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老爺派來保護少爺的一個普通下人，不勞各位大人記掛。”鐘九道壓著嗓子，聲音低沉道。

曹定北眼露笑意，繼續追問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只是區區一個小人物，無名無姓，受我家老爺恩惠，賜名阿九，各位大人稱呼小人阿九便可。”鐘九道繼續編道。

“嘿嘿，不知阿九兄弟你師承何處？有時間咱倆親近親近。”趙青風在一旁插嘴道。

可鐘九道卻始終閉口不言，倒讓趙青風自討了個沒趣。

曹定北令人重新沏了壺茶，他自己坐在了主位上，曹靈雀站在了他身后，趙青風和趙鳳云坐在左側和李念白和葉傾城坐在了右側，本想讓鐘九道也就座，卻被他拒絕了。于是，他便老老實實站在李念白背后。

待眾人坐定，曹定北開口道：“今日你們前來，都是為了提親一事，念白賢侄乃是我故人之子，又與我兒靈雀定下過娃娃親……”李念白聽了，不禁又望了望曹靈雀，那清麗如水般的面孔，讓李念白的小心臟不爭氣地狠狠跳動了一下，若真能娶到她……又突然想起葉傾城還在身旁，他轉過頭去，剛好看見葉傾城收回眼神的動作，這女人，剛剛果然一直在看著自己。

“……按理我應將小女許配給他，可一來，今天乃是青風兄提親在先，而青風兄又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也實在不好拒絕。二來，這婚姻大事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小女性情卻與常人女子迥異，一心想自己找一位如意郎君，我女兒生來便沒了娘，她就如我的心頭肉一般，不僅是我女兒，更是我妻子亡魂的寄托，所以，婚姻大事我也要征求她的意見。”曹定北提及妻子，眼睛不由得一暗，顯然是思念死了亡妻。曹靈雀看到父親此刻思念母親的樣子，心中也有點傷心和心軟。按理說，不管是趙鳳云還是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李念白，都絕非自己的良配。她本想直接跟父親說自己不想嫁，可這一心軟，又把話給咽回去了，父親既然知曉自己的心意，想必另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吧。

“曹兄，不必太過傷心，斯人已逝，我們更應該把握現在的人。我兒鳳云對靈雀侄女仰慕已久，我保證靈雀侄女若嫁給我兒，我兒必定不會讓她受苦。”趙青風在旁邊說道。

曹定北道：“兩位賢侄也都是俊才，可我只有一個女兒，總不能一刀劈成兩半，分給兩位吧。”

眾人知他說笑，料定他后面肯定還有話。

果然，曹定北接著道：“我這倒有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雙方和靈雀可否接受。”

眾人又是一陣好奇，趙青風哈哈一笑，道：“人人都說你曹定北足智多謀，有何好主意不妨直說。”

曹定北微笑答道：“既然兩位賢侄都是來提親的，那就讓他們比試一番。”

趙青風皺眉道：“比試？我這孩兒舞文弄墨還行，若是騎馬射箭，那不比也罷。不知曹兄打算比試什么？又怎么比？”

趙鳳云連忙在旁恭敬道：“小侄任憑伯父吩咐。”

曹定北見李念白并未說話，輕輕一笑，接著道：“比試分三場進行，兩位賢侄一起參加比試，三局兩勝。由我和我兒靈雀出題，還勞煩青風兄與我倆一同擔任考官。”

“這試題……”趙青風遲疑道。

“放心好了，所選試題必定是兩位賢侄都可以做得到的，若雙方都提出質疑，我們還可以換試題。”曹定北道。

“這還差不多。”趙青風和趙鳳云面色一緩，點了點頭。

“不過，我可得把話先說在前頭，這次選婿是為我女兒選的，所以最終的決定權在我女兒手里，倘若在三場比試中沒有贏得我女兒的好感，哪怕你贏了比試，我女兒也有權力拒絕。”曹定北不咸不淡地補充道。

“什么！”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曹兄，你是在消遣我嗎？贏了比試也不能娶你女兒，那如果我兒拼死拼活地贏得了比賽，你女兒只消一句風輕云淡的‘不嫁’就把我們給打發了？你可真是好算計啊！”趙青風冷笑道。

李念白心中倒是松了口氣，把主動權交給他女兒，那這三場比試自己只需要隨便玩玩就行，不求能贏，只求在比試中能夠惡心惡心趙青風父子即可，剛剛趙青風還想殺自己，這里先討些利息再說。至于贏得比賽抱得美人歸的想法，李念白心頭雖然閃過這個念頭，但還是搖了搖頭，別人堂堂州牧之女，自己還是統率軍隊的女將軍，再怎么樣也不會看上自己的，這點自知之明李念白倒是有的，況且，自己本就是個看她那冷冰冰的樣子，就算她愿意嫁，李念白恐怕還不敢娶呢，更何況這曹州牧一下子給自己下了這么大一個套，究竟有何目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三場比試要參加之后才知道啊。

這時，葉傾城的手悄悄扯了扯他的手袖，咦，難不成她怕我被看上了，不要她了？李念白心中自個兒琢磨，隨即轉頭一笑，似乎想說：“放心，那曹靈雀看不上我的。”可葉傾城見他沖自己笑了笑，臉色一變，甩開他袖子，轉頭不再理他。

李念白又是一愣，我又怎么惹到這姑奶奶了，他伸手想去抓葉傾城的手，卻被她躲開了，還一臉嫌棄地往外側了側身子，表示不想理睬李念白。哎，女人啊女人啊，我讀破萬卷書，卻讀不懂你的心思。

這邊兩人在底下做著小動作，曹定北接著道：“若是我兒拒絕了贏的那位賢侄，那也是我女兒福薄，無緣與之結為夫妻。當然我也不會讓兩位賢侄空手而歸。這樣吧，我在這里添些彩頭，如若哪位賢侄贏得了比試卻沒有贏得我女兒的心，作為補償，我會收他做我門下弟子，我必將平生所學傾囊相授，若是眼界甚高，瞧不起我曹某人的本領，我也可以允于一個承諾，只要曹某人辦得到，我必將滿足。”

趙鳳云心中一想，只要我贏得比試，哪怕被曹姑娘拒絕，我也可以選做他的弟子，這樣說不定還能更好地親近曹姑娘呢，而且曹定北更是自己的偶像，能夠得到他的教誨，對自己也是大有裨益的。他見父親朝他微微點了點頭，于是朗聲道：“小侄對此沒有異議，請伯父出題便是。”

李念白雖沒打算娶到曹靈雀，不過贏了比試可以得到曹定北一個承諾，輸了自己也不吃虧，就當陪他們玩玩吧。

他當即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問題，伯父出題吧。”

曹定北抬頭看了看天，道：“如今天色已晚，我們明日再比，順便讓我們父女二人好好琢磨一下比試的試題。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自是允肯，隨即，趙青風帶著趙鳳云告辭，明日再來登門，而李念白三人卻是由曹定北安排了三間客房，讓他們在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