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吃晚飯應明就打電話來說二伯過來了。告別后應光并沒有著急回去,而是拉著何星優(yōu)哉游哉好像是在閑逛。走了好一會兒,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笑得很沒心沒肺,何星白了他一眼,對他幼稚的行為表示無感的同時藐視他。他扣住她的后腦勺,垂頭狠狠吻住她,何星心跳很快睜著眼睛做賊心虛瞟有沒有人經(jīng)過什么的。應光對她破壞氣氛的行為無奈又好笑,最后只能拉著她繼續(xù)走,一邊走還很自覺開起了金口。
他告訴何星,那是聽者傷心聞著落淚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感人肺腑的癡戀過程,那個女人跟他是同一個高中的,而那個男人是他們高中的老師,教過應光他們班數(shù)學,也是教過她們班數(shù)學。
女人今年三十歲,男人今年五十四歲,他們不僅僅是師生戀還有著二十四年的代溝,這些注定這是一場倍受矚目爭議的戀情。當女人還是天真無邪女孩時,男人已經(jīng)四十不惑的中年男人。女孩喜歡數(shù)學更喜歡教她數(shù)學的數(shù)學老師,開始她懵懵懂懂不明白那種喜歡早已超出師生之情或是空缺的父愛,直到很多年后在愛情圈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近十年過去,回首才發(fā)現(xiàn)那個四十不惑的中年男人實在帶著如初的笑容看著她,她終于明白那不是師生之情更不是空缺的父愛,而是那所謂飄無虛渺又振奮人心的愛情。
她嫁給了他,義無反顧不計后果的瘋狂,盡管打擊壓力詆毀如洪水猛獸般襲來,她依舊沒有退縮。
應光參加他們婚禮的那一年,是他們大學畢業(yè)也是何星不辭而別了無音訊時,當時那場婚禮讓他明白很多,讓他明白他的人生,他的下半輩子不能沒有何星。
走走停停打打鬧鬧,主要是何星心血來潮團雪球砸應光,應光顯然不是讓她為所欲為的于是兩人就嘻嘻哈哈打起了雪仗。累了,爬在他背上涼得媲美冰塊的雙手吸取他臉上的溫度,已經(jīng)快落山的太陽照在兩人身上暖洋洋的。
回到家才開門就聞到了菜香,何星下意識摸摸肚子,嗯,餓了。
“哥,何星姐你們回來啦。”應明端著兩盤剛出鍋的青椒炒肉。
何星點點頭,很興奮又不失矜持:“嗯,好香啊,搞得我都餓了。”
應光大手蓋在她頭頂,笑得那叫一個令人背后發(fā)涼,然后恢復正常看應明,問:“二伯了?”
“在客廳了,”湊進用三人可聽見的聲音說,“若薇也來了,說是要謝謝你給她找了一個好工作。”
他微微一笑,拉著何星進去了。
客廳應光二伯翹著二郎腿坐姿十分囂張,還一下下很有節(jié)奏感吐著瓜子殼,而他旁邊的應若薇很淑女吃著橘子,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立馬笑顏如花,悄悄拍了一下她爸翹著的二郎腿,一下子站起來很甜甜喊應光:“哥,你回來啦。”
應光二伯也很快反應放下二郎腿站起來,露出一排不是特別好看的牙齒:“應光回來啦。”然后視線跟應若薇齊齊看向何星。
很奇怪,何星莫名其妙感覺他們父女倆看到她時,眼底閃過一絲特別怪異的情緒,但是她沒來得及捕捉,只好認為自己多心了。
自然知道父女倆的視線在何星身上,他微笑的完全沒有隔閡:“二伯若薇,這是我女朋友何星。”又看何星,“我二伯和堂妹。”
