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聽了紀誠的話，毫不猶豫的和紀誠一起離開這里。

“你說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已經受了致命傷嗎？”孫雨雯問道。

其他三人也好奇地看向紀誠。

紀誠回答道：“他的體內被灌輸了強大的生命力，令他的體魄大大提高，并能容納海量的靈力?！?

孫雨雯有些不信：“沒人會蠢到不斷增強自己的靈力吧！那樣連靈力運轉都會受影響。”

她只要愿意，就可以往體內裝相當于現在十倍以上的靈力，卻一直沒有這么做。

靈武境的對決不是靠靈力的多少來決定勝負的，而是將靈力發揮的程度。

舉個直觀的例子，一個吃半飽的人，和一個剛吃了平時三倍飯量食物的人打，哪個占優勢？

紀誠解釋道：“體內靈力過多，會導致靈力堵塞經脈，但如果將靈力充斥體內的每一個角落呢？那樣就沒有堵塞一說了，因為他的全身都是靈力構成的。”

“全身都由靈力構成？那么他怎么控制？靈武境不可能控制那么多靈力的?！睂O雨雯道。

“沒法控制！”

“？？？”

孫雨雯有些沒反應過來。

“如果能控制，他就不會死了?！奔o誠理所當然地說，“現在可以往下看了，下面應該引發靈潮了?！?

紀誠說著，隨四人一起在一枝數十丈粗的枝干上落了下來，欣賞下方的靈潮。

毀滅性的靈潮在他們的腳下爆發，強烈的波動即使相隔幾里也令他們感到心怵不已。

“原來他也是一個死士嗎？”

孫雨雯面色鄭重，這樣的人物說犧牲就犧牲了，那個組織是有多么強大？

“他不是死士，是棋子！”紀誠道。

“有區別嗎？”孫雨雯問道。

紀誠點頭：“有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沒辦法控制靈力的暴走。

他體內有個奇怪的東西，可以令他從未知的地方無限制抽取靈力，如果達到身體承受的極限，只要放棄繼續抽取就可以了。

只要他停下來，就算之前被靈力沖擊受了重傷，也能憑借強大的生命力恢復如初?！?

佐道臨有些奇怪：“那也就是說，這是很完善的完美法門，只是要掌控自己的極限對嗎？他是超過了可以停下抽取的極限了嗎？”

紀誠道：“他沒有自行超過極限，而是被人算計了。

在戰斗時，他體內抽取靈力的東西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引燃物，將他體內的靈力燃燒到極限?！?

被人算計？需要暗中用難以令人查覺的方法來算計，說明云銘這樣的人在組織內還是很受重視的，不是普通的棄子。

也是，如果連云銘這樣的人物都可以隨意犧牲，那底層的成員又怎么會有上升的動力。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孫雨雯的眼中閃過精光。

“一個感知法門而已。”

紀誠輕描淡寫地說。

剛廢掉紫星瞳才幾個月就修煉到這個程度，到底是什么法門這么強大？孫雨雯雖然好奇，卻也不會傻乎乎地去問。

不過，暫時就當紀誠會讀心術吧！

“那么，下次遇到這種敵人，應該怎么應對呢？”

佐道臨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戰斗后的總結是為了下一次戰斗作準備，準備多一分，也許就是生與死的差別。

這次的戰斗是不可復制的，對方是被自己人給犧牲掉的，下次遇到同樣的對手，肯定不能重復這次的情況。

“如果能復制對方引燃靈力的方法就好了?！睂O雨雯有些可惜，她知道紀誠肯定不能把方法還原，否則剛才就會說出來了。

沈清茹眨了眨純凈的大眼睛，道：“引燃靈力很難嗎？用爆破符文就好了啊！”

紀誠搖了搖頭，“不是爆炸，是引燃，一部分靈力燃燒，帶動其它靈力一起燃燒，最終引燃所有靈力。”

“像火燒木頭一樣？”沈清茹問道。

“是的，不過要快的多，而且是越來越快?！奔o誠點頭。

沈清茹陷入了思索，聽上去不難，連佐道臨都能做到燃燒靈力，但實際上靈力是很難持續燃燒的。

靈力的自信態態是中正玄和、趨向自然的，過于平靜或過于劇烈的靈力都會本能地向自然態靈力靠攏，偏離自然態越多，這本能就越強。

想要持續燃燒就要有外力介入了，想越來越快就更難了。

“生命力和體魄都非常強大，又有幾乎無限的靈力，難道就真的沒辦法對付嗎？”佐道臨眉頭緊鎖。

其實是有辦法的，他們都知道這種手段一定有極限，可在那鋪天蓋地的攻擊之下，他們可能連對方的極限都逼不出來。

所以，這種方法和沒有是沒什么區別的。

“為什么要打？打不過會死，打過了會被對方的自爆波及，遇到他們只需要跑就行了?！?

