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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淵源

“比起我娘生前所受的痛苦,你這老鬼倒是死的痛快!!”看著烏蛇的尸體,烏情的腦海之中不禁又浮現(xiàn)了自己母親那溫柔到讓人憐惜的音容相貌!

可就是那位與世無爭的溫柔女子,卻在人身最美好的年華被烏蛇擄掠奸(和諧嗎?)淫,當(dāng)為烏蛇生下烏情之后,那位溫柔的女子卻是絲毫沒有對烏情有著絲毫的怨恨,反而處處盡到了一位母親的職責(zé),將滿心的愛與溫柔都傾獻(xiàn)給了年幼的烏情!

而那也是烏情一生中最為快樂的時光!

可在烏情自欺欺人的快樂時光背后,是那位溫柔母親每日強(qiáng)忍的屈辱和無盡的折磨!而烏情母親的隱忍和溫柔最終換來的只有心理已然變態(tài)的烏蛇的變本加厲,終于在烏情六歲那年一次外出練功回家之時,母親死亡的噩耗終于將烏情心中的守護(hù)擊成了粉碎!

可憐年幼的烏情在表面一副慈父模樣,背地里如同魔鬼的烏蛇的阻攔之下,連自己母親的最后一面都沒有看到!

雖然烏蛇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暴行,但從種種蛛絲馬跡漸漸推測出真相的烏情早就對烏蛇心懷怨恨,等到幾年前烏蛇因為外出算計韋三通而一去不回之后,早就在一旁窺視的卞城就將烏蛇犯下的所有暴行全部告知了烏情。

而從那時開始,烏情就將心中對于烏蛇的最后一絲父子之情斬斷,剩下的只有時刻灼痛著烏蛇的復(fù)仇火焰!!

這些就當(dāng)你欠我娘的些微利息吧!!”烏情一把將死去的烏蛇的上衣扯斷,對著那塊斷布一陣摸索,感到一些異常,頓時小心的又將斷布撕裂開來,露出里面一片泛黃的絲綢。

“果然藏在這里!”烏情取過火把將手中的那片絲綢照亮,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血黃色的小字,開頭赫然寫著:幽冥鬼手修煉心得!

烏情冷漠的將那片絲綢揣入懷中,接著將手中的火把狠狠的擲在烏蛇的尸體之上!

熊!熊熊!

火焰由小及大,片刻就席卷了烏蛇的全身,狹窄的山洞內(nèi)很快就彌漫著刺鼻的黑煙以及一股股焦臭的味道,烏情扯斷擋著的藤蔓,洞外正是雨過天晴,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遮攔照在烏情的臉上,烏情不由瞇起了雙眼,恍惚間天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彩虹,一位溫柔可人的女人站在虹橋上對著烏情燦爛的一笑,那笑容瞬間就勝過了世間所有的陽光….

“師父你看,那里有條長長的彩虹!”蔣干看著韋三通死死咬著牙關(guān),接受著那位代號守宮也就是壁虎的五毒眾用著一種特殊的絲線將韋三通身后的傷口一針針的縫合起來,不由指著剛剛出現(xiàn)的那道彩虹,希望分散韋三通的注意力,減少他的痛苦!

“臭小子!嘶!!”韋三通倒吸一口涼氣,沒好氣的瞪了蔣干一眼:“師父又不是你這混賬小子,哪有看那彩虹的閑心!!”

“呵呵…反正師父你現(xiàn)在不能動,看看那彩虹也沒什么不好。”蔣干見韋三通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過來,不由呵呵一笑,就要再接再厲,只是這時候遠(yuǎn)處卻是傳來一陣陣嘩啦的聲音,聽著好像有人踏著泥水走了過來!

“誰?”蔣干緊握長刀,擋在韋三通的前面。

“我!”

“烏情?”隨著來人漸漸走近,蔣干終于看清來人的樣貌,頓時眉頭一皺,手中的長刀下意識的抬了起來!

“烏蛇死了!!”烏情陰沉著臉冷漠的走了過來,好像對著眾人,又好像自言自語!

“你說…”蔣干眉頭一挑,剛想質(zhì)問烏青,卻是感到身后衣衫被人拉了一下,回頭一看,就見到韋三通對著自己輕輕搖頭,頓時將后面那句“你說死了就死啊?”吞回了腹中!

“好了!”那守宮滿頭大汗的將手中極細(xì)的絲線扯斷,緩緩站了起來說到:“韋護(hù)法的外傷雖然看似嚴(yán)重,實則并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么?”看守宮欲言又止,滿腹擔(dān)心的蔣干連忙追問!

“徒兒!!”卻沒想到韋三通立即開口,對著蔣干緩緩搖頭:“師父的事你不必再追問了!!”

“我…”蔣干喏喏的動著嘴唇,終是沒有再問,其實蔣干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韋三通的身體除了他自己,恐怕就連剛剛為韋三通療傷的五毒眾都沒有蔣干清楚啊!

“韋護(hù)法既然傷勢已經(jīng)緩和一些,剩下的我等多留也是無用。而且烏蛇那叛徒已死,我等還要趕快回去向卞城大人復(fù)命,所以就告辭了!!”蟾蜍對著其余幾人使個眼色,當(dāng)先對著韋三通微微一禮!

“我等告辭!”

“你等去吧!”韋三通揮揮手說到:“回去記得告訴卞城,他雖然利用老夫一回,但也算間接救了老夫一命,所以這次就算我與他扯平了!!”

“是!我等知道!”

