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二十分,蕭逸塵趕回了家里。
這次回家,他在路邊買了只燒雞,還有幾份小菜,拎著回家了。
二十萬存進銀行卡里,腰板瞬間挺直了不少。
雖然他也知道這二十萬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但終究能解決一下燃眉之急。
蕭逸塵住的地方很亂、也很臟,屬于蒼云縣最偏僻的一條街道,這兒的房租便宜,每個月水電費加上房租只需300元就夠了,再多的話,家里的經濟條件就不允許了。
母親僅是一名環衛工人,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那么點錢,上一世蕭逸塵的愿望,就是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可是從來沒有!
在一次上班途中,母親為了打掃路邊的垃圾,被一輛大貨車撞死,那一天,蕭逸塵跪在馬路上哭得撕心裂肺!
縱然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千年,上一世的事情,蕭逸塵依然記得很清楚。
他忘卻不了那個躺在冰冷馬路上的身影,因為……那是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撫養成人的母親,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
想到此處,蕭逸塵眼圈泛紅,幾滴晶瑩的水珠在眼眶里打轉,好像隨時都要掉落下來一般!
看了看頭頂上那間破舊的出租屋,蕭逸塵擦干淚水,舉步走了上去。
腳下傳來吱嘎吱嘎的聲響,破舊的鐵皮樓梯,已經廢棄的不成樣子。
“媽,上一世,兒子還沒來得及盡孝道,您老就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孤獨生活,這一世兒子重生回來,我答應您,咱們娘倆,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發誓!”
蕭逸塵手里拎著燒雞,還有幾盤小菜,叩響了房門。
“媽,我回來了!”
蕭逸塵覺得他的嗓子有些沙啞,調式了幾下,才逐漸回到過去的發音標準。
“是逸塵啊,明天不是禮拜天,你怎么今晚就回來了?你等一下啊,媽這就給你開門!”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位頭發略有灰白的婦人打開了房門。
婦人原本保養的很好,是名門貴太太,奈何出于某種原因,八年前被逐出那個在燕京城門檻頗高的紅墻四合院。
丈夫不要她了,公公也是百般嫌棄她,無奈之下帶著年僅十歲的兒子,獨自來到了老家蒼云縣,就那么一直生活了下去。
而那個十歲的孩子,便是蕭逸塵。
蕭逸塵娘倆被京城大院的蕭家人趕出來時,那會兒蕭逸塵剛滿十周歲,他知道這件事,心中對父親和爺爺恨之入骨,他的愿望是有朝一日殺回京城,讓蕭家人看看,他們娘倆不是所謂的廢物,母親更不是什么賤民,而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
燈光下,蕭逸塵的眼圈越來越紅,望著眼前略顯老態卻不失慈祥的母親,他的心底猶如被刀尖狠狠插了千百刀似的,很痛很痛!
隨即,他猛地一下子扎進了母親馮愛玲的懷里!
“媽!”
這一聲媽,蕭逸塵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倘若不是重生回到地球,或許這輩子都見不到母親了吧?
就算是問鼎仙道巔峰又能如何?
母親的離去,始終是蕭逸塵心頭的一個疙瘩,這一世重生回到地球,他會盡他的萬分力氣,保護好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不讓她再受到哪怕一丁點的苦楚!
望著一頭扎進自己懷里的兒子,馮愛玲滿臉詫異,不知道兒子今晚這是怎么了?怎么和以前大不同呢?
“哎呦,兒子,你今年都已經十八歲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來來來,快別哭了,是不是在學校里又受到欺負了?”
馮愛玲知道兒子在學校里經常受欺負,由于性格內向,又不好好學習,膽子也很小,家里窮,在學校里,受到的欺負不算少。
對于這種情況,馮愛玲也無法改變,因為八年前被蕭家人趕出去后,兒子的性格就變了。
變得很內向、自卑、甚至有輕微的自閉癥,這樣的性格放在學校里,肯定是受欺負的主要對象。
一直以來,馮愛玲也盡量給蕭逸塵做思想工作,時常在蕭逸塵耳邊念叨著,只要你考上大學,將來畢業后有一份好工作,咱們娘倆就能挺直腰板做人了。
無奈,上一世蕭逸塵被蕭家人傷害的很深,即便馮愛玲每天給他做思想工作,蕭逸塵也是在學校里半死不活,學習成績非但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差。
此刻蕭逸塵抬起頭,擦干了眼淚,笑了笑道:“媽,不是我被人欺負了,而是幾天不見您,有點太想念您了,所以忍不住,太激動了。”
蕭逸塵不會把他重生的秘密告訴馮愛玲,畢竟就算他實話實說,馮愛玲也不相信,這也有點太扯淡了。
馮愛玲看到兒子臉上流露出的微笑,心底頓時暖洋洋的,只要兒子生活如意,她就算再苦,也認了。
剛想說點什么,卻又聽蕭逸塵繼續道:“媽,我答應您,將來一定考上一所名牌大學,讓咱們娘倆挺直腰板做人!”
“哈哈,那樣就是一個乖兒子!”
馮愛玲開心地笑了,總覺得今晚的兒子和以前不大一樣。
要說哪里不一樣?
馮愛玲只想說氣質上不一樣了,眼下的蕭逸塵,變得很自信、很灑脫,那種自信與灑脫,是在骨子里迸發出來的!
“媽,我要去燕京讀大學!”
就在馮愛玲暗暗打量蕭逸塵的時候,蕭逸塵從嘴里冒出這么一句話。
“兒子,你不能去燕京,去東海吧,燕京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提起燕京那座城市,馮愛玲的臉色頓時一變,在燕京城,她忘卻不了那晚下著暴雨帶兒子狼狽離開的一幕。
“不,我不去東海,我只去燕京。”
蕭逸塵堅定道:“媽,您還記得八年前的事情嗎?我答應您,大學四年后,我會讓您重新回到那個紅墻四合院里,讓所有曾經瞧不起咱們娘倆的人,都跪在地上給您磕頭懺悔,我發誓!”
蕭逸塵的話語鏗鏘有力,聽在馮愛玲的耳中,讓她不由得怔住。
過了半晌,她才深呼一口氣,撫摸著蕭逸塵的烏黑頭發說道:“逸塵,我知道你這些年里,一直都在恨你爸和你爺爺,但那不是他們的錯,他們是名門望族,你媽只是一個賤民而已,當年我和你爸發生關系,也是我自愿的,八年前他把咱們娘倆趕出去,也是因為家族里的壓力,所以逸塵,你不要糾結這件事了好么?我不想看到你去找他們,因為你斗不過他們的!”
這最后一句話,才是馮愛玲最想說的,要說她不恨丈夫和公公,還有那幫勢利眼的家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害怕的是,蕭逸塵一個蕭家棄子,斗不過如日中天的蕭家。
如果被蕭家某些人知道,蕭逸塵的這條命都得交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