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旭，你怎么回來了，學(xué)校放假了嗎？”李春華沒想到在門外的是自己的兒子，開口問道。

“媽。”

趙旭的聲音控制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的顫動。

眼睛一紅，鼻子一酸，眼淚不自覺的流下。

李春華看到已經(jīng)成年的兒子，像一個受委屈的孩子般流下眼淚。跟著也紅了眼眶，淚流滿面。

她緊緊地將趙旭摟在懷中，焦急地問道：“怎么了小旭，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又是因?yàn)殄X的事情嗎？跟媽說，媽這里還有些錢。”

李春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出生，見到孩子哭泣，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只想到了這些天又偷偷省下的錢。

“沒有，就是想你和我爸了。”

趙旭收拾一下心情，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他擦了把眼淚，擠出笑容說道。

母親看到兒子露出笑容，總算安心了不少，也笑著說道：“這么大的人了，還這么粘著家里。我還以為真的出了什么事。既然回來了就住幾天，媽這幾天給你做些好吃的。”

李春華從小就比較寵溺孩子，看到傷心的兒子，雖然也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放假的時候，但還是沒有將趙旭趕回學(xué)校，反而要留兒子住上幾天。

她一直感覺對不起兒子，感覺自己的身體拖累了整個家庭，家里也因此才這么貧困。

將趙旭領(lǐng)進(jìn)屋子，李春華打開了電視，屋子里面熱鬧了些。

電視是丈夫趙騰買給她打發(fā)時間的。為了省那一兩塊的電費(fèi)，她很少打開。不過兒子回來，這一兩塊的電費(fèi)也就不算什么了。

李春華和丈夫住的地方很簡單，就是一間不到三十平的房間，旁邊帶有一個衛(wèi)生間。

這間除了衛(wèi)生間外唯一的屋子，擺放著桌椅，還有一張大床，兼任了吃飯、看電視、睡覺多種功能，里面也顯得很是擁擠。

趙旭剛坐下來，就聞到一股很濃的中藥味，疑惑地問道：“媽，你怎么換中藥了，不是一直吃的都是西藥嗎？”

“沒...沒什么。”李春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隨便找了個理由到，“西藥都吃十幾年了，我這病一直也沒個變化，想著換中藥試一試。”

趙旭看著慌忙找理由的母親，心里不是滋味，他母親的病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沒辦法完全治好，只能用藥物不斷控制。

之前他母親吃西藥一直穩(wěn)定的很好，又怎么可能隨便換成中藥。肯定是為了省下錢來給自己，才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中藥方子。

李春華看到陷入沉默的趙旭，擔(dān)心孩子想太多連忙補(bǔ)充道：“這中藥也很好，不比那些西藥差。”

“怎么不放到外面弄。”

趙旭這時看到了正放在窗戶邊上熬著的藥材，疑惑的問道。

這里的住戶因?yàn)樽》棵娣e太小，為了避免太濃的氣味，飯菜都是在走道里面做的。

“這中藥味太濃，放在走道里面熬，整棟樓都能聞到，氣味還很難散去。放在窗戶邊上，味道也不大，我也聞習(xí)慣了。”李春華解釋道。

趙旭不想多糾結(jié)這個話題，免得又惹得母子兩人多添感傷，這里面估計(jì)也少不了鄰居們的意見。不過這種東西也說不上誰對誰錯，確實(shí)有很多人受不了中藥氣味，他們自然也可以提出意見。

要怪就怪這間屋子太小，如果能換上一間大房子，問題也就解決了。

趙旭猶豫著摸了摸手機(jī)，他的卡里面有著幾百萬，只是要怎樣將這筆巨款給父母，才能讓他們用的放心。

“春華，我回來了。”

就在這時外面的門打開了，進(jìn)來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典型的農(nóng)夫長相，十分普通。他的皮膚非常粗糙，臉上堆滿了疲憊的倦容，不過在回來之后還是換上了一張笑臉。

當(dāng)他看到做在床邊上的趙旭時，表情一滯：“你怎么回來了。”

