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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行遠路探究身世 遇明人指示隱村

吳蘭和李瓊玉先后介紹了自己.韓嵩則介紹了村寨的地形,物產.話題自然離不開武術.趙云龍想到李斌說的一個人名——陸相竹,隨口問道:「聽李斌說你們村里有個叫陸相竹的年輕人功夫很好,他常和你們一起練習嗎?」李瓊玉接話道:「是啊!他可有天分了.前兩年他還拜了一位外鄉人為師,現在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接著輕推了一下坐在旁邊的吳蘭:「對了!他還是我們蘭妹的男朋友呢!」吳蘭漂亮的瓜子臉浮起了一片紅暈,嗔怒地回推了下瓊玉:「趙大哥,可不要聽他瞎說.」趙云龍不擅于應對兒女私情.隨口圓場道:「不會!不會!是不是都沒關系了.」隨即岔開話題問:「陸相竹那位師傅住在村里嗎?明天我就可以去拜訪他.」韓嵩方正的國字臉上現出了苦笑:「村子里除了相竹自己,根本沒有第二個人見過他.聽相竹說,他在村外的山洞里閉關時偶爾也才會碰見他師傅.」趙云龍失望地垂下頭,像是自言自語:「隱藏的真深呀.」

介紹完村子里的情況,三人也很想了解這位國內拳壇的名將.韓嵩尤其好奇這位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外來客:「我們今天看了不少你比賽的視頻,你的腿法內勁十足,拳法也很有勁道,都在猜你一定練過打坐,站樁一類的內功,是這樣嗎?」趙云龍坦誠地笑道:「應該說不全是,我很小就跟村里的師傅練形意拳.你們知道形意拳有很多樁法,需要站樁.但不像你們剛才說的打坐,而且一坐五,六個小時.」外來客稍微思索了一下,補充道:「一般的形意拳師傅教站樁,主要是練出堅固的下盤,也可以練出內勁,然后用于發力,試力等基本功.像你們這樣的練法,等于是在修行.對武功應該沒有什么作用吧?」韓嵩心理是不同意趙云龍的結論的,出于禮貌沒有爭辯,只是「嗯!嗯!」應對著.韓嵩心想:「練習靜坐,雖然不單是為了武功.但對于搏擊來說,無非是比拼身體素質和意念力.這兩樣不正是禪坐最快達成的嗎?」

閑聊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后,李瓊玉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韓嵩意會,先站起身說:「時間不早了.趙大哥你早點休息吧.」趙看三人都站了起來,也不再挽留,送三人出了房門.

韓嵩等三人在清冷的月光下走出了村長家的大院.李瓊玉問道:「你們看見趙大哥背包旁邊的電熱毯了嗎?」韓嵩點頭說:「有注意到.」他知道妻子的意思.這說明外來客內功不深.因為即便是剛入門的內功修練者,都無法忍耐電熱毯的燥熱.韓嵩曾試著躺在拔去插頭的電熱毯上,很長時間都還能感受到紊亂像蟻群亂爬的余電,三個人小聲議論了一番,便各自回家去了.

趙云龍回到房間,無事可做.躺在床上尋思,看這些年輕人謙恭的樣子,這幾天村里肯定會有人請他開班教拳了.也好,多交幾個朋友,也許能幫自己打探些事.

雖然才九點多鐘,山里已像是進入到休眠狀態,野蟲的鳴叫聲中偶爾夾雜著狗吠.云龍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幾顆星星,星星也看著他鄉客慢慢閉上疲倦的雙眼......

天剛初亮,趙云龍在朦朧中也已感受到自己身在異鄉,但沒有覺得陌生和不習慣.各種遠近不同的鳥叫聲,小溪流水聲和婦女在溪邊洗衣聊天發出的笑鬧聲,組成一首山間晨曲.周身彌漫著一種新奇感.他快速翻身下床洗漱完,出門在村頭村尾游走,見到人就熱情地招呼問候.像是人類學學者發現了一個原始古村落標本,好奇地觀察著村莊的一切.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偶爾才會和坐在自己家門口曬太陽的老人們聊天.旁敲側擊地問些村子過去的歷史.但都是些韓嵩介紹過的內容.大多數時間背包客都是和年輕人混在一起,村里有一個年輕人組織的“鄱陽拳社“,地點在韓嵩家,趙云龍有時也在那觀看年輕人練拳.沒幾天功夫,趙云龍就記下了大部分村民的姓名和樣貌.并放出風聲,自己正在長休,要好好體驗一下深山里的樂趣.

