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仙門武功因為乃是走的循環漸進的正統路線,所以這第一步乃是需要打熬筋骨,磨練體魄。”自那日蔣干救下韋三通并拜入三仙門中,轉眼間已經過了三月有余。
這三月之中,韋三通因為被人追殺,所以為了掩蓋行蹤就一直居住在被蔣干當作秘密基地的山洞之中養傷,并囑咐蔣干不要將自己的事情告知其他人。
雖然蔣干這小子恨不得將自己拜入“名門”之事弄的天下皆知,可師命難為,加上蔣干這小子也知道輕重緩急,所以也就按捺住了自己奔放的性子,每日抽出大半時間來跟韋三通打磨根基。
而且由于韋三通告知蔣干三仙門中的武學因為脫胎自道門典籍,所以大多生澀難懂,需要很強的文化功底,逼得蔣干這原本一見書本和教書的沈老先生就要范“瞌睡病”的問題兒童這幾個月強打精神跟著沈老先生讀書認字,結果學業進步神速。讓教書的沈老先生直呼“頑石開竅,鐵樹開花!”,導致原本對蔣干經常逃學逃課之事頭痛異常的蔣蛟一家也是欣喜異常,直接將蔣干這幾個月神神秘秘的行事作風忽略不計,就連蔣干經常大半夜回家的事情也在蔣干“文化課”以看的著的進步之下被掩飾過去。
“師父,師父!這打磨根基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好不容易完成韋三通今日布置完成的功課,又被自家師父扔進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一桶黏糊糊的藥液之中浸泡,蔣干又忍不住催問道。
“嘎嘎,不急不急!根基乃是重中之中,照你這小子的進步速度來說再過個二三年也就能學習本門內功了!”
“什么!還要二、三年?”被韋三通一說,蔣干差點沒從身下一人多高的木桶之中直接蹦出來。
“怎么?你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想縱橫天下?”坐在早已經被自己改造的面目全非的山洞之中不知道擺弄著什么瓶瓶罐罐的韋三通聞言眼睛一瞪,嘴角一斜就是開口諷刺道。
“這點苦不算什么,可…可我問過二兄,他們在勾月營中可是直接學習武功的,為什么我…”
“噗嗤…哈哈!”韋三通噗嗤一笑,不屑說道:“那勾月營教的算什么武功?也就是些強健體魄的粗淺把式,頂多再加上些能夠透支身體潛能的運氣法門罷了,如何能與我三仙門之中的武功相媲美?”
“可…可…”
“可什么?時機到了,為師自然會教你內功心法!我看你這小子就是精力旺盛,無處發泄!看來為師布置的功課還是輕了,從明天開始那阻水樁再給我加上三十個!”
“??!不要??!”蔣干聞言,頓時臉上一白,慘叫出聲。
“哼!老夫吃過的鹽比你這娃娃走過的路還多,就你也想跟我斗!”韋三通暗暗得意,也不理會蔣干的慘叫,自顧的又去擺弄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去了。
話說這阻水樁乃是韋三通布置的一項日常課業,至于為何蔣干一聽要加上三十個阻水樁就要慘叫,概因為這阻水樁顧名思義,乃是用來阻礙水流用的。
也不知韋三通在這山中哪里找到一條五米來寬的小河,又弄來許多二米長短,有成人大腿粗細的木樁,每日叫蔣干在這小河河水湍急之處將這些木樁釘入水中,阻礙水流。
而且這將木樁釘入河中之事,還不允許蔣干使用工具,只允許蔣干用手捶,用腳踹!雖然那小河河水不深,只到蔣干腰部,河中泥土更是松軟,利于蔣干將木樁打入其中。
可這泥土一松,木樁如果不能大半打入其中,不過一會就要被河水沖走。所以第一次聽說韋三通布置如此功課之時,蔣干還欣喜萬分,以為仗著自己天生神力可以輕松完成。
沒想到一開始蔣干還算猶有余力,可當第一根打的不牢固的木樁被水沖走,蔣干不得不重新再打之后,那體力簡直流失的飛快!
要知道蔣干在岸上原本能使出十分的力氣,到了水中因為浮力的關系,只能使出三分。更不要提水中無處借力,蔣干一邊要抵御水流的沖擊,一邊還要使勁打入木樁了。所以第一天下來,饒是以蔣干這渾然超出尋常九歲孩童許多的體力也只在河中栽入了五根木樁,離韋三通布置的十根目標差了一倍。
而這三個月下來,雖然在韋三通的日常調教和那不知名藥液的滋補之下蔣干進步神速,可日常出去其他課業占據的時間也就只能完成三十根木樁的任務!現在一聽自己的任務陡然提高一倍,蔣干哪有不慘叫的道理。
不過慘叫歸慘叫,韋三通布置的任務,如果不是實在累得不能動彈了,蔣干從來都是不打折扣甚至是超額完成的。而這也是韋三通心中異常欣賞甚至是佩服蔣干的地方。
蔣干這小子就是一根筋,乃是為達目的,百折不撓、誓不罷休的性子。
如果說剛開始韋三通收蔣干為徒只是因為深受重傷,心神失守的一時興起,如今三個月相處下來韋三通早就已經將蔣干當成了自家三仙門復興的希望所在了。
一天的訓練結束,目送蔣干邁著蹣跚的腳步徑自離去,韋三通的眼中閃過莫名的神色,站在山洞之外久久未動。
哼哧…哼哧…
韋三通站立許久,卻是被一陣野豬的哼哧叫聲打擾思緒。
哼!