何星面帶笑容,微微彎腰語氣應該是大方。
吃飯時氣氛不算熱絡,應光二伯雖然一直在說,但始終沒能把低壓的氣氛活躍起來,吃完飯之后坐在沙發(fā)聊了會兒。大概內(nèi)容就是感謝應光給應若薇找了個好工作,言語還透露著別的意思,何星揣摩分析了一下,他二伯的意思應該是讓他給應若薇介紹男朋友,不過他們父女倆的眼光似乎都有點高。當然人之常情,畢竟應若薇說什么也是一個蠻優(yōu)秀的女孩。
直到晚上八點左右,應光才掛掉電話從那陣陣寒風在吹的陽臺走進來,他媽看到他進來放開一直抓著的何星的手,笑得很溫暖:“星星啊,我跟隔壁的張阿姨約好打麻將,可能會很晚回來,應明剛?cè)ニ瑢W家了,你們不用等我們回來,困了就睡。”盡管他媽眼神柔和,笑容溫暖但何星怎么都感覺有點詭異,只能點頭,說著體貼的話語目送她進張阿姨家。
轉(zhuǎn)回來時應光雙臂抱在胸前,帶著很淡的笑。幾步?jīng)_到他懷里他穩(wěn)穩(wěn)接住,在他側(cè)臉上用自己毛躁的頭發(fā)蹭他,他不動也不阻止就保持那抹很淡的笑不變。
挫敗嘆了口氣,扳正他的頭,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抵了會兒,他還是坐懷不亂。又嘆了口氣,伸手捏他的鼻子:“應光,你不會傻了吧?”
很淡的笑容終于變化了,有些哭笑不得大力揉她的臉都給揉變形了,狠狠吻了她幾口才用手指戳她的額頭:“我傻?你確定不是你傻。”
很傻呵呵笑著,輕輕啄了一口他的嘴唇,然后若有所思:“阿姨走的時候那個表情怎么有些奇怪了?”
“想知道?”應光眼睛帶著笑。
點頭,亮著眼睛帶著濃濃的求知欲。
看著她這個樣子應光只是感覺她可愛得他口干舌燥,沒等她在說什么,突然一下子站起來,嚇得何星手一把摟著他的脖子,雙腿自然纏著他的腰,而他的很有力手臂則托著她的屁股。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親親她的鼻子,突然笑得有點啞聲音也有些啞,啞得很有魔力:“我媽不喜歡打麻將。”
疑惑看他。
伸手撩開散在她脖子的頭發(fā),無聲無息笑著開始啃她的脖子跟啃肉骨頭似的,悠悠飄來一句:“她是讓我們想干什么干什么。”
臉騰一下就紅了,由衷感慨他媽還真是開放啊。
被折騰得腰酸背痛,但是想到應光他媽那溫柔得無懈可擊的笑容還是想起床。不過還是先扭頭看應光,他還是閉著眼睛,雖然在剛才何星醒來時他就已經(jīng)醒了。
他還是神清氣爽了。
腳踹他幾腳,他順手把人控制在懷里,言語濃濃的提醒和警告:“別動,是不是忘記我跟你說過什么。”立馬老實乖乖不動了。
過了應該快五分鐘,她用很微弱的聲音問:“那個應光我要起床了。”
他動了動放開她悶悶發(fā)出一個嗯字,坐起來看他心里瞬間不平衡了,狠狠掐他的臉掐完之后就跑。
回家過年其實都差不多,可能每個人必不可少要去參加一場同學聚會,應光今天就是要去參加同學聚會。他穿戴整理,可以說是帥氣逼人,他笑得很衣冠禽獸看何星:“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詢問這個問題了,何星原本是心癢癢把這個禍水放出去還不得給她招出來一大堆他高中時期的愛慕者啊,可是他同學聚會她又不認識他的同學去了多尷尬,最后只能忍痛割愛讓他出去浪一浪了。
眼睛瞪得死死的,踮腳掐著他的脖子,很兇殘:“應光你要是敢酒后亂性給我搞出一個一夜情老子滅了你!”
