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火生于木本藏鋒,不會鉆研莫強攻
禍發(fā)總因斯害己,若要制伏覓金公
金公本是東家子,送在西鄰寄體生
認得喚來歸舍養(yǎng),配將宅女結(jié)親情
姹女游行自有方,前行須短后須長
歸來卻入黃婆舍,嫁個金公作老郎
六賊煩惱迷元神,三尸毒蟲咬真靈
須得斬殺不容情,破開虛空道自昌
書接上回。話說東海大亂斗事情暫時畢,眾人都自收手。申公豹騎黑虎,邀請無當圣母,連同玄清一起去分水將軍府做客。
三人一起飛星疾馳,內(nèi)中有玄清卻是在想事情,一時都未言語,只是申公豹偶爾說些話。
非止一個時辰,三人來到東海深處,遠處還有諸多仙島,這里離海岸極為遙遠了,申公豹騎著黑虎,用個避水訣分開水浪,無當圣母,玄清都跟在身后,進了波濤之中。
這水深有百萬丈,水元力太過濃郁,里面諸多水族生存,這海藏中也有無窮的稀奇寶貝,明珠美玉。
來至海底,正然走處,遠遠就見一座府邸,藏在一片五顏六色的珊瑚礁后,遠處還生長了不少的珊瑚,形成海底森森。
雖然比不得濟世府輝煌大氣,但也占地百十畝,那壁廂有一座亭牌,牌門外橫封了八個大字,乃是:東海分水將軍神府。
整座水府都是用海底灰石砌成,正門口還有百來位魚將把守,見了申公豹都認得,連忙把門打開。
申公豹下得虎來,旁邊一位魚將連忙牽走。申公豹帶著無當圣母,玄清一起進得府中,去了大廳坐定。
稍時片刻,就有幾位魚將送上紫葉紅茶。
申公豹笑道:“此茶,乃是五個甲子才結(jié)的靈茶,用凈水煮沸,浸泡出來,紫紅液體,清香撲鼻,善能固壽,乃是前月,東海龍君送了我五十斤。”
申公豹又道:“大帝和娘娘吃素食還是葷酒?”
玄清喝了口靈茶,果然是清香不已,連日戰(zhàn)斗的疲憊感都被消除。說道:“貧道乃是出家之人,玄門正宗,葷酒自然不進,若要食煙火,非是素食不可。”
圣母道:“就吃些素酒罷。”
申公豹連忙笑道:“既然如此,就先吃些素酒罷,我邀請了好幾位道友,還需要晚些時候才到,定要不醉不歸。”
說完,申公豹著十來位水族美女準備上素酒,又在中間擺列著案桌,陳列著白玉盤。那案桌上,白玉盤中,盛著四時蔬菜,百年靈果。
果然是:
朱果并黃杏,水桃同木棗,蘑菇燉豆腐,水煮石花菜,清炒黃花菜,油炒扁豆角,涼拌黃瓜絲,鮮筍五味湯,香稻糯米飯,色香味俱全,椒姜辛辣般般美,咸淡調(diào)和色色平。
擺了幾個白玉酒杯,幾雙白玉筷子,魚將又上了幾壇百花蜜靈酒。
申公豹請圣母坐了主位,玄清坐了左位,自己在前位相陪。三人受用起來,推杯換盞間,酒意漸興,心中都自開懷,話語難免就從酒中出。
每聽玄清笑聲,時見圣母笑意,又見申公豹說些話語,介紹一些海藏特色。
原來,這些四時蔬菜,以及水果,大多是府中守將出去采回來的,小部分是凡人供奉而來,這百花蜜靈酒,乃是申公豹自己采百種百年靈花,以及百年蜂蜜配海底凈水調(diào)和而成。
玄清喝了一口百花蜜靈酒,砸巴砸巴嘴,回味受用,口中問道:“道兄,你昔日受了劫數(shù),上了封神榜,被太公封為分水將軍,執(zhí)掌東海,朝觀煙霞,暮轉(zhuǎn)天河,每日點卯值班,怎么如此得空?”