多年后再次看到父親趙騰，見到他質(zhì)問的表情，趙旭從小習(xí)慣了父親的嚴(yán)厲，心里還是有些惴惴不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而父親臉上的疲憊，和一年間就布滿的皺紋，也讓他心中難受。

李春華趕忙上去對著丈夫說到：“孩子想家了，不就回來了。你見到兒子就不能高興點(diǎn)。”

趙騰本來還想說兩句，被妻子這么一說，也不做聲。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從褲兜里掏出一包已經(jīng)鄒巴巴的煙，熟練的點(diǎn)燃，抽了一口。

“馬上到網(wǎng)上去買張高鐵票，明天就回學(xué)校去。”

趙騰做了個決定，他累死累活不就是為了母子倆，兒子的學(xué)習(xí)千萬不能耽誤了。他已經(jīng)干了一輩子的小工，不能讓兒子走自己的老路。

為了能讓兒子早些返校，他決定讓孩子買一張幾倍于普通價(jià)格的高鐵票。他不會上網(wǎng)買票，只能叫趙旭自己去買。

“后天，后天吧。這兒子剛回來，怎么也要歇一天。”李春華想到兒子剛才在自己面前哭泣的表情，心中不忍，對丈夫說道。

趙騰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趙旭，嘆了口氣：“好吧，那就后天。”

他站起身來，注意到了窗戶邊上熬著的中藥，有些生氣的向妻子問道：“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再用這些藥了。你這段時間病是越來越重了，我買的那些藥你都放哪去了。”

“那些藥我都是換著吃，這樣也可以省不少錢不是。”李春華看著生氣的丈夫，躲避著他直視而來的目光。

“藥哪里還能這樣混著吃，你給我好好的吃那些西藥，別再給我弄這些東西。”

趙騰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接著從身邊拿起一塊布，包裹住熬藥用的砂鍋邊緣，端著砂鍋就走到廁所，全部倒了進(jìn)去。

李春華看的一臉肉痛，丈夫平時還是比較聽自己的話，不過對于她身體的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商量的余地。

“爸，媽。我最近工作賺了些錢，給你們買了些保健品，你們試一試。”

趙旭見到回來的父親，拉開了自己的書包，從里面拿出了那兩個盒子，是已經(jīng)被他換了玄果水的保健品，向著父母說到。

他回來為的就是這個目的，本來還想等吃過晚飯?jiān)僬腋改刚f這個事，回來的一幕幕景象，讓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讓父母馬上好起來。

看著兒子拿出保健品，特別是上面的骨倍好三個字，趙騰和李春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個產(chǎn)品電視上天天做廣告，宣傳有什么神奇的功效，趙騰當(dāng)初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想過給妻子買兩盒。可是看到一盒要八百塊的價(jià)格，很快就被李春華否決了。

趙騰本來還打算偷偷瞞著妻子，給買上兩盒，不管有沒有用，見到妻子被病痛拖累的身子骨，也想試一試。

只是還沒過多久，縣城里就出現(xiàn)了傳言，說這個叫骨倍好的藥，一點(diǎn)用處都沒有，就是騙錢的。

有幾個工友也買了這個藥，也都說一點(diǎn)用也沒有，趙騰也就此打消了買藥的念頭。

“你怎么也會去買這個藥。”

看到兒子拿出這個藥，趙騰眼神復(fù)雜。

自己相信這種騙人的東西也就罷了，兒子可是個大學(xué)生，怎么也會分不清這種騙人的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這電視臺也是，明明是假藥，還能冠冕堂皇的讓這藥的廣告每天占據(jù)這么長的時間。

李春華偷偷抓了趙騰的后背一把，示意他不要多言，冷了兒子的一份孝心。

趙騰看著兒子的眼神緩和了不少，看來兒子還是掛念著家里，掛念著他們：“你回家就是為了給我們送這個？我聽說這一盒要八百塊，這兩盒就要一千六，你哪來的錢。”

“我不是已經(jīng)在兼職了嗎，我之前接了一些家教的活，賺了點(diǎn)錢。還有個家長認(rèn)為我教的好，推薦我去了一家輔導(dǎo)機(jī)構(gòu)，下個月我就去那里兼職了，一個月有五千塊。”趙旭將事先想好的理由說了出來，為了多往家里送些錢，他把工資說的比較高。

