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秦素素感覺到風變得更冷了，身后有腳步聲響起。

她知道是‘何舒明’，可是不想抬頭，也不想理他。

“秦素素，你不覺得這樣惺惺作態很假么？”‘何舒明’冷笑著看她，“允墨死都死了，他死的時候，你正是春風得意，現在又來裝模作樣，真惡心。”

“......”秦素素很想問一句，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至于這樣惡語傷人么？

‘何舒明’踢了踢她的腳，冷淡道：“你不要哭了，煩不煩？”

秦素素猛地抬頭，瞪他，“我哭不哭關你什么事？”

她起身，繞過他往外走。

她不想在允墨面前失態，她要優雅干凈地面對他，永遠都做他眼中最漂亮的小丫頭。

“你站住。”‘何舒明’拉住她，“你有什么資格發脾氣？”

秦素素不語，默默抽出手，繼續走。

重溫舊地，她要再走一次，當年嚇得腿肚子發軟的羊腸小道。

‘何舒明’被她的無視噎到了，那股壓了很久的無名火隱隱有壓不住的趨勢了，“秦素素，你站住。”

“做什么？”秦素素瞟他。

“現在天都要黑了，你想去送死也別選這個地方，臟！”

“......何舒明，你想太多的毛病真應該治一治了，我沒想送死，我會聽允墨的話，好好活著。”

是的，她不僅要活著，還要活得漂漂亮亮的，把允墨的那份也一起活下去。

她會幫他完成未竟心愿，他沒打完的聯賽，他沒做好的游戲，她都會做好。

根植于骨子里的驕傲又悄悄地揚起頭來，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何舒明’隱隱約約察覺到秦素素再一次因為夏允墨而蛻變成更好的自己，不知為何，他很煩躁。

“秦素素，你憑什么這么活著？”他質問，聲音略帶了幾分譏誚陰鷙。

秦素素無語，這個人到底什么毛病？

“秦素素，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喜歡。”‘何舒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這種怨婦般的言論，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冒出來，根本止不住心底那股陰暗的情緒。

秦素素忍不住了，她不止一次的懷疑‘何舒明’的真實意圖，“我不配，難道你配？”

她真的找不到除此以外還有什么理由能解釋，‘何舒明’對她的敵意，只能是吃醋了吧？

‘何舒明’愣住，如遭雷劈般盯著秦素素，久久都反應不過來。

秦素素走出去好遠，他才驀地清醒過來，追上去將秦素素又拽了回來，“你再胡說八道些什么？”

“沒什么。”講真，秦素素已經無法直視他的臉了，越看越不舒服，感情她這幾年受盡欺負是因為當了情敵？

呵呵呵呵！

心疼允墨，他把人家當兄弟，結果人家想上他。

“秦素素，你說清楚！”

“還不夠清楚么？你口口聲聲詆毀我，難道不是為了你自己心里好受，能有個恨的人么？”秦素素說起，眼眶便濕潤了，“允墨因我而死，我會付出代價，可是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他是我的，我的！”

“你神經病！”‘何舒明’怒氣上涌，抓著她肩膀猛地將她一推，壓在山崖上。

尖銳的山石扎在身上，疼得厲害，已經痊愈的傷又撕裂了。

“何舒明，你這個瘋子，放開我。”秦素素怕疼，更怕何舒明，換了平時，早就一腳踹過去了，可是面對這個瘋子，她連反抗的勇氣都喪失了，要極力掐著手才能忍住不哭出來。

她不后悔出來這一趟，也是了了一樁心愿，可是她怕沒有命活著回去完成他們的未竟之愿了。

‘何舒明’望著她眼中欲墜不墜的水光，驀地松手，惜字如金，還吐詞如冰，“滾。”

秦素素身體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也沒空管自己傷的有多重，手腳并用，逃離了‘何舒明’的控制范圍。

望著她狼狽又迫不及待的背影，‘何舒明’眼中浮現莫名之色，悄無聲息地捏緊手指，又狠狠地松開，“滾！”

“我靠，這個瘋子！”秦素素本來還想靠著山體休息一會，聽到這一聲怒喝，渾身一抖，立即馬不停蹄地往前跑。

“你又想帶我去哪里。”秦素素一身是傷，根本走不快，‘何舒明’沒花多少力氣就追上了她，突然又抓住她的手臂，秦素素像一只受驚的肥兔子，瑟瑟發抖，“你到底想怎樣，我還給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何舒明’眼神忽明忽暗的，沒有松開她，良久才道：“你受傷了。”

我......你以為這都是誰害的？

秦素素心中將‘何舒明’千刀萬剮，還不敢表露分毫，但又忍不住小小地反抗，“我自己就行了，你松開。”

‘何舒明’定了兩秒，到底沒了耐心，“閉嘴。”

秦素素乖乖地閉了嘴，不敢再有任何異議。

大魔王，你怎么還不來？

她又覺得自己真是虛偽，走的時候完全沒想過蘇墨白，現在處境艱難，卻又想起他來，這種行為何等的婊？

“你在想什么？”秦素素乖巧得過了頭，從爬山到上車，包括在車上吃東西，也都順從得很，‘何舒明’卻覺得不對勁，秦素素越是掩飾，他嘴角的笑就越發濃烈，但那寒氣更加刺骨，“秦素素，你想蘇墨白來帶你回去么？”

秦素素悚然一驚，忙不迭地搖頭。

“沒有就最好。”‘何舒明’冷笑，“你既是允墨的白月光，便不能在想別人。”

秦素素點頭。

‘何舒明’輕呵了一聲，又扭過頭閉目養神去了。

最近的作息時間太規律，秦素素有點困了，可是車外都已經全黑了，車還沒有停下來，不知道往哪開。

秦素素渾身發涼，偷瞄了好幾眼‘何舒明’，他還沒有睜眼的跡象，她的心都涼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放我下去。”如果不是怕死，她連跳車逃跑的心都有了。

“不可能的。”‘何舒明’定定看她，“我不可能放你的，不可能。”

秦素素的心陡然一沉，“你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