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無盡贊嘆的黃霖說著說著音調陡然低了下來。

“可是那還是原來的你么？”

黃霖的話讓無天神色一動，好像明白了他說這么多話的原因。

法寶產生了靈智都不一定是自己的了，那么自己的道基產生了靈智，即便是號稱上古真仙的意志，那么自己還是純粹的自己么？

見無天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意圖，黃霖繼續道：“當然也有種說法是，這些能仙道筑基的人其實就是上古真仙轉世，只是通過祈靈大典才能找回前世的記憶，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有些資質奇差的人卻能獲得上古真仙的青睞，仙道筑基成功，因為轉世是不確定的，即便是貴為上古真仙轉世后也可能資質普通。”

黃霖重點解釋了為什么不希望無天參加祈靈大典后，也順口說了可以參加祈靈大典的原因，算是為以后無天可能碰到仙道筑基的人被虐后怪自己不讓他仙道筑基打個預防針。

“我聽說最近一個仙道筑基出現在千年以前？”

雖然無天對自己進行所謂的仙道筑基沒有半點興趣，但他對仙道筑基本身還是挺有興趣的。

“那人叫青羅，其父是前青蓮劍宗掌門，五屬性雜靈根，三十歲筑基前在宗門可謂飽受白眼，家族內也各種不討好，就是兄弟間也飽受欺壓。”

說著說著黃霖都不得不感嘆世事的玄奇：“本來青羅一生都注定是個悲劇的，但三十歲他終于靠著金丹期的母親給予的豐富資源修煉到練氣大圓滿就要準備筑基那年，他的母親在一次宗門任務中重傷瀕危，臨死前懇求她的丈夫給她唯一的兒子一個祈靈大典的名額?！?

“即使以掌門青藍的地位每屆也不過一個名額，雖然他的妻妾不少，但看著曾經深愛的人臨死前的請求，青藍答應了?！?

“命運真是玄奇?！?

無天贊道。

“誰說不是呢，青羅之前的仙道筑基是五千年前，誰能想到一個五屬性雜靈根居然能獲得上古真仙的認可呢？出乎所有人意外的事情發生后，青羅的地位再也不是可有可無。”

“但他的地位變化的太尷尬了，之前得罪過他的人太多，等他成長起來會怎么樣？”

“所以有人對他出手了？”

作為合格的傾聽者，無天很適時的順了一句。

“不錯，忐忑不安的人終于等到一個機會，結果根本無法想象，一名元嬰大圓滿大能，連同兩名元嬰初期圍殺一個筑基中期的小輩居然全滅?！?

話說到這里黃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萬一無天被這種越級挑戰的巨大力量吸引住，一定要參加祈靈大典就有點違背自己的初衷了。

好在認真觀察的黃霖一點也沒發現無天被驚到的景象，不由的松了口氣。

“后來青羅去哪了？”

“死了?！?

“死了？”

“死在了飛升天劫之下。成仙很難，猶如登天，九品地道筑基成功率不過一成，天道道基成功率不過三成，仙道筑基成功率雖然最高，但也不過五成?！?

聽到這無天能清晰的感受到黃霖身上散發的一種成仙無望的壓抑情緒。

黃霖是個有趣的人，于是無天開口安慰道：“成仙也不一定好，也許還比不得你在這里逍遙快活。”

拋開沉重的話題，兩人又閑聊了許多不疼不癢的話。

臨走黃霖還頗為鄭重的道：“我跟掌門、太上長老協商的結果是尊重你自己的決定，好好考慮?！?

“我是吳天！”

這平淡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讓黃霖一愣，隨后就是笑容浮現。

這一刻他已然明白無天做出了何種選擇。

跟著姚葶走在回去路上的無天碰到了一個熟人，那人看著如往常般平靜的無天心情很是復雜。

幾天前他還覺得收徒大典首席生是無天施舍給他的，不想幾天后現實給了他重重的幾個巴掌，讓他明白這不是他的錯覺，而是事實，現實在為他的猜測鼓掌。

“恭喜?！?

陳星雨猶豫了片刻，見無天絲毫沒有停下了跟自己這個對手打招呼的意思無天開口道。

“謝謝！”

別人恭賀自然要停下說句，這點禮貌無天并不缺。

“筑基后我能跟你比一場么？”

他并沒有問怎么無天怎么天道筑基的，第一：他們其實并不大熟；第二：天道筑基千奇百怪，雖然多數都是吸收天脈之氣后天道筑基的，但總有些特例或者睡個覺、走走路、乃至對著天空發呆就莫名其妙天道筑基了的。

“驕傲又有自知自明，并且永不放棄的人?！?

心里默默的下了個判斷的無天微微一笑：“再見?！?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低頭的驕傲像隨手可丟的垃圾被人狠狠的扔在腳下一踩而過，他的不甘、他的未來都化為一聲憤怒的嘶吼：“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

無視，徹徹底底的無視，比挑釁侮辱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無視。

陳星雨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的咆哮瞬間吸引了所有在大殿休息跟出來房間走動人的注意力。

其中一個剛打開門的藍衣男子看看陳星雨又看到朝自己這邊走來的無天，做賊心虛的他立馬把房門緊閉。

“你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跟在無天旁邊的姚葶見陳星雨有些失魂落魄，眼中眼含淚花的樣子有點不忍：“他有自知之明等筑基后才跟你挑戰，而且即便是他筑基了他也不一定真的跟你挑戰，你隨口答應下會怎么樣？”

無天停下腳步，看了眼旁邊這個有些胸狠的女子微微一笑，什么也沒說繼續往前走。

沒有誰會慣著誰的驕傲，這個道理越早明白越好，不然付出的代價可能更讓人承受不起，比如那個慕容嘯天。

“你笑什么？我說你這人有沒有點同情心、愛心啊？”

聽到這無天的腦子里涌現了諸多王楠的記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惡趣味，隨意道：“我的心都給了你，哪來的同情心跟愛心？”

燒！姚葶覺得自己的臉就想被火烤熟了一樣，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