲罰,又似乎是命運之輪中,那無法逃脫的奈何之下,所適者生存中的“自在坦蕩”。或許人生就會減少,所面臨過的“喜新念舊”、“愛恨情仇”……
“旗主,兵戰你究竟想……”,恒澤停下來,看著停下腳步的兵戰。
只聽兵戰低聲嘆道:“醉不解,惑在中。翅天一箭,竟泣聲。”
“醉不解……唉,我也是醉不解啊!”
“來,再喝一口吧!”
“看你也坦誠,我就信你一回……喝!”
恒澤拿在手里卻又隨手連喝三大口,把酒袋給了兵戰,“我其實很少喝酒!”
“好好,我不勉強的!”,兵戰坦然說道。
“好好,我也是……你那斗篷……”
“怎么?”
“醉不解……醉了卻抽刀斷水……唉!”
“我們旗帆島大多都帶斗篷的……也許成習慣了……”
“怎么會呢?我稱呼你聲:兵戰哥,不介意吧……”
“哈哈……你我意氣相投……哈哈!”
說著,兵戰就喝了一大口。又起身走向恒澤,道:“你也來!”
“好的,來!”
“你這兒不安靜啊!挺能折騰的!”
“這個島蠻大的……各有各的勢力……”
“除了法輪王城、冰錘王島,這個疊磚冰堡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島了……哈哈……”
接著,兵戰又滿滿地來了一口。
“戰哥,你準備在這待多久?”
“多久……我現在就想回去……”
接觸后的第一印象,往往會是帶著“這種定形后的固化”,從而再去了解、去相見、去完成那自己還沒有的事情。已然是:常喜亦有悲,無法去做到“寵辱皆忘”,自然有時也就會“醉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