那蟾蜍再不多言,率先而走,其余四人緊隨其后,就連烏情也是面無表情的從蔣干身前走過,卻是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師父,那烏情不是烏蛇的兒子嗎?為什么…”看著幾人走遠(yuǎn),蔣干將韋三通攙扶起來,小聲的問到。

“哎…烏情攤上烏蛇那條冷血的毒蛇當(dāng)父親,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韋三通輕輕一嘆,猶豫一會,終是將幽冥宗內(nèi)關(guān)于那烏蛇的傳言徐徐告知了蔣干!

“原來如此,想不到烏情那家伙還有如此悲慘的童年….”蔣干聽完,心中不由有些同情烏情,頓時好像了解了那烏情為什么會有如此的性格了。

幽冥宗,卞城殿!

卞城似乎一直站在大殿內(nèi)的窗口旁邊沒有動彈,只是背在伸手的雙手不時的彎曲再伸開,卻是顯示出卞城的內(nèi)心起伏著波瀾!

吱!

卞城殿的大門被人緩緩?fù)崎_一道縫隙,一道夾著著涼意的輕風(fēng)頓時吹了進(jìn)來,卞城的雙手不由一緊,緊著又舒展開來!

“啟稟師尊,事已辦妥!”烏情冷漠的走到卞城的背后,毫無波瀾的向著卞城稟報!

“是嗎…”卞城轉(zhuǎn)過身體,對著五毒眾微微揮手:“你們先退下養(yǎng)傷去吧!”

“是!”

隨著五毒眾的離去,大殿之中突然沉默起來,只剩下殿外不時傳來的低低風(fēng)聲,如哭如泣!

“想哭嗎?”卞城走近烏情,看著那張漠然的臉,就好像又看到了當(dāng)年烏蛇一般!

“為什么要哭?我不是該笑嗎?”烏情的聲音嘶啞,低沉,仿佛從地獄歸來的鬼魂,滲人無比!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收你為徒嗎?”卞城突然問到。

“因為師尊你需要我鏟除烏蛇!”烏情毫不猶豫的回答!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要?dú)跎咂鋵嵅⒉灰欢ㄒ柚愕氖帜兀俊北宄欠磫枴?

烏情聞言一震,眼中終于有了些許色彩!

“這么多年以來,烏蛇自以為掌控了卞城殿七八成的實力,覺得早就將本座架空,成為一具任他拿捏的傀儡。可他卻不知道若不是當(dāng)年你師祖臨走之際覺得虧欠與他,命本座繞他三次,他烏蛇早就被本座鎮(zhèn)壓于反掌之下!!”一股沛然莫名的氣勢從卞城的身上發(fā)出,整座卞城殿似乎都感受到了壓力,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吱聲!

而唯獨(dú)近在咫尺的烏情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只是烏情的眼中明顯的露出了強(qiáng)烈的震驚以及不解!

“為什么?”烏蛇脫口而出,卻不知道是問的卞城為什么要收自己為徒,還是問的為什么卞城要一直如此的隱忍!

“因為吾之師尊,你的師祖,亦是你的血親祖父啊!”

轟!!

烏情覺得自己腦中轟然一聲巨響,腦海之中的重重迷霧終于被卞城拋出的重磅消息炸裂開來!一切的不合理之處似乎都有了解釋!

烏蛇猖狂、囂張,卞城的隱忍以及對自己莫名的善意和傾心的培養(yǎng),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以前師尊待我如同親子,對本座的溺愛可以說更勝烏蛇師兄一籌,所以本座如今對你亦是視如已出,對烏蛇師兄才百般忍讓啊!”卞城的眼中露出一抹追憶:“以前的師兄雖然也是心狠手辣之輩,但還沒有到冷血無情的地步!

但自從師尊將卞城的名號傳承給我之后,師兄心中失衡之下就漸漸走入魔道,心中已然扭出,最終才導(dǎo)致了如今的結(jié)果!

不過師兄之死,完全可以說是自食惡果。本座不止一次的規(guī)勸與他,可他心中已然生了魔障,再也不能回頭。所以對于師兄本座自認(rèn)沒有虧欠于他,他之生死與本座其實并無內(nèi)疚!”

卞城說到這里輕輕拍拍烏情的肩膀:“但本座卻是不能坐視師尊的唯一后人再被烏蛇親手毀掉。

當(dāng)年情兒你年幼之時,本座就想將你與你母親從烏蛇的身邊帶走,只是當(dāng)時本座終是一念之仁,結(jié)果釀成了你母親的悲劇,也致使你的心性漸漸向著烏蛇靠近啊!”

“原來如此…”烏情緩緩開口,神色復(fù)雜的看向卞城,對于這位一直以來提攜照顧自己的師尊,烏情其實心存偏見,卻是沒想到自己與他之間還有著這層復(fù)雜的關(guān)系!

“烏蛇死不足惜!但本座絕不能讓情兒你也身入魔道,走入歧途!所以為師才設(shè)計讓情兒你親手將其了結(jié),妄圖驅(qū)散你心中不斷滋生的魔障啊!”

滴!滴!

從卞城的一番話中,烏情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心中堅固的寒冰頓時被融化一塊,一滴滴的濁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之中流出!

“傻孩子,想哭就哭吧!”

嗚嗚!

卞城將烏情緩緩的抱入懷中,烏情壓抑了多年的情緒終于得到了釋放,這一刻的烏情終于不用再一個人孤獨(dú)的背負(fù)著荊棘而行,心中冰山也傳來了斷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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