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距唐黎病故,崔二狗接任茅山掌門已有五十載,如今的崔二狗模樣已顯蒼老。
銀白色的長發被頭上木簪束縛,他閑庭信步在后院石桌上擺了兩杯茶。
一陣微風吹過,桃花飄飄揚揚,美極了。
山下,一個老態龍鐘的人順著石階步履艱難,走得很慢。
老人穿得略顯寒酸,布衣布鞋,皮膚干澀,手指粗糙,跟鄉下的老農沒有什么區別。
“徒兒,為師有位故人來訪,你下去帶他上來。”
崔二狗沖身邊小童吩咐道。
“是,師父。”小童領命,很快帶著一個老人來到后院,老人的兩顆眼珠子全白了,手中唯有一根很長的竹竿探路。
“朝歌,別來無恙,五十年沒見,游山玩水可還安好。”
“嘿嘿!這把老骨頭倒是還能撐幾年,話說二狗子,你也混得不錯,都當上掌門了。”
“老哥見笑了,這次來可是有事。”二狗子微微一笑。
“不瞞你說,我這次是來問壽。我這已經七十六了,指不定那天就走了,過來問一下,心里踏實。”朝歌嗅到茶香,手摸到石桌上的茶杯,端起泯了一口。
“老哥,明年便是大限。”二狗子嘆了口氣。
“能借壽否?”
“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
周昆山那年剛過六十,身體硬朗,還能和小年輕一樣,上房修瓦,下田干活。
可過完六十大壽,他就去找村里的棺材匠馬老六,早早預訂了一副黑棺。
這是村子里的風俗,人到六十,就算是老人了,不管身體再好,也要先把棺材準備好了。
而且,把棺材擺在屋內,意寓升官發財,也算是討個好兆頭。
周昆山對他這副棺材就很滿意,沒事的時候,就要擦擦灰,旁人倒開玩笑說:“我看你這老頭起碼能吃到九十,這棺材放在真是浪費了,還不如劈了當柴燒呢。”周昆山只是笑笑:“別拿我這老頭尋開心了,該干嘛干嘛去!”
轉眼十年過去,周昆山每天還能走幾十里山路,腳板子比二十歲的小伙子還快。
這日正在村中閑扯,突然一聲巨響,震得整個村子地動山搖,眾人聽著聲音,往后山跑去。
原來是后山炸山石的,沒估算好量,一雷管下去,把大石給震了下來,可憐一旁的石場老板,什么都沒弄明白,就被大石活生生地砸扁了。
眾人身后傳來哭天喊地之聲,原來這死的是鄰村陳家人,這陳家人在村里可是數一數二的富人。
只見陳家人跪在一旁,慘叫連連,人群之中卻有人相勸:“人都死了,就別再這耽誤了,這種情況,尸體都沒法放,得馬上入棺,還是想想怎么去找副好棺材吧。”
陳家人一聽倒有些蒙了,這打副棺材得要好幾天,而且棺材這種東西是不會有成品做好賣的,按村里的風俗,人死兩天后就一定要入土了,這可怎么辦才好!
陳家畢竟是做生意的,腦子轉得快,訂做不成,那就買別人的!別人舍不得賣,就給一個他們無法抗拒的價格。
陳家人對著眾人說道:“哪位老人家有棺材的,可以賣給我們,我們陳家以五萬塊為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