韋三通卻是看也未看,只抬手朝著幽暗的林中抬手就是一掌,只見一道如同鬼火的幽綠光亮閃過,林中原本只是無意路過的野豬頓時發出一陣慘叫,哼哧哼哧的撞翻附近許多枯萎的小樹,飛也似的逃了。
“原本老夫只想安安穩穩的了此殘生,如今看來有些東西卻是不得不爭了!”韋三通喃喃自語一番,也不管那逃走的野豬,徑自一揮寬大的黑袍,縱身一躍,竟然如同蝙蝠般騰空而起,轉眼就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這邊韋三通韋了蔣干的事情前去奔波,那邊蔣干已經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中。
因為蔣干父兄三任前去山中捕獵加之采集一些山中特產,所以往往一去就是二三日的功夫,而且此時已到冬季,山中獵物稀少,但此時動物的皮毛卻正是值錢的時候,所以蔣干父兄這次出門沒個十天半月是不會回來的。因此蔣干家中只剩母親與蔣干二人。
想蔣干母親胡春芳年輕的時候也是方圓十里有名的漂亮人兒,可如今卻也是年近四十,發中帶白,身材更是臃腫,說話粗聲粗氣再不復年輕時候的美貌模樣。
此時見蔣干一臉疲憊的回來,向來對自家老大、老二不假辭色的胡春芳立即一臉心疼的埋怨道:“小三,你今日又去哪里野去了?還不趕緊進去洗洗,娘親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
“謝謝娘!”蔣干聞言大喜,甜甜的叫了一聲胡春芳。等進了屋中,蔣干好似已經聞到了紅燒肉那饞人的肉香,迫不及待的將身上的污跡糊弄一番就趕緊上了飯桌。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蔣干家中因是獵戶出生,所以平日里各種肉食倒是重來不缺,反倒是各種雜糧、稻谷在蔣干這邊金貴的很,導致蔣干家即使在附近人家之中算是富裕的了,尋常也很少吃到。
“慢點!你吃慢點!這肉管夠!”不知道是因為蔣干平日跟隨韋三通消耗過大,還是因為蔣干正處于長身體的階段,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反正最近一段時間蔣干飯量那是蹭蹭蹭的往上猛漲,眼見桌上那滿滿的一盆紅燒肉轉眼就被蔣干消滅干凈,胡春芳不由又去廚房盛了一碗出來。
蔣干一家四個男丁,都是能吃的主。所以胡春芳做的飯菜向來都是大鍋大鍋的燒,這讓飯量見漲的蔣干也不愁吃不飽。
嗝!
一頓吃完,蔣干舒服的打個飽嗝,就要回自己房中讀書認字,卻不想被自己老娘轉手拉住。
“小三,你最近老是往林子中跑,而且每日回來的都是很晚,就連往日那幾個要好的朋友那里也不去玩了,你老實跟娘說,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沒干什么啊?我不是跟您說過,我每日都去林中背書去了嗎?林子里清靜,方便我靜心讀書??!”蔣干說起謊來,眼都不帶眨的,張口就來。
“背書?你背的大頭鬼的書!你真以為老娘跟你那榆木腦袋的老爹一樣好糊弄?”眼見蔣干不肯說實話,胡春芳頓時雙手一插老腰,橫眉豎眼的狠狠盯了蔣干一眼。
“嘻嘻,娘!我真是背書去了!要不你拿書上的知識考考我?看我會不會背?不然你再去問問沈老先生我最近的課業如何?”
“老娘倒是想要考你,可惜那書上的字倒是認識我,我卻不認識它!”一聽蔣干要自己考他,胡春芳頓時氣勢一弱,想胡春芳和蔣干他爹一樣大字不識,哪里能考的了蔣干這鬼靈精啊!
“嘻嘻,娘!您放心,孩兒不是出去鬼混去了!我現在還要回屋溫習呢!”蔣干抱著自己老娘的胳膊一頓撒嬌,頓時將胡春芳搖的暈頭轉向,將原本“嚴刑拷打”的打算拋之腦后,就這么放蔣干回屋去了!
回到自己屋中,蔣干擦擦頭上冷汗,暗呼一口氣,慶幸自己又逃過一劫,心道:“老這么打馬虎眼也不是辦法,時間長了終究是要露餡的??磥砻魈爝€要找師父一起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