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蛙只有在被人逼出井口那一刻,才明白天地的遼闊,自身的渺小。
遠處,看到大漢落敗,許杰這個跋扈紈绔眼里終于出現了懼意。
袁家是許杰能接觸到的最有權勢的家族,也是光州所有豪門里,武力值最高的。
特別是眼前這個肌肉凸起的威猛大漢,是袁家老爺子的貼身保鏢,據說曾是一名特種兵,之后進入維和部隊,在中非邊境加入了雇傭軍。
這是個光看簡歷就讓人覺得剽悍的男人,一身實力在袁家號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想不到,今天卻落敗在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手里。
許杰,怕了。
蕭少歡越過大漢,走向這個沒完沒了的同齡人,報復了一兩次還認不清兩者間的差距,盲目自大,上趕著找死。
“姐姐,好姐姐……”
驚慌失措的許杰拉著少女的手臂,身子縮在后面。
袁幼雪心思復雜,連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鄭叔都敗在他手上,怪不得爺爺回去后還念念不忘這個凌晨在池塘邊打坐的少年。
少年少女相差不大的年紀,袁幼雪從小就接受系統的武術學習,平時爺爺也夸她勤奮又有天份,所以,自小同齡人中就沒服過誰!
卻沒想到,那天一掌就被打倒了,而且打的地方還是她發育的正好的胸脯……
一想到這,少女有些惱怒。
蕭少歡走到面前,少女一言不發,抬手橫在路中。
意味分明。
“你攔得住嗎?”
蕭少歡挑眉,如果不是那天少女出手襲擊,他是從來不打女人的。
“我!”
少女啞口無言,練武的人大多直來直去,不善于口舌之爭。
就在這時。
許杰掉頭就跑,絲毫不顧及他四大紈绔的臉面,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
“我廣乘少歡只此一指。”
蕭少歡輕聲道,鬼魅般的身形早已竄了出去,腳尖連點,有如燕子三抄水。
一步一重樓,一點三尺遠。
“跪下!”
一指點在許杰背上,后者應聲而倒!
許杰脊梁一顫,整個人撲倒在地,腿肚子不自覺地打抖,頭上汗如雨下。
“快看!那不是許杰歐巴!”
“歐你個頭,你看他那個樣子,小聲點。”
“后面是那個是誰啊,能把許杰打成這樣!”
……
本來許杰請了看著他長大的鄭三拳,任他蕭少歡再厲害,怎么也打不過這個自己從小就崇拜的威猛伯伯吧。一心要一雪前恥出口氣的他,便選了這個人流量極大,正是上學時間的點。卻不想,倒在地上的是他自己!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惡果終究惡人嘗。
一輛輛豪華轎車上下來的學生,有意無意的看著這一場面,低聲議論。其中平日里跟許杰稱兄道弟的幾人眼觀鼻,鼻觀心,直直的踏進校園啊。
袁幼雪在蕭少歡追過去打倒許杰后才反應過來,他有這么厲害嗎?
一向不服輸的袁幼雪連忙追了上去,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圍的議論與眼光,壓低聲音道:“我爺爺說了你也是一個練氣士,給你一顆龍虎丹,這事了了!”
練氣士?龍虎丹?
難道這個世界把天外天的修士叫作練氣士?
龍虎丹聽少女的口吻,似乎是針對練氣士的丹藥。
少女的話,無疑為蕭少歡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
華夏與天外天的武林,究竟有何相同與不同?
“可以。”
蕭少歡看著少女,眼里有了一絲向往。
眼神炙熱,以致少女誤會了什么,俏臉微紅。
止住手掌的傷勢,大漢鄭三拳走過去扶起許杰,把他帶到路邊的一輛綠色吉普車上。
看到許杰體表沒明顯的傷痕,但整個人面色通紅,顫抖如篩糠。
這個縱橫戰場十幾年的大漢顯然認為傷到了五臟六腑,準備送去醫院。
“明天早上,池塘邊。”
袁幼雪說著,走向了吉普車。
蕭少歡點點頭。
趙昊總是在恰當的時機湊了上來,由衷贊道:“蕭哥牛逼!以前真人不露相,低調賊低調。”
蕭少歡笑而不語。
兩人朝教室走去。
“蕭哥,我老爸開了一家武館。我看你的身手比我打小就練還厲害,今晚幫我個忙。”
趙昊心里盤算著小九九。
“有事說事。”
“今晚約了一場架!那些人練跆拳道的,說我們華夏傳統武術不能實戰!找到我家武館里了。我爸去帝都一個道場交流去了,就剩我這個少館主,晚上不一定壓得住。”
“我去了,不使用你家的武功那也不能算吧?”
“這也是哦,那中午我教你幾招。”
“臨時抱佛腳,你這么信我一定贏?”
趙昊奸計得逞的一笑,頗以為然道:“我爸說了,練武先練功,基本功扎實的人任何武術都是手到擒來。很明顯,蕭哥你已經是扎實的不能再扎實了,可以融百家之長,納為已用,成就一代武道宗師。阿彌陀佛!”
說道最后,趙昊還戲精一樣雙手合十。
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教室,蕭少歡偷偷瞄了歐陽心茹一眼。
“給你,陸老師讓我交給你的。”
蕭少歡坐到位置上后,歐陽心茹從書桌里拿出了一份信封,遞了過去。
看著白嫩的皓腕,蕭少歡點頭接過,上面寫了簡短的五個字。
吾兒,少歡,啟。
從記憶中得知,從去年開始去外地打工的父親每個月都會給他寄一封信和一些零花錢。
蕭少歡緩緩的打開:
我的寶貝兒子,轉眼你已經是一個高一的男子漢了。
爸爸沒有能力給你錦衣玉食,但我還是得要求你好好學習,知識才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更能教會你怎樣做個德智體全面發展的新青年。
我沒有別的家長那么富有,這不是在我要求你做個優秀的學生時反駁我的理由,我們是父子,這是一輩子的事。
子不教父之過,我必須要求你認真,優秀。
當然,打小你就爭氣,懂事,成績好。我十分的為你驕傲,自豪。
聽聞陸老師講你喜歡上了一個女孩,這很正常,爸爸能理解。
我也相信你能在不影響學習的前提下處理好。
我給你買了一部手機,還有一百零花錢,跟其他同學比相當少,但爸爸盡力了。
好好學習。
蕭剛。
……
陽光投射到課桌上,一張信紙無聲的躺在陽光下,接受陽光的洗禮。
蕭少歡握著手里的人生第一部手機,和那折疊的非常工整的一百塊錢,眼睛紅了。
一張方正嚴謹又慈愛的臉龐浮現在腦海里。
他在天外天時是個孤兒,小時候常常看著別的小孩在父母面前撒嬌,便能得到心儀的小木劍玩。
他也渴望父母。
重生到這華夏,寄宿在學校里他沒有嘗到家的美好,如今一封信,卻使他有了一份歸屬感。
畢竟在這個世界他就是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經歷的一切都刻在骨子里。
不分彼此。
印象中,蕭剛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但現在種地越來越窮,為了供他上學,不得不出遠門打工掙錢。
雖然蕭剛沒有別的家長那么富有,但蕭少歡認為,一個父親在努力賺錢養家,供孩子上學,那么,當子女憑什么不努力?
還大言不慚的頂撞父母不如人?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