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龍熠堡上官月問詢 聽雪莊岳重山出手
- 俠路未平
- SG師
- 3031字
- 2018-05-23 20:04:42
林鋒一眾商量了對策,上官龍淵命龍祈然、曹震備下筵席開懷暢飲,席上俱是肥蟹鮮魚南國美食,上官月坐在林鋒左首,自剝只醉蟹放在他碟中:“孟姑娘是哪里人士?可曾婚配許了人家?”
老鬼幾人聞言心內(nèi)一個咯噔——上官月喝醋。
想來也是,未婚夫失蹤一年,如今還帶個陌生女子歸來,心中哪能不存防范之意?倘依著上官月的性子,怕是要拔劍砍了孟薇方才解恨,只是后晌見了林鋒心中歡喜,一時忘卻罷了。
如在晚宴上動手,只怕葉知秋幾位劍侍阻攔,又惹得林鋒不悅,鬧得大家面紅耳赤實在不妥,故先問詢一二,也好心內(nèi)有底。
孟薇聽她言語,不禁面上一紅輕聲答道:“小女子自幼在清樂嶼長大,外公是北理國龍州城人士,如今……還未婚配。”
上官月眼咕嚕一轉(zhuǎn):“孟姑娘覺得龍大哥如何?”
如此一來孟薇也知了她心意,上官月是怕自己搶了林鋒去。
當(dāng)下見她微微一笑:“龍管家風(fēng)姿卓越一表人才,自然不是孟薇這孤島上長大的野丫頭配得上的,大哥青年才俊,自然也看不上孟薇這丑丫頭。”
她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杯中香茗:“況大哥與嫂嫂郎才女貌,實在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孟薇心內(nèi)時常想著,日后找個尋常人家平平淡淡過完這一世,相夫教子亦是不錯之選,不過日后大哥與嫂嫂的喜酒,倘少了我這小姑兒,便就說不過去了。嫂嫂你說,我這話可還在理?”
上官月聽她以小姑自居,又喚自己“嫂嫂”,自然全消了心內(nèi)顧慮歡喜無比,當(dāng)下自也嫣然笑道:“在理在理,小姑子說得自然在理,來來來,嫂嫂托大敬你一杯!”說罷將杯中米酒一飲而盡,旋即將杯盞一亮贏了個滿堂好。
上官龍淵正思索如何應(yīng)對,倘呵斥女兒,只怕日后兩人多要心存芥蒂,卻聽孟薇三言兩語消了女兒心中疑慮,心內(nèi)也不由得給她叫了聲好。
眾人歡飲直至亥牌時分方才各自睡去,翌日清早林鋒與火眼飛鵬胡耀兩人騎了快馬,直奔聽雪山莊而去。
兩人星夜兼程趕到聽雪山莊,當(dāng)夜林鋒便悄然潛入莊中。他見莊內(nèi)靜靜悄悄,心知是胡耀借故調(diào)開了巡視之人,自憑記憶悄無聲息往正堂摸去。
只見他足尖點地掠上屋脊,俯身壓在在正堂頂上,自輕手輕腳掀開一塊房上灰瓦,偷眼向屋內(nèi)望去。
只見岳重山正立在瓦下,面前上有一片緋色粗布,細(xì)看卻是個衣裙邊角。
他冷哼一聲:“你這廢物,白白養(yǎng)了你十幾年!費了那么大工夫,也不曾要了那小子的性命,還要我親自下手!”
“為了殺他,我不惜身陷牢獄,受那些狗奴才鞭撻羞辱,中了血蠱這等兇狠之物,尋常人早就死了千百回,可他卻吉人天相,難道能怪到我頭上?”那姑娘音聲清冽,卻存著一絲柔弱在內(nèi)。
山谷、怪石、古琴、緋衣……
棉袍、拆招、分別、詢問……
鐵籠、傷痕、埋怨、暗算……
林鋒雙眼微微睜大——白子萱!
岳重山厲聲喝問:“天不亡他,非你之罪?說得倒是好聽得緊!哼哼,依我看是你這賤人對那蠢貨動了心罷!”
白子萱急道:“動心?當(dāng)初是你要我裝作對他暗生情愫,到如今又反來說我動心?”
“話是不錯。可現(xiàn)如今你是假戲真做、弄假成真了罷!”
“我陪了你整整十四年,你!你怎能如此說我?!”白子萱指著岳重山鼻尖,“我……我雖不是明媒正室,卻也是偏室夫人,你……你這般說我……我……我又如何會對別的男人動心?”
話音未落,忽見岳重山抬手一掌將白子萱摑倒在地:“虧你還記得你是我的妾室!哈哈,若非如此只怕你早便與那蠢貨私奔了罷!事到如今還要嘴硬,當(dāng)日我告訴你,我將那小子擊落山崖墜入海中尸骨無存之時,你是甚么樣子?只要不是瞎子,天下哪個看不出!”
白子萱焦躁道:“你……你……你莫要血口噴人信口雌黃!”
“我血口噴人?我信口雌黃?好好好!你真當(dāng)我甚么都不知道嗎?!”
岳重山野獸也似的撕開白子萱緋衣,自貼身的褻衣中揪出塊雪白錦帕來。
那是塊上好的狄戎國蠶絲錦帕,帕上繡著兩只戲水鴛鴦,角邊卻繡著個小小的“林”字。
他揮手將錦帕丟在八仙桌邊,口中吼道:“你說我血口噴人?好!那這又是甚么物事?真當(dāng)我姓岳的如那蠢物無二?”