“這么多，都快趕上你爸了。”李春華驚訝地說道。

她對大學(xué)生兼職的薪酬不太了解，選擇了相信兒子的話。在聽到兒子一個月兼職都能賺這么多后，心中十分高興，這讀書就是有用。她丈夫在工地里累死累活才八千多，兒子隨便給人上上課居然就有五千。

趙騰的臉上有一絲疑惑，他聽說過一些其他家的孩子，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工資可不是想象的那么高。只是自己兒子讀的學(xué)校比他們好很多，也可能確實(shí)相差比較大，一時間也不敢下什么結(jié)論。

再說趙旭也沒必要欺騙自己，如果想往家里要錢，應(yīng)該哭窮才是，哪有這樣說的道理。

“爸，媽。你們先喝一瓶試試，看看效果怎么樣。”趙旭看到父親的表情，擔(dān)心會出現(xiàn)什么岔子，趕忙轉(zhuǎn)開話題。他拆開了包裝袋，擰開瓶蓋，給父母一人遞了一瓶。

“給你媽喝就可以了，我身體又沒什么問題。”即便知道這藥沒有什么作用，但是趙騰還是舍不得喝。

李春華皺了皺眉頭，催促丈夫到：“孩子第一次給我們買的東西，你就快點(diǎn)喝了。”

趙騰聽了，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不再遲疑，接過一瓶喝了起來。

李春華也聽說過骨倍好是假藥的傳聞，不過心里做好了打算，兒子要是問起來，就說藥效很好，免得孩子傷心。

她邊喝著，還邊給丈夫使眼色。趙騰對她的眼色，一下就心領(lǐng)神會地點(diǎn)點(diǎn)頭。

趙旭看著父母喝下玄果水，心中高興，這次來的目的總算達(dá)到了。一瓶玄果水很少，趙騰和李春華稍微吸了兩口就進(jìn)了肚子中。

“爸，媽。感覺怎么樣？”看到父母喝完，他趕忙問到，即便知道了玄果水的作用，但眼前的人是自己父母，他還是很迫切。

趙騰和李春華聽了，都暗自好笑。這藥剛吞下肚子，哪能這么快就出現(xiàn)效果，這種保健品要看到效果起碼也要等上幾天。

李春華正想說幾句藥效很好的話，來安慰趙旭。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從腹中升起。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丈夫，從丈夫訝異的表情中，她知道丈夫也有同樣的感覺。

小腹的熱氣慢慢傳遍全身，使得全身的溫度越來越高，身體都開始冒出汗來。

“小旭，你這藥哪里買的？”趙騰向兒子開口問道。

如果只是他自己出現(xiàn)這種奇怪的狀況，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看到妻子也開始冒汗的額頭，他開始擔(dān)心起來，趙旭會不會是買到了什么假藥。

他可沒聽人說過，吃下這個骨倍好會有這種反應(yīng)。

“我在路邊上看到就買了。”趙旭看出了父母的疑惑，隨口找了個理由。

趙騰和李春華兩人的體溫還在上升，汗水也越來越多，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

趙騰一把拿起保健品的包裝袋，就看了起來，沒看出什么異樣后，又從里面取出了一個藥瓶。

當(dāng)看到藥瓶的封口處有人為擰開的痕跡后，心中一涼，用手?jǐn)Q了擰，果然這藥被人動過了手腳。

“你怎么說也是個大學(xué)生，這藥有沒有被人拆開過，你也看不出來嗎？”趙騰又看了一眼，同樣汗流浹背的妻子，向趙旭質(zhì)問道。

“別...別怪孩子，他哪里又能看的那么仔細(xì)。”李春華因?yàn)轶w溫的上升，已經(jīng)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迷糊。

