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祖看著張曉拿著一杯鮮榨橙汁過來，接過張曉遞過來的杯子，坐直了身體，一口氣將整個杯子里面的果汁全部喝光。酸甜的橙汁，清涼的溫度，讓孫耀祖的酒氣下了大半，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張曉看孫耀祖已經將一杯的橙汁喝完，又輕聲問了句“還喝么”

“不用了，一杯就夠了”

“你剛才說有事要和我說，是什么事啊”

張曉看了看孫耀祖，對著他的眼，平靜的問道“如果我說，我說如果，假如我懷孕了，你打算怎么辦”

孫耀祖聽到張曉的這句話，猛然的坐直了身體，眼睛死死地盯著張曉的肚子，仿佛那里是洪水猛獸般，讓人害怕。

“真懷孕了？”孫耀祖面色凝重的問道。

“沒有，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懷孕了”張曉再一次強調

“那就好”孫耀祖長抒一口氣，又繼續攤在沙發上，手里把玩著沙發上的靠墊，看著電視上的晚間新聞。

張曉聽到這句話，心里很是難過，其實她知道孫耀祖或許會這么說，但是沒想到，此刻聽見他這么說，還是會心痛。

“那如果我真的懷孕了呢”張曉又繼續問道，心里滑過一絲的期待。

“那就做掉”孫耀祖語氣強硬，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你知道的，咱倆不能要孩子，也不能把孩子生下來”孫耀祖可能察覺到剛剛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說話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聽話哈”說著，孫耀祖摸摸張曉的頭，輕輕的拍拍張曉的手。

“我累了，先去睡了”然后，起身往臥室走去，獨留張曉一人，坐在沙發上，愣愣的，還保持著剛才的坐姿，不知在想些什么。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張曉被電視機里面新聞的聲音拉回了思緒，她默默的關掉電視機，扭頭看了一眼臥室的門，然后坐在沙發上，就那樣靜靜的，身上彌漫一種哀傷的氣息。

她嘆了口氣，然后起身拿起沙發前茶幾上的那個裝橙汁的杯子，回到廚房，不斷地用水清洗再清洗，用力的清洗著杯子，手指用力，仿佛要把杯子洗碎，又仿佛那杯子上有萬千細菌，必須要經過清水的徹底清洗才能夠清洗干凈。

從廚房出來后，張曉關掉客廳的燈，走進了臥室，只見那孫耀祖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一點也沒受剛才談話的影響，睡得沉沉的。

張曉嘆了一口氣，去了衛生間，洗漱過后，上床，關燈，睡覺。

..........

第二天一早，像往常一樣，孫耀祖吃完早飯，就起身去公司了，家里又剩下張曉一人。

張曉收拾好房間，站在客廳中，環視整個房間，回想和孫耀祖在一起的這些年，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中，苦咸多過甜。到底是怎樣開始的呢，又怎樣到了今天這步呢，張曉陷入了回憶中。

還記得那是張曉剛大專畢業那年，涉世不深的小女孩，面對成熟多金的老板的金錢和溫柔攻勢，沒多久就淪陷了，從最初的受良心和道德的譴責，到后來的麻木、得過且過；從初次的疼痛到第一次落胎的撕心裂肺，再到第四次落胎時的咬牙隱痛。張曉，經歷了太多的痛，也經歷了太多的苦，她曾經一度的想要斬斷這段關系，但始終卻不忍心，因為她愛著孫耀祖，很愛很愛，愛到不惜成為人人喊打的“小”“三”。可是，這份付出，最終卻是落得如此境地。張曉不怨別人，只怨自己，只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