沒人聊天時,趙便一個人爬上村前村后的山上四處眺望,想要盡快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這樣無風無雨地住了一個星期,并沒有年輕人請他教授武術.周四下午傳來了一個令他大感意外的消息.這天晚飯前,韓嵩找到他,說村里的年輕人想組織一場和他的切磋學習,將安排三人分別和他比武.如果同意,晚上李瓊玉和吳蘭會來告知比武細節.趙云龍雖感到有些為難,但還是答應了.韓嵩心里自然如釋重負,這幾天來他們費盡氣力才化解了長輩們反對的聲音,爭取到這次難得的實戰學習機會.

晚飯后不久,吳蘭和李瓊玉果然如期來到趙云龍的客房.兩人坐下后,吳蘭面帶驚奇地笑著說:「趙大哥,你真的接受比武了?」趙云龍略顯尷尬:「沒事,反正我在這里也閑著沒事干,多了解一下民間武術也好.」吳蘭從檸檬色的夾克口袋里掏出一張紙片,有些鄭重其事地雙手遞給趙云龍:「趙大哥,這是比武的時間表.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分別注明了和你切磋的人的一些習武資料.」趙接過表格看了一下,比武是三天后的周一,周二和周五三場.周一對陣的是王仁勇.家傳字門拳.周二是陳易偉,家傳羅漢拳.周五出現的名字令云龍有些興奮,就是尚未見面的陸相竹,家傳和他一樣也是形意拳.趙云龍抬頭疑惑地問:「兩位美女,前兩場小王和小陳我都認識了,只有陸相竹我還沒見過.為什么不安排周三就和他切磋一下呢?」吳蘭看出趙云龍極度輕敵的態度,壓低聲音說:「趙大哥,那是要讓你休息準備兩天.我們雖是偏鄉野村,但都很重視傳統內家拳的內功修練.相竹哥的內功天分很高,相信我,你倆之間一定是場硬仗.」趙云龍聽完吳蘭態度真誠的告誡,心里十分感動.一邊是她的「緋聞男友」,一邊是我這個外鄉人,竟然能如此誠懇地提醒.對這個帶有書卷氣質的女孩頓生敬意.但還是不改一貫的調皮口吻:「哦!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吳、李兩人完成使命后,高興地回家去了.

兩人走后,趙云龍坐在客房后面的小陽臺上,看著對面山坡上的竹林發呆.其實他什么也看不清,山里的晚上如果沒有月光的灑照,果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他在想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比武邀約.許多地方令他困惑不解.按理說,這些年輕人看過自己的比賽經歷,應該知道業余的民間武術和國際級的職業選手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怎么會有如此不切實際的自信.難道是自己無意間的傲慢態度刺激了他們的自尊心?還是他們急于想在實戰中印證練習成果?莫非真像爺爺提醒的那樣,這個小村寨確有什么神秘不凡的地方.回憶起這些天的觀察,云龍注意到村子有兩個方面比較特別.一是各家練習的拳種大多不同,并且大都是中華武術中常人較少聽說的拳種.如少林柔拳,性功拳,羅漢拳,字門拳等.再就是很多家庭都有一間清靜寬大的房間供家人靜坐修禪.從孩子們的口中得知,有些孩子的爸媽和哥哥姊姊,打坐幾乎占了睡覺一半的時間.家鄉的形意拳師們雖然都重視站樁養氣,但沒有像他們這樣無休無止的禪坐,這種久坐的練習,到底對武功有多少實戰的助力呢?思來想去,還是一腦疑惑.干脆不去想它,暗自決定明天起花些時間準備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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