“放心,就算真的一不小心酒后亂性,亂的也是你。”他也掐著她的脖子,更加兇殘,兇殘之后露出一個無法形容的邪魅笑容。
應光離開后,何星就跟在他媽和應明去逛商城了,逛到一半應明就很巧合遇到老同學,于是聊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滔滔不絕。知道指望不上他幫忙提東西,只好放他跟同學坐在咖啡館懷古傷今。
應光他媽帶著何星從一樓逛到五樓商場,又準備從五樓繼續(xù)從上到下逛一遍,突然好像就明白應明了,他可真是個機靈鬼。
“星星啊,你看著這件衣服怎么樣?”
何星看去,一件玫紅色的大衣,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實在是,呃......實在是丑到不忍直視,無法想象在這么大一個商場居然還隱藏著這樣一件衣服,真的是商場大了,什么衣服都有。何星非常慎重思考了三秒鐘:“顏色挺鮮艷的......”
之后,這件衣服由服務員邁著輕松愉快的步伐提給何星,還朝她露出感激涕零的眼神。
這件奇丑無比的玫紅色大衣居然不知廉恥的要兩千塊,應光他媽笑得慈祥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就買下來,說是送給何星的見面禮,何星大腦飛快運轉(zhuǎn),說了一句:“阿姨不用了,應光就是我最好的禮物。”這句話成功讓她的心瓦解了,說什么也要買給何星,何星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臨走時,她攥著剛才那笑得如懷春少女見到暗戀對象的服務員,悄悄問了句衣服可不可以退款,服務員小姐臉隨即耷拉下來,感覺都要哭了。何星告訴自己不能心軟,而且這件衣服沒有心軟的資格。
打過電話給應光,聽語氣知道他還沒喝酒,至少還沒醉,還很清醒。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他說大概八點左右。
晚上八點半點應光還是沒回來,何星有些坐不住了眼睛始終盯著緊閉的門,動也不動。腦海中不受控制腦補出一副場景,他高中時的愛慕者再次看到這個優(yōu)秀的高中同學,心里無限感慨,于是把酒言歡觥籌交錯,然后.......
回過神來感覺自己很神經(jīng)病,神經(jīng)病到不知不覺撥打了應光的電話。
“喂,你好?”
他媽的!何星感覺天雷滾滾是一個聽起來很知性很溫柔的女聲。她先是愣了幾秒,然后感覺心一沉,但言語出乎意料平靜:“你好?我找應光。”
對面是一剎安靜,然后一陣悅耳的嬌笑,那嬌笑悅耳得何星想隔著電話線掐死她。
“我是應光的女朋友,麻煩把電話給他一下。”原來她真的很平靜,可是現(xiàn)在有些咬牙切齒,怪她笑聲太嬌羞太悅耳。
“我知道你是應班長的女朋友,我代表全班同學謝謝你。諾,班長你媳婦兒。”這次不單單是她悅聲的嬌笑,而是哄堂大笑。
何星很不負責斷章取義應光高中同學一定都不正經(jīng)!
“喂。”
這次是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彈奏出來的音樂,多么高的評獎啊。
“怎么回事?”齜牙咧嘴。
他嘿嘿笑了兩聲:“告訴你個好消息和好消息,先聽那個?”
完全沒有閑情逸致跟他山路十八彎:“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老婆,我馬上就回來了。”他那邊可真是熱鬧,他一句話就是此起彼伏的起哄。
不是第一次喊她老婆,但是第一次在這樣情況下喊,以往只有在她處于火山爆發(fā)邊緣或者情到濃時才會聽到他沙啞的老婆兩字。
臉微微泛紅,心間瞬間蕩漾開了:“別油嘴滑舌,壞消息。”
他應該是離開了某個地方,步伐很緩慢:“因為你的電話,今天我同學都吃了白食,這次聚會的經(jīng)費得我出。”
這句話何星兩眼一昏仿佛看到白花花,不,看到紅彤彤的百元大鈔不翼而飛了。為什么她要打這個電話,為什么!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