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梳嘴張了張，再沒問什么。

小梨吃了兩個饅頭，飽了肚子，撕著饅頭皮慢吞吞道：“師姐，晏殊師弟那天走的時候，我昏迷著也不知道，他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我記得在焚香谷的時候好像看到他朝我沖過來?！?

青梳眼神閃爍，搖頭淡笑道：“沒有，他什么都沒說?！?

“這樣啊，我現在反正也不能出七秀山了，以后唉，算了，我不想了?！痹趺词裁炊紱]說就走了呢，她真氣惱為什么自己那會暈過去了，她仔細回想最后跟李晏殊一起的時候，那會他一個字都沒提他會離開，怎么就不能等她蘇醒過來再走呢，她現在沒了靈力，出不去，他要是不來，那不是一輩子都見不著了，雖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可總覺少了點什么。

這個師弟仔細想想，面冷話疏了些，人還是不錯的，在辰明國帝都時，她住在他家，每天好吃好喝，闖了好幾次禍，他也沒說什么，雖然拉著臉并沒有真正動怒。

青梳提起食盒：“我走了。”

“哦?！闭酒饋砟克颓嗍嵘狭髓F索，洞穴又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聲，空廖的回蕩在幽深的洞穴里，她閉著眼重新躺下，時間緩慢的過去，投射在洞穴中央的那一束光線漸漸西斜，直至不見。

小梨肚子餓了，斬去本來就不多的靈根后，她漸漸變的與常人一般，一日三餐一頓不能少，在丹房的時候，有些丹藥煉的不大好，她就吃掉，吃上一顆品相不好的丹丸，能七八天都不要進食。

昏暗的洞穴里她伸出手虛空的抓握，指尖上空蕩蕩，她眼神恍惚的似看到掌心火球在生長，閃閃眼睫，眼前幻象消失，手指潔白纖長，指尖凝著洞穴內暗啞熒光，她感覺的到自己的手變大了，身體長高了，摸上臉，臉上不知道有沒有變，等師兄來送飯的時候，拜托師兄給她帶面鏡子好好看看自己。

不知道李晏殊回去會做些什么，應該要進皇城，她曾聽說他的母妃在宮中過的不好，靜靜思索片刻又想到別的許多事情，亂七八糟的，自己以后的路，當真一輩子窩在七秀山不出去了？

鐵索上又有了聲音，送晚飯的弟子過來了，起身接了吃食，送晚飯的弟子不是赤陽峰的，面生不甚相熟，那弟子送了東西進來，也不說話，小梨試著與他搭話，那人也只是嗯了聲，眼神躲閃看都不敢看她，一副懼怕的樣子，不等她吃完，將饅頭醬菜扔在桌上，提著食盒速速就走，好像后面有惡鬼追趕。

小梨無奈，此刻的洞穴漆黑無比，她燃了只小小白燭，抱著膝蓋枯坐石床上，等著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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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香殿，白綾環繞，宮人們身穿喪服四下疾走，李晏殊披麻戴孝跪在德妃棺前，從昨晚到現在他一動不動跪了整夜，面色悲涼，哀痛神色隱在裊裊青煙后。

很多事情他心底通透，可卻還留著一絲妄想，他們母子或許可以避開權利爭奪。

朝下皆知父皇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偶爾清醒也只是靠著床榻坐上一坐，宮闈內乃至朝中事物所有一切都由皇后代勞。

這杯毒酒，是皇后賞給濃香殿的，借著父皇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