“還不去叫救護(hù)車。”看著仍舊一動不動的兒子，趙騰開始呵斥到。

趙旭連忙“哦”了一聲，只是他心中清楚這是服用玄果水的正常效果，又怎么會真的打電話叫救護(hù)車，只是拿起手機(jī)裝模作樣的打起來。

他當(dāng)時配玄果水的時候，就考慮過藥效的問題，在他的估算下，每瓶四分之一的玄果，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太大的反應(yīng)，不會讓身體出現(xiàn)排黑色污水的現(xiàn)象。

只是他沒有想到，僅僅是大量冒汗已經(jīng)是常人無法接受的怪異現(xiàn)象了。

“電話還沒打通嗎？”看到兒子只是不停的按著手機(jī)，并接聽掛斷，趙騰有些焦急的問到，又說到，“你去外面攔一輛車，如果攔不到，先背著你媽去醫(yī)院。”

趙旭沒辦法，只能向著樓下走去，在快速的走出門后，他下樓下的很慢，僅僅走了幾步臺階，就在原地等待起來。

果然還沒過幾分鐘，父親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小旭，你在樓下攔到了車沒？你先上來一下。”

他們住的地方十分偏僻，哪有那么容易攔到車，更何況趙旭根本就沒有去攔。

當(dāng)趙旭再次回到屋子，父母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停止，兩人正各自拿著一瓶玄果水，仔細(xì)的看了起來。

“你這藥哪買的？”

趙騰見到回來的兒子，一臉好奇，又再次提出了剛才的問題。他和妻子都感覺到了，在那陣汗水過后，全身說不出的舒爽。

“之前有在電視上看到了骨倍好的廣告，然后就在路邊的店里面買了兩盒。”趙旭面對父親的疑問，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當(dāng)趙旭再次仔細(xì)看向父母時，發(fā)現(xiàn)兩人的身體狀態(tài)都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父親原本一臉的憔悴已經(jīng)消失不見，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許多。母親原來帶著病態(tài)顯得略微有些蒼白的面容，也出現(xiàn)了健康的顏色。

趙騰看了兒子一眼，見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從盒子中又換了一瓶藥液仔細(xì)查看。同樣輕輕地?cái)Q了擰瓶蓋，很明顯也被人拆開過。

看到父親的舉動，趙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回來的還是太倉促，考慮的不夠周全，忘記了掩蓋瓶蓋拆開的痕跡。

“小旭，你這藥還真管用，我剛才出了一身汗，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李春華感到身體從所未有的放松，之前身體上不舒服的地方全都消失不見了。

“既然效果這么好，媽你以后就每天喝一瓶，沒了我再給你買。”趙旭看到父母的變化，雖然和他的預(yù)期一樣，但還是由衷的高興。

“這兩天還是先別吃，明天我?guī)銒屓メt(yī)院先檢查看看，沒問題了再吃。”

趙騰緊皺著眉頭，看到手中的藥液，還是不放心。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么神奇的藥物，他的工友也買過這種藥，都說是騙人的東西。更何況瓶蓋都被打開過，讓他無法放心讓妻子服用。

李春華也覺得趙騰的小心不無道理，她也看出藥瓶子確實(shí)有些古怪。不過在趙旭面前，兩口子不愿在這問題上糾結(jié)太久，免得孩子多想。

趙旭也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不發(fā)表意見，擔(dān)心話一多又露出更多的破綻。

“小旭回來了，我去外面再買幾個菜。”李春華見天色不早，對丈夫說到。他們兩口子平時很節(jié)儉，一般每頓就只會炒一兩個菜，不過兒子回來了自然也要再添上幾個。

“不用了。”趙騰搖搖頭，“你姐姐春梅家的小孩朱琪考上了公務(wù)員，今晚請我們一起去吃飯。”

“朱琪這孩子真出息，都考上公務(wù)員，端起鐵飯碗了。”李春華對于姐姐家的孩子能這么出息，真心替她家高興，又回頭期望的看了眼趙旭，“你以后也要多像表哥學(xué)習(xí)，也考個公務(wù)員。”

