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誠催動時儀之書，月圣的身影出現在紀誠的視野之中。

“小家伙，你終于愿意叫我出來了?！痹率ノ⑿χf。

“月圣前輩，弟子無能?！?

紀誠有些自責，這種行為就跟小孩子打架輸了叫家長一樣。

“不用自責，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圍，即使你最終能解決，但已造成的損失也無法挽回了?！痹率サ?。

“還請前輩指點解決方法?！?

“剛才出來時，我已經把方法寫在時儀之書里了，你自己去看吧！對了，以后沒有重要的事不要叫我，很危險的！”

月圣說完就消散了，沒有給紀誠問更多問題的機會。

月圣最后說的那句話令紀誠感到一絲不安，叫她出來很危險，是對月圣危險還是對自己危險？

不過月圣不但沒有責怪他這次叫她出來，反而有點像怪他叫晚了，說明遇到像今天這樣重要的事還是可以呼喚她的。

紀誠查看了一下時儀之書，發現多出來了一些音符。

通過這些音符操控服藥者的行動和生死。

音符的聲律非常古怪，和現今的音律體系完全不同，自成一家，并且要用特殊的方法將靈力融入音律才能發揮作用。

“清茹，你會用什么樂器？”紀誠決定將音符教給沈清茹。

雖然他不希望沈清茹以身涉險，但如果不讓她參與，她一定會很傷心。紀誠實在不愿她再做黃金籠子里的金絲雀了。

沈清茹自信的說：“所有的樂器我全部都會！”

“全部？”紀誠挑眉。

沈清茹點點頭，“我學什么都很快的，煉丹，煉器，符文，陣法全都是一學就會，聲樂也是一樣！”

紀誠瞥一眼腰間的霜降，沈清茹說的應該是真的。

自己得到時儀之書的傳承都不能對秋殺做出一絲改動，而沈清茹卻能將煉制方法修改簡化，還添加了寒霜屬性。

也許，沈清茹是不亞于她姐姐的天才也說不定，只不過是表現在不同的方向上而已。

“好，接下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很重要的忙。”

紀誠特意強調了重要。

“我一定會做好！”聽說自己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沈清茹的雙眼都笑得瞇成了一條縫，能夠幫到人實在是太好了。

沈清茹學會音符之后就開始拿剩余的四個死囚做練習，紀誠則趁這個時候去見東城主。

出乎意料的是，東城主連紀誠的話是真是假都沒有確認，而是直接選擇了相信，并主動邀請城中的各大勢力前來觀禮。

紀誠有些詫異，東城主未免也太好說話，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吧！

但既然東城主選擇了無條件相信他，他當然不會過多地糾結東城主相信他的原因。

第二天中午，各大勢力都派了代表過來，并帶上了記錄聲音和影像的靈器。

而一千名服過藥的偽極境已經在城主府的大型演武場中間集合，做好了準備。

他們沒有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偽，因為沒有人能承擔得起同時愚弄他們所有人的后果，即使是城主也不行。

紀誠走到演武場的邊上，折下一段樹枝，迅速雕刻成一枚小巧的樂器，遞給沈清茹。

“連事前準備都沒有做好嗎？這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有些勢力代表露出不悅之色。

東城主若有所思，開口替紀誠開解道：

“現場雕刻樂器，是想告訴我們接下來的演示和聲律有關，但和樂器沒有關系，對嗎？”

“沒錯！只要通曉音律，并能將聲律與靈力融合，人人都可以做到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紀誠點了點頭，“清茹自身沒有靈力，所以我選擇的是一根富含靈力的樹枝?！?

沈清茹的演奏開始了，隨著沈清茹吹出特定的音符，一群彪形大漢動作化一的開始搔首弄姿，表演風情萬種的舞蹈，場面極為辣眼睛。

紀誠心里有點后悔把這件事交給沈清茹來做了，她本質上還是個貪玩的孩子，不過他并沒有阻止，在他眼里，既然搶著服藥那就要承擔服藥的后果。

“這樣也好，可以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再出現類似的東西，相信他們可以吸取到足夠的教訓?！奔o誠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道。

雖然這個場面很有喜感，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發笑，而是感到了莫大的恐懼。

用這么簡單的方法就能控制他們，那么，一旦就種藥真正推廣開來，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沈清茹停下演奏時，一千個被玩壞了的大漢簡直要崩潰了。

“還請姑娘在演奏一次！”其中一個人沖出隊伍跪在沈清茹的面前。

難道他有特殊的愛好？喜歡跳這種舞蹈？

紀誠的表情都有些怪異，可是，緊接著就愣住了。

出列者伸出兩根手指戳破了自己的耳膜，緊接著又有幾十人出列，同時戳破了自己的耳膜。

“記下他們的名字，他們服藥不是為了自己?！背侵飨蚋惫俜愿赖馈?

現場一片寂靜，幾十個剛剛被羞辱過的軍人目光堅定地看向沈清茹，無聲地請求沈清茹。

沈清茹似乎被嚇到了，本能的往紀誠的身后躲去。

為什么他們可以毫不在乎自身榮辱？他們真的是被力量迷失了心智的人嗎？他們追求力量的原因是什么？

紀誠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他隱隱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錯誤。

“紀誠?！?

沈清茹怯生生的叫了紀誠一聲，將紀誠的思緒拉回。

紀誠將目光轉向東城主，東城主向他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再演奏一次吧！”紀誠柔聲地說。

沈清茹點點頭，重新開始演奏，這次的演奏去掉了搔首弄姿的部分，只剩下舞蹈。

東城主揮了揮手，天地之力將那幾十個戳破自己耳膜的人與其他偽極境都分隔開。

令眾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明明聲音已經隔絕，但一千人仍然一個不少的跳起了舞。

“輕樂先生！請出手切斷他們的感官?！?

東城主向身后一個面貌平凡，難以令人記住的人拱手道。

輕樂一步踏出，來到場中，選擇了六個人，在六人眉心各點幾下。

被點中眉心的六人眼神失去了色彩，但身體依舊在起舞。

輕樂再次一指點出，將其中一人全身生機斬斷，可是，即使只剩尸體，尸體依舊在跳舞。

“善待他的家人！”

東城主對副官下令道，副官鄭重地點了點頭。

“沈姑娘，請停下吧！”輕樂將頭轉向沈清茹，沈清茹聞言停下了演奏。

輕樂從腰間取下一支玉簫，輕輕吹奏，竟將沈清茹的樂曲全都復制了下來。

音樂再次響起，眾人再次起舞，包括那具尸體。

“竟然只聽一遍就能自行領悟出靈力融入聲律的法門！”紀誠有些吃驚。

“他的玉簫是原本就在腰間的，應該是本來就精通音律?！鄙蚯迦闾嵝训?。

“紀誠道友，這個曲子是誰傳授給你的？憑你是不可能編出這樣的曲子的?！?

輕樂停了下來，目光直視紀誠。其他人也都紛紛看向紀誠。

“他能洞徹慌言！而且我瞞不過他！之前準備的謊言沒有用?！?

不知為什么，紀誠的心里冒出這個警兆，不過，連城主都要恭敬地用請字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一般人。

“是圣君傳授?！奔o誠沒有將月圣說出來，不過隱瞞了一部分。

“圣君居然親自出手！”東城主流下了眼淚，“吾輩無能，有負圣君恩澤?！?

輕樂不為所動，他看出來紀誠隱瞞了一些關鍵：“圣君大人為什么會選擇傳授給你們？”

“我是清水圣君的女兒，曲子傳給我很奇怪嗎？”

沈清茹氣呼呼地說。

“公主殿下！清水圣君的女兒不是沈清蕓嗎？沈清蕓還有個妹妹？”

“清水圣君有兩個女兒？為什么從來沒聽說過？”

“圣君是有兩個女兒的，不過其中一個身份沒有公開過?！?

“這應該是真的！應該沒人膽敢冒充圣君女兒吧！”

…………

在場眾人議論紛紛，不過只有驚訝，沒有置疑。

小姑娘感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她身為清水圣君的女兒，居然會沒人認識，連聽說都沒有幾個人聽說過。

沈清茹的文字游戲沒能瞞過輕樂，但他也沒有過多追究，他總不能對圣君女兒刨根問底吧！

后續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各勢力的代表紛紛向紀誠表示了感謝，然后帶著錄音和影像回去復命了，而小公主沈清茹卻沒人過多提起。

輕樂皺起了眉頭，眾人的反應太過反常了，這絕不是正常的面對公主殿下的反應。

“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能讓那么多人同時受到影響還一無所覺？”

輕樂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清茹一眼，然后從原地消失了。

紀誠心有所感，他朝輕樂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記不起他的相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