申公豹也吃了口花菜,放下筷子,笑道:“大帝話雖不錯,但我這班乃是每月值守二十天,休閑十天,雖然繁忙,但畢竟也有清閑,多有玩耍。”
玄清道:“原來如此,貧道以為道兄乃是天天得值守,永無空閑呢。”
申公豹又笑道:“也只是我這職位有此特殊,虧得是東海還有龍君調(diào)理,否則也不會有如此清閑,但饒是如此還是比不得圣母。”
申公豹又道:“不瞞大帝,貧道生平最好交友,每每清閑時,多會三山五岳的真人異士,一會與大帝介紹幾位交好的道友認識。”
玄清一聽正中心懷,連忙笑道:“近來事情太多,貧道府上剛開宗立派,廣收門徒,又要操辦弟子婚事,王母娘娘明年蟠桃盛會也要在益州辦理,又得陛下圣旨喧命前來降妖伏魔,原本打算遲早往道兄這里來走走,但終究被拖至現(xiàn)在,正好要攪擾。”
申公豹笑道:“無妨,前些日子東海龍君送了我不少美味,我自己也多有珍酒,今日難得大帝連同圣母降臨,卻是要不醉不歸。”
無當圣母道:“貧道雖然無拘束,但卻近些年來頗也有些頭疼啊!”
圣母也吃了口蘑菇,又喝了杯靈酒,聽見兩人說話,口中卻突然嘆出聲。
申公豹問道:“哦,圣母還有何事這等頭疼?”
圣母道:“申道兄你也知道,我門下弟子眾多,但都為女弟子,億萬年前,我于西牛賀洲翠云山,收了一位羅剎女,傳了些道術(shù),修成神通,后來我這徒弟,在西牛賀洲結(jié)了一門親,卻是與大力牛魔王成就好事,貧道也自支持。”
“但哪里知道,過了多年時間,才生了一個孩兒,異常頑皮,時常于我那無當山中攪擾,我那全是女弟子,他雖年幼,又難以教化,卻也不是個事,后來就著他在西牛賀洲火焰山專心修煉,倒也有了幾分道行,后來又在號山枯松澗火云洞,聚攏妖兵,也搞了些事業(yè),又喜愛修煉火勢,故名喚作紅孩兒。”
玄清正值喝酒,聽得明白,心中一動,那牛魔王他可是聽那一元子三人當初說過,乃是一方大妖王,神通廣大,法力又高,縱橫四海億萬年是個人物。
果然申公豹問道:“這不挺好么,怎么還煩惱?”
無當圣母又嘆口氣道:“當初佛門氣盛,欲要將大乘佛法傳進南瞻部洲,傳播佛法,如來就著二徒弟金蟬子去取,那和尚一路行去,收了那齊天大圣,天蓬元帥,卷簾大將,西海太子做護法,路過火焰山,那猢猻使計策要奪芭蕉葉,又聯(lián)合西方諸位菩薩,把那牛魔王捉去關(guān)押在靈鷲山上,紅孩兒也被那南海菩薩抓去,做了錢財童子。”
“我那徒弟見一家人都被拿去,關(guān)押數(shù)百萬年,時常抹淚,難以修真,又多來求我,是我使用大法,配合那牛魔王自己,才從靈山逃出來。”
“后來又將紅孩兒救出,只是得罪了觀音菩薩,這卻也不打緊,只是這紅孩兒一出來,就把我那山中搞得是烏煙瘴氣,又難以管教,恐他又惹出是非,是以才頭疼。”
玄清聽得明白,不由問道:“這孩子他父母難道還管教不得?”
