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可以出院了，這段時間，蕭玉瑤經常帶著煲的湯來看她，次數多了，交流也就逐漸變多了，關系有所緩和。

出院的時候，蕭玉瑤也陪著，倒是經常陪護的蘇墨白又接到了新的任務，不得不提前離開，不過讓沈豐垣幫她辦理出院手續。

都要走出醫院，突然一個人沖了過來，不由分說，爪子就往她臉上招呼。

“秦素素，你這個掃把星，為什么死的不是你？”趙玫像個瘋子，披頭散發，陪護的人都沒壓得住，秦素素措手不及，退都退不及，竟然是蕭玉瑤挺身而出，擋在她面前，秦素素驚呆了，心底涌出一股洶涌的暖意。

沈豐垣帶了保鏢過來，很快就把鬧劇壓了下去，但趙玫瘋癲的模樣卻讓秦素素印象深刻。

看來，這段時間受的折磨不少吧？

秦素素一面安撫蕭玉瑤的情緒，一面思索怎么以趙玫為缺口，打開夏允墨意外身亡的真相。

她人雖然不在，但早已經設定好程序，所以每天趙玫都會接到各種騷擾電話，也難怪精神狀態會這么差了，不過這才剛剛開始呢，趙玫你準備好了么？

秦素素利用網絡撥號和聲音處理軟件，給趙玫打電話。

電話一撥通，趙玫就掛斷了。

秦素素也不擔心，重撥過去，如此反復幾次之后，趙玫終于無法忍受騷擾接了電話。

“我告訴你，我沒買彩票，不買保險，也沒有包裹！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趙玫很氣憤，聲音尖利，刺激得人的耳膜發疼。

秦素素把耳機拿遠些，等那邊消停了，她才把錄聲音的話筒拿得稍微遠些，原本清冷的聲音通過軟件變得沙啞，營造出一種陰鷙之感，傳入趙玫耳中。

“趙玫，你做了那么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么？”

“你神經病啊？”趙玫蹙眉，冷著臉吼了一句，色厲內荏，心虛也不過如此。

“到底是我神經病還是確有其事，你心知肚明。”秦素素放慢語速，陰沉的聲音聽上去胸有成竹，也更不懷好意，她能聽見趙玫驟然急促的呼吸聲，彰顯她內心的恐懼。

秦素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根據這次通話定位趙玫，屏幕上出現一幅衛星地圖，紅色的信號點在閃爍，比例尺逐漸放大，場街道路更為清晰，只要再一點點，就定位了趙玫的準確位置。

“你到底是誰？”趙玫強忍內心的恐慌，冷冷問道。

秦素素正想拖延時間，這可是送上門的機會。

“你犯了故意傷人罪，怎么還有臉繼續在外逍遙？”

“閉嘴！”趙玫兇狠地打斷問話，每個字都仿佛是從牙齒縫里咬出來的，“你是不是喜歡秦素素？”

停頓的時間里，她在劇烈地喘息，情緒很激動，“那個賤人都已經胖成什么樣子了，你竟然還喜歡她，賤不賤啊？她就是個掃把星，她害了那么多人，她才應該去死！去死！”

一連說了幾個去死，趙玫的情緒極為不穩定，秦素素都有些茫然，或許與趙玫同班那幾年，她確實搶走了趙玫的風頭，可也不至于恨成這樣啊！

果然還是因為夏允墨吧？

秦素素一想到夏允墨躺在血泊里的樣子，就渾身發冷，本就陰森的語氣更是冒出嗖嗖的寒氣，仿佛從地獄歸來的勾魂使者，要把幾近瘋狂的趙玫拉下地獄，“她害了人么？我以為夏允墨是因為你才死的！”

死寂的沉默后，是井噴式的爆發。

趙玫尖叫，“啊！”

“你閉嘴！”

“你胡說！”

“我沒有害死夏允墨，都是秦素素那個賤人，是她害死的！”

隱約傳來東西摔在地上的悶響，應該是趙玫在發瘋，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不是我，是秦素素！如果不是秦素素，夏允墨不會死！”

像是要讓誰相信一般，趙玫一直在重復這句話，爆發后的情緒迅速跌入谷底，她瘋瘋癲癲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秦素素的心涼了半截，她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不成想還真的試探出石破天驚的內容，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她要讓他們下地獄！

趙玫一會哭一會笑，似是魔怔了。

“夏允墨喜歡我，他不喜歡小賤人，他喜歡的是我！”

秦素素不愿再聽這些毫無意義的廢話，確定了趙玫的位置，她盯著那處地標，涼涼道：“趙玫，你會永遠不見天日的！”

掛斷了電話，秦素素很快設下了陷阱。

為確保萬無一失，她做了兩手準備。

趙玫住在她父母幫她租的房子里，離學校不遠，平時很少去住，少有人關注，所以即便趙玫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也沒有人追到這個住處。

她當成避風港，龜縮其中，怨天尤人，卻又自欺欺人地以為一切都會過去。

秦素素瞇了瞇眼睛，喬裝打扮一番，換上肥大臃腫的衣服，包個頭巾，戴上口罩遮了小半張臉，套一件借來的家政服，儼然是個四十多歲的家政大媽。

這是她花了半個小時從趙玫的網頁痕跡中得到的重要信息，趙玫與世隔絕，唯一會見的人除了外賣小哥，就是家政服務了。

即便是她的父母，關系也是日漸僵硬，瀕臨破裂，花了二十年的時間辛苦教導出來的女兒竟然走上故意傷人這條不歸路，而且不知悔改，兩人得知這一消息時老淚縱橫，趙先生怒火攻心，住進了醫院，對趙玫很是火大。

一個周，家里的垃圾堆成了山，也只能喊家政了。

“你好，蝦米家政服務公司！”秦素素按下門鈴，聽到趙玫戒備的問話之后，立馬用公事公辦的聲音回答問題。

“進來吧。”趙玫倚著門，頭發散亂，穿著寬松的T恤和休閑褲，喪氣撲面而來，飄忽不定的眼神只看了秦素素一眼，便側開讓她進來了。

“打掃干凈點，角落里，窗戶都擦干凈，否則我去投訴你！”趙玫坐在唯一沒被外賣盒占領的沙發一角，頭也不抬地盯著電視里播放的青春偶像劇，說話的語氣卻極為頤指氣使。

秦素素動作很利索，將堆成小山的外賣盒通通塞進一個垃圾袋里，弄臟的雜志也一起扔了，然后開始拖地擦窗戶。

趙玫的眼里壓根沒有她的存在，秦素素拿了她的手機，一邊跪在沙發后面擦地，一邊擺弄趙玫的手機，解鎖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早已備好的遠程操控APP植入趙玫的手機里，消除入侵痕跡，若無其事地把手機重新放在抱枕下。

秦素素解除一切偽裝，再坐電梯離開大樓。

電梯門開的瞬間，卻被人抓住手腕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