白子萱見錦帕落地,忙伸手去拾,卻教岳重山拔足一腳狠狠踢開,那一腳正踢在腹上,身形竟跌出丈許,脊背撞斷八仙桌腳這才堪堪停下。
她咳出口鮮血,依舊往帕前掙扎爬去。岳重山見狀,一個箭步躍上前去,左足踏住了錦帕狠狠擰動幾下,一對如生鴛鴦立時便蒙灰凌亂再難入目。
只聽他口中罵道:“我把你這不要臉的娼婦!今日教你知道利害!”說話間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林鋒見岳重山對白子萱動手,不由得心內(nèi)煩躁,正待起身撞到屋中,卻忽覺身后有些響動,回頭看時原是火眼飛鵬胡耀。
胡耀稍一擺手要稍待,自已躍入院中,對著屋內(nèi)輕聲道:“莊主,門外林少俠求見。”
只聽岳重山喝道:“甚么狗屁林少俠?!不見!”
頓了頓,他又問道:“等等,哪個林少俠?”
胡耀道:“正是您的結(jié)義兄弟林鋒林少俠。”
“是他?他怎地還沒死!”岳重山音聲略帶驚慌,似還存著幾分氣急敗壞,“好,你帶他進(jìn)來。”
胡耀應(yīng)一聲,便往遠(yuǎn)處走去,林鋒施展輕功,身形騰躍幾個起落便,便來在火眼飛鵬身后。
屋內(nèi)岳重山隨手封了白子萱七八處大穴,將她丟在后窗草窠內(nèi),口中冷笑一陣:“今日便要你們天人永隔,一世也見不得一面!”
笑罷見他拿顆丹藥服下,又在燭中添些白色粉末,緊接又換上一副儒雅笑臉,自提了茶壺添上香茗兩盞,這才在八仙桌旁整衣落座,靜候林鋒。
不多時,只聽胡耀在外稟道:“莊主,林少俠到了。”
岳重山站起身來迎至門前,面上佯作驚喜:“賢弟!賢弟,那日你墜下山崖,為兄尋了你整整一夜,只道是你死了,你……你竟然還活著!好兄弟,好兄弟!”
林鋒微微一笑:“教大哥費心了,托大哥齊天鴻福,小弟又茍活一年,今日唐突前來,還望大哥恕罪。”
岳重山聽他言語不冷不熱,面上神色不似往日親近,心內(nèi)不禁暗自疑惑:“莫不是這廝知道了甚么隱秘之事?這混賬竟能如此命大!”
心內(nèi)雖是如此念頭,口中卻言不由衷道:“賢弟洪福齊天、吉人天相,如何能說是茍活一年?此番賢弟死里逃生,實在可喜可賀,本當(dāng)與賢弟痛飲一番,不過為兄知道賢弟戒酒,今日便以茶代酒罷,請!”
說話間拿起自端起面前茶盞,與林鋒輕輕一碰,自淺淺抿咂一口。
林鋒已知他要對自己不利,心中有所提防,只將嘴唇微微沾了些茶水,又佯動喉結(jié),不曾飲下半滴茶湯。
他將茶盞放在一旁:“大哥,這次前來……乃有一事相求。本是不愿麻煩大哥的,只是小弟路子狹窄,不似兄長好友甚多……”
岳重山聽了他來意,自暗松口氣爽快道:“賢弟怎地吞吞吐吐起來?你我兄弟說甚么麻煩不麻煩?兄弟的事便是愚兄的事,只管說來便是。”
林鋒道:“好。小弟此番前來,是請大哥替小弟尋個對頭,那廝當(dāng)年陰謀暗算小弟與師妹,小弟立誓要將之碎尸萬段,倘此仇不報,只怕日后行走江湖,要江湖好漢恥笑!”
“哦?究竟是甚么人如此大膽,竟敢暗算我岳重山的兄弟?賢弟只管說,便當(dāng)朝皇帝,哥哥也得將他擒來抽筋剝皮,給賢弟出氣!”
林鋒只覺內(nèi)力運轉(zhuǎn)晦澀,不似往日圓融,心中頓生疑慮:“哦?小弟所尋之人……已在江湖銷聲匿跡近十載,當(dāng)初于武林之中也非甚么上得了臺面的貨色,大哥真有把握?”
“究竟是誰?賢弟你快快說來。”
“白子萱。”
林鋒微一偏頭,灼灼目光直往岳重山一對招子上掃去,直教那廝頭皮發(fā)麻大為不適。
岳重山拈須半晌故作沉吟,片刻方陰鷙道:“此人蹤跡我確實有所耳聞,兄弟——你且趴下與我說話吧!”話音未落,便見這廝雙手猛動連攻六招,招招不離林鋒命門要害。
林鋒身下木椅教他內(nèi)力沖裂,手上“祥云瑞靄”、“黑云壓城”、“暗香盈袖”三招已破去岳重山進(jìn)擊六招。
他心中疑惑,岳重山六招雖然兇狠,然祥云瑞靄、黑云壓城兩招,卻是翻云掌法的精要招式,只是不知為何內(nèi)息一滯,故又補(bǔ)招暗香盈袖,這才堪堪化去岳重山招數(shù)。
念頭未絕,便見岳重山滿面猙獰,竟又合身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