圣母道:“哪里能管得?我那徒弟雖有手段,但卻不是紅孩兒的對手,就是貧道也難以解釋,他父親牛魔王以前去管時,就被他用五昧真火差點燒死,貧道又降不得那真火,以前他只修出三昧真火時,倒還拿的住他。”
玄清當然知道五昧真火利害,焚燒萬物,遇水而燃,遇火而望,遇土而熱,遇木而煅,遇金而燒,乃是先天一點五行精氣,遇見地水風之火而成長,只要得此火焰修煉極為快速,神通廣大。
申公豹道:“那此時在何處?”
圣母道:“當時出來就把那幾座大山搬到南瞻部洲,離我那不遠,至今還頭疼呢,琢磨著給他尋個利害師傅,好生教育一二。”
申公豹道:“此事,貧道卻是無能為力啊,那五昧真火太過利害,不過大帝法力無邊,心慈濟世,應(yīng)該可有解釋。”
說完,申公豹又看著玄清,玄清正聽得真,這申公豹居然又扯上他了。
玄清只得笑道:“實不相瞞,五昧真火雖然利害,但卻我能降伏它,只是此事也不好妄自插手,奈何。”
玄清惡尸化身,十二祖巫不僅可以聚集盤古真身,且每一位祖巫都掌控一種元素,操控一種神通。那祝融氏就是玩火的祖宗,不管是先天之火,還是后天之火,都能操控。
圣母喜道:“大帝既然能夠降伏此火,那何不就收下此子,以做為繼承道統(tǒng),大帝反正也要廣收門徒。如此一來,你我兩家,豈不是都方便了。”
申公豹笑道:“大帝法力無邊,神通無量,這個辦法好是好,只是他父母卻是如何意見?”
圣母道:“我為長輩自然能夠做主,只望大帝能夠成全,也是一樁功德,又兩全其美。”
圣母說完,不由笑著看向玄清,那申公豹也看過來,又在喝酒。
玄清心中明白,眼神閃閃,一時也不說話,只是在喝酒。
“這圣母親自分說,申公豹出面牽線,卻又偏偏得她之前相助,此情不得不還過,那孩兒雖然得罪了南海菩薩,但以我如今的道力,自然不怕,有玉帝老兒撐腰,也不怕那什么西方諸多佛陀,況且那大日如來,齊天大圣都是佛門中人,恩怨糾纏之下,難免有些孤單啊,恰好與這圣母聯(lián)合在一起,也未嘗沒有好處。”
玄清心中思付:“如今卻是與那大日如來恩怨不死不休了,說什么都沒用,自己動了私心,跟那冥河教祖恩怨也不淺,等蟠桃會過后,必須得好生苦修一番,等法力大了少不得要先將血海的事,給解決了,還有收徒之事,越多越好,那玉帝必定還要我去抓那齊天大圣,卻又牽扯裟婆世界。”
玄清心中電光火石間,一通想下來,也不由感到無力,宛若亂麻一般,收拾心神,又吃了口菜。這才說道:
“此事好說,圣母先不必著急,貧道本著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那紅孩兒自然可以收下,但卻還需要他父母作個見證才是。”
圣母大喜道:“這是自然,有大帝教化,想來紅孩兒也可有個前途。”
玄清點頭,申公豹只是連忙勸酒,一時間又連同圣母一起喝了數(shù)壇靈酒,申公豹連忙又著那牲貝精上了幾壇靈酒。一時間推杯換盞,滿屋飄香。
正是:
百花蜜液是靈酒,壇中調(diào)配過百年
千般話語杯中出,萬般因情席上全
雙方喜逢戌合卯,幸得人間有前緣
自今得赴小酒宴,無量滄桑是一家
正在吃喝間,非止兩個時辰,又喝了幾壇靈酒,外面突然有守將進來報:
“分水將軍,外面有幾位道人求見。”
