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在炳文說的餐廳見到了老虛。

老虛還是老虛，對面也是個和他差不多打扮的人，兩個人坐在落地窗邊，不亦樂乎地吃著火鍋。

這人還真是黑米的員工，研發部的經理段斐，這次黑米XI的語音助手就是他帶領的團隊完成的。

雖說最終的效果比不上懂你語音助手，但段斐只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便搗鼓出來一個相當好用的APP，而她，為了研發這個APP，歷時一年半，更不要提中間找了多少老師專家，可見段斐實力不一般。

現在這個關頭，段斐來找老虛，確實容易讓人想多。

“你說這個叫段斐的人，是不是想趁機挖走老虛？”炳文不無擔憂。

秦素素仍是一臉淡定，“如果能挖得走，那也不是我想要的老虛。”

現在給老虛開的工資是每個月三萬，加上各種福利、年終、績效等等，一年下來應該能賺個三十多萬（稅后），并不算巨款，如果有公司開出比這要高的價，跳槽也是理所當然，只是，看到這一幕，秦素素反倒并不怎么擔心。

“素姐，你不擔心么？”

“有什么好擔心的？”

秦素素的淡定也不是裝出來的，真正核心的技術其實裝在她腦子里，即便是蘇辰瑞被挖了墻角，她也只是工作加了難度，可并非找不到替代的人，而老虛，就更是如此。

“炳文，不管你以后身在何方，記住，你的技術就是你最強的武器，到哪都是無可替代的。”

“誒？”

炳文有種被長輩教育的錯覺，可明明秦素素并不比他大，怎么就能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呢？

“不用看了，走吧。”秦素素拖走他。

炳文還糾結，“真的不用守著么？”

“不用，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秦素素搖頭，“這事暫時保密，不可說。”

“你這樣說話說一半，真的很討厭。”

秦素素不理睬，徑直回了公司。

說是辦公樓，其實就是個小公寓，比起辦公，更像休息區，一切都很隨意，沒有條條框框，沒有隔離獨立的格子間，若是po一張照片發至微博，誰都不會將這舒適休閑的屋子與最近風頭正盛的SY科技聯系起來。

可即便隨意，每個人的辦公區域也都有劃分。

炳文忽然叫了起來，“啊，我的電腦好像被人動過。”

作為強迫癥患者，他每天下班都會將鼠標和鼠標墊推到顯示屏下，但今天又放出來了，肯定有人動過了。

“丟了什么東西么？”

“好像沒有，電腦里的文件也沒有。”

“嗯。”

秦素素敲了下筆記本電腦，屏幕立即亮起，顯示的畫面正是他們的辦公區。

“這是？”炳文好奇。

“攝像頭，我臨走前開的。”

炳文回調攝像畫面，看到了端倪，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會？”

“這一出戲，看得還過癮吧？”

“所以真正的內鬼不是老虛，而是？”

“嗯。”

“她剛剛從我電腦里拷走了很多文件，會不會泄露啊？”炳文緊張起來，那些代碼即便算不得血汗，但也是他們辛苦敲的，哪能容忍旁人抄襲？

“那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咯。”秦素素勾唇輕笑，炳文一愣一愣的，“你的意思是？”

“沒什么意思。”

炳文大概猜到了什么，到現在他才終于意識到，除了單純的技術，他比秦素素還差得遠了，難怪人家年紀輕輕，便有自主研發產品，坐擁千萬資產，而自己只能做個碼農。

今天算是學到了！

“東西已經拿到了。”

手機短信的提示聲響起，江映云得意一笑，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卻也不會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留在手里，退一萬步來講，她不懂這些，拿了也沒用，自然是要交給能用的人。

段斐盯著桌子上的U盤，神情不悅。

“段哥，你怎么心情不好？”

“諾。”段斐將U盤扔給他，冷冷道：“運營經理拿過來的。”

“什么東西？”

段斐想起運營經理將東西交給他時意味深長的表情，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就一陣惡心。

雖說同在一個公司共事，但段斐完全憑技術吃飯，并不管運營之事，按照用戶要求修改軟件更新系統罷了。

但自從SY科技研發的兩大APP騰空出世，運營部就焦頭爛額，雞飛狗跳。

“什么秘密武器？”

“可能吧。”

段斐隨手將U盤一扔，便不管這所謂的秘密武器了。

他不愿做這件事，可總有不愿屈居人下的同事，想借著這件事，殺一殺段斐的傲氣。

運營經理去而復返，看到段斐的座位空了，涼涼地勾了下唇，借此機會，在研發部的辦公室里發了會脾氣，陰陽怪氣地將新產品無法如期投入市場的責怪到了研發部工作不力上。

有人維護段斐，維護研發部，“也不知道是誰摸不清敵情，估錯了日期，反倒把責任怪到我們頭上了。”

“你！”

......

鬧騰了一番，研發部里氣氛低沉。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那個被段斐棄若敝履的U盤用了起來。

“這是......”有人驚訝地叫了起來，“這好像是懂你語音助手的程序代碼。”

“是么？我看看。”三兩個人湊了過來，仔細地研究U盤里的內容。

“是哦，好像還真是代碼，不過怎么看著不完整啊？”

“這不是廢話么？就是我們自己研發程序，也肯定會有所隱藏，不能太容易讓人破譯。”

“試一下？”

“嗯。”

研發部大部分的程序員都湊了過來，對著滿屏的代碼指手畫腳，出謀劃策，以求盡快將其破譯。

“林嘯，你反應好快啊。”林嘯作為主力，腦子很靈活，想出了很多點子破解，有人拿他和段斐作比較，好像實力差得也不大。

林嘯也有些得意，但也沒有忘形，并不貪功。

“叮——”進度條跳到了百分之百，success的英文字母占據了屏幕，眾人狂歡，“哇，成功了！”

可突然之間，屏幕黑了下去，一聲刺耳的嘲笑砸醒了狂喜的眾人。