“我學(xué)他做什么。”每當(dāng)母親提到她姐姐一家時，趙旭的臉色都會難看起來。

趙旭對這個大姨并不是很待見，這個大姨家里有幾個閑錢，在縣城里也有些關(guān)系，他表哥這個公務(wù)員估計(jì)少不了他父母的打點(diǎn)。

趙旭也不是個仇富的人，更不用說對方還是他的大姨，只是這個大姨老是喜歡在他們家面前顯擺，話里總是帶刺，好幾次弄得他父母包括他下不了臺，讓他十分討厭。

趙騰在一旁一言不發(fā)，他對這個大姨的印象也很差，要不是他是李春華的姐姐，他可不想去吃她們家的酒席。

李春華見兒子說話的語氣不善，又看到丈夫什么話也不說，想要替姐姐說上幾句話，可是想到之前和她們家發(fā)生的不愉快，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后，還是趙騰找了個洗澡的理由緩解了氣氛，他和李春華一身的汗水，確實(shí)很有必要去沖洗一下。

簡單的沖洗過后，三人步行向著約定的飯店走去，趙旭本來想打個車，不過被李春華阻止了，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打個車在她看來太浪費(fèi)錢。

飯店十分豪華，是縣城里面最好的酒店，吃一頓起碼要一萬塊起步，看來朱琪考上公務(wù)員，李春梅一家為了慶祝也算是下了血本。不過他們家有錢，請一兩頓飯，還算不上什么難事。

剛走進(jìn)飯店的大門，就看到迎面過來的李春梅，只見她穿的十分艷麗，和趙騰夫妻的穿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者明顯已經(jīng)融入這個縣城，而后者仍然在底層徘徊。

“你們怎么來的這么晚，玉龍他們家的人早就來了，叫他們等多不好。”李春梅顯得有些不高興。

朱玉龍是她丈夫的名字，朱玉龍有個哥哥叫朱玉天，是鎮(zhèn)上派出所的所長，他兒子能夠考上縣里面警局的警察全是靠他幫忙。在李春梅的眼里，李玉龍是個絕對的大人物，將他的名字一天到晚掛在嘴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丈夫有一個所長大哥。

李春華一臉歉意，朱玉天這位所長在她眼里也是絕對的大人物，讓這種人久等確實(shí)有些說不過去。

李春梅可能是擔(dān)心那位所長大人等的急了，還沒聽妹妹解釋，就拉著她的手往樓上去。趙旭和父親相視一眼，都有些無語，跟在姐妹兩身后也上了樓。

趙旭本以為李春梅一家這么愛排場的人，會專門找一間包廂，可是沒想到李春梅僅僅是將他們帶到了大廳的一張大圓桌前，就停了下來。

桌子上，朱玉龍兄弟兩家人已經(jīng)落座，朱玉龍正和所長哥哥有說有笑的抽著煙，所長的妻子也笑瞇瞇的看著兩人，旁邊的朱琪則在所長大伯面前畢恭畢敬，偶爾機(jī)靈的插上兩句話。

“大哥，我妹妹家人都來了，讓你們等這么久真不好意思。”李春梅將妹妹一家人領(lǐng)到桌前后說道。

桌上的人安靜了下來，都看向這邊，不約而同的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朱所長，真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些時間。”李春華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既然來了，就坐下吧。”坐在正中間的朱玉天嘴里叼著煙，面無表情地說道。

趙旭的眉頭挑了一下，見到別人在母親面前擺譜，心中不悅。

趙旭一家三人坐在了預(yù)先給他們留下的末席，落座后，三個人就開始大眼瞪小眼起來，都沒有說話。

同在一張桌子上，另一邊確是截然不同的氣氛，只見這些人正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他們談?wù)摰亩际勤w旭一家插不上的話題，也完全沒有讓趙旭一家加入話題的意思。

趙騰的臉色明顯難看了起來，作為家里的主心骨，見到一家人被冷落心情很是失落。他幾次想要起身借個理由走人，可是都被妻子壓住了起身的腿。

李春華也不好受，勉強(qiáng)擠出一副笑容應(yīng)付著姐姐偶爾投來的目光。

趙旭見了父母的為難表情，心里不是滋味。就在前些天他還在副州長家中作為上賓，老爺子和王永強(qiáng)親自陪他喝酒，沒想到現(xiàn)在要受一個所長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