紀誠道，“他們最大的弱點就是速度，腳踏實地時，還可以用煉體者的手段補救，在空中的速度對我來說和靜止沒有區別。”

孫雨雯若有所思：“所以云銘開戰前的舉動其實是確立戰斗關系，防止你不戰而逃，同時掩蓋自己速度慢的弱點嗎？”

紀誠點了點頭。

其實他早就該想到，云銘開戰前的奇怪舉動，簡直是生怕他們不知道他是戰斗意識薄弱的人一樣。

如果云銘不主動暴露，那么他們更可能會繞路而行，不是害怕，而是不愿在這個地方面對未知的敵人，空中戰斗畢竟非常危險。

云銘的戰斗方式更是讓紀誠覺得他是遠攻型的，于是就開始用近戰來對付他，卻不知道云銘本就是擅長近戰的。

如果不是紀誠的劍太快太鋒利，可能已經在云銘的靈力反震之下受傷了。

“既然如此，那就當成是一個箭塔來應付吧！不過是刻滿了爆破符文的箭塔。”孫雨雯道。

幾人暫時也沒有更好的想法，只能如此了。

紀誠環視四周，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云層之上的世界。

黑色的枝干，黑色的樹木，幾朵白色的浮云點綴其中，反倒令這片黑色的從林更加壓抑。

飛鳥在樹冠間穿梭，妖獸在巨大的樹枝上棲息，奔走，甚至安家落戶。

佐道臨感嘆道：“每一棵參天巨樹的成長，不知要占據多少空間，吸收多少靈氣，其它生靈只能依附于它們而存在?！?

“想和它們爭奪這片靈地的人與妖不計其數，連月圣都試過，可惜都失敗了?！?

孫雨雯道，“因為這片森林深處有一棵最可怕的神道之樹，萬古長青?！?

萬古長青，是這片森林里的唯一綠色，一棵修煉到神道巔峰的巨樹，它的存在歲月已經不可考，只知道它是在人族有歷史以前就一直存在了。

這片森林是萬古長青的領地，它允許其它生靈在此安家，但不允許過于強大的存在進入，在黑暗森林里又出了幾棵神道巨樹之后，連天武都不允許進入此地了。

月圣被稱為史上最強圣君，她曾經覺得這片森林阻礙了人族進攻異族的路，就嘗試在森林中開辟一條道路。

人族并沒有記載月圣進入黑暗森林之后發生了什么，只記載了月圣回來之后臉色很差，將所有向她詢問的人都扔到了月亮上。

連月圣都鎩羽而歸，后來就更沒人敢打這片森林的主意了。

而且，無圣之日，月圣一夜誅殺六圣，最終隕落，她的化道之地落月城就在黑暗森林的旁邊，誰也不能確定這和萬古長青有沒有關系。

“連月圣都要退讓，既然萬古長青這么強大，為什么它不能被稱呼為圣樹呢！依然稱呼它為神道之樹?！?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無華開口了，似乎有些為萬古長青的名號不正感到不甘。

“神道是神道，圣君是圣君！兩者并不是靠實力來劃分的，而是內在的境界！”孫雨雯解釋道。

“萬古長青確實是神道之樹，而且它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圣樹！”

沈清茹肯定地說。

“永遠也不可能？”

紀誠有些驚異。

沈清茹點了點頭：“這是我爹親口說的。”

既然是圣君所說，那肯定是真的了，紀誠也就不再追問。

沈清茹并沒有把話說全，其實還隱約記得她的父親對她說過：

“如果你以后到了黑暗森林，想要萬古長青做什么，直接命令就行了，它不敢拒絕的。”

她過去沒意識到這句話意味著什么，現在想來，自己的父親說的話好像沒有一句是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