申公豹連忙放下酒杯,出得府邸,在門口去迎接,果然就見三位道人,高古奇冠,或是手持拂塵,或是背上寶劍,或是掛大葫蘆,或是騎梅花鹿,或是騎大角鹿,或是騎八叉鹿。
申公豹連忙笑著迎了上去,正說幾句。圣母連同玄清也出得門口。
申公豹連忙向玄清介紹,騎花鹿的是大荒道人,騎角鹿的是滄海道人,騎叉鹿的是千秋道人。
玄清打稽首見過,那三位道人自然認得是玄清,不敢怠慢,連忙下得坐騎,都上前來紛紛拜見玄清,又朝圣母見禮。雙方都說了幾句,正要進府邸。
后面海水響動,水波分開處,來了一位妖王,騎著避水金晶獸,披大紅披風。頭戴水磨銀亮熟鐵盔,身貫絨穿錦繡黃金甲,足踏卷尖粉底麂皮靴,腰束攢絲三股獅蠻帶。
果然是:
一雙眼光如明鏡,兩道眉艷似紅霓
口若血盆惡狠狠,齒排銅板氣洶洶
四海縱橫稱混世,西方大力號魔王
神通廣大非閑說,歷代馳名豈浪言
這妖王騎著避水金晶獸,來至牌坊外,連忙下了坐騎,威風凜凜,口中高聲叫道:“申道兄,吾來了。”
眾人聽得叫喊,連忙回首觀看,那申公豹連忙笑道:“道兄快來,就等你了。”
那妖王來到門前,就朝圣母拜見,又與幾位道人見禮,好似都認識,自然也認得玄清,也見了禮。玄清卻是認不得這妖王,經(jīng)申公豹介紹說是牛魔王。
這才恍然大悟,說了幾句,都進了府邸中,申公豹又吩咐守將關(guān)了門戶,又把眾坐騎栓好。
大廳中申公豹又吩咐海蚌精調(diào)開座位,又上了數(shù)十壇靈酒,又上了十數(shù)道素菜。依舊讓圣母坐了主位,玄清坐了左位,大力牛魔王,大荒道人,千秋道人,滄海道人坐了右位,申公豹前位相陪。
推杯換盞間,都聊得投機,除了牛魔王是妖王外,其余全是道門正宗,開頭說了些修養(yǎng)之方,后來說到紅塵富貴。
“道兄怎么來得如此之快?”申公豹喝了杯酒,又看向牛魔王問道。
“前日,那北海真龍水府之主九頭蟲請我赴宴,宴席完畢后,回轉(zhuǎn)剛走到東海邊緣附近,我接到你的傳信就立馬趕來了。”
牛魔王卻不吃素食,從來都是享受血食的主,只是抓起一大壇靈酒就喝,又連連向眾人敬酒,聽見申公豹問他,輕聲回道。
牛魔王又道:“之前我見東海岸花果山那邊,動靜不小啊,莫非是那猢猻又在搞事?”
“貧道于南瞻部洲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峰采藥,也自感應(yīng)到那動靜著實不小啊。”旁邊大荒道人聽見,心中一動,也自說道。
“這猢猻是越發(fā)目中無人了,定要找個機會,要他的命。”牛魔王一聽就是火冒。
旁邊千秋道人說道“想當年洪荒上古時期,我截教弟子是何等的自在,卻不想就遭了西方暗算,這猢猻也是那西方之人,如今西方胡人氣數(shù)盛大,難以有所作為啊。”
“這事遲早沒完,暫且壓后,等個好的時機再去消滅他,不過我聽說最近那兩界關(guān)打的卻是利害啊。”
牛魔王一聽,自然是不高興,當年就是因為猴子,他才被佛門中人給拿了去,關(guān)押了數(shù)萬年,最終使用了七十二變,又配合圣母才得逃脫升天,直把個無名恨氣沖上三千丈,只要有機會就要與佛門中人為難,那猴子氣數(shù)大,一時半會也難以施展。
畢